章節字數:3030 更新時間:16-08-29 23:32
回到將軍府,姬無夜並沒有見這兩個出遊兩個多月的人,渙長回便也直接和墨鴉一起去受罰。墨鴉以為他師父是送他去刑堂的,卻不想看到一套刑具也架在了他師父的身上,不由得一驚。
“師父?!”墨鴉低聲驚憂的喚道身邊的人。
“不要那麼驚訝,小墨鴉。”渙長回輕輕一笑。
“師父,為什麼你也在這裏受罰?!”墨鴉詢問道。
然而不等墨鴉得到渙長回的回答,重刑就已經落下,墨鴉悶哼一聲後咬緊了牙關,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墨鴉感到心裏一陣悸怕,無法再關心其他。這是墨鴉第一次進刑堂受罰,也見識到了姬無夜的刑罰手段。
一旁的渙長回任刑罰落在自己身上,卻依舊淡淡的模樣,不動不響,沉默的施刑人見到渙長回如此,暗暗的加重了一次又一次的刑罰。
血濕的渙長回抱著昏過去的一身血汙的墨鴉從刑堂出來,一身白衣的滎炎早已等候多時。滎炎轉過身,正好對上出來的渙長回,於是趕緊走了過去:“這個夏天不是剛過,在之前你就已經是‘多事之秋’,這會兒又把自己弄成這樣……”血腥味最濃重的不是渙長回懷裏的人,而是他自己。
“說不定接下來依舊是多事之秋。”渙長回毫不在意,然這個秋天,有一事,對渙長回來說,真的算是大的。
“不多說了,快走吧。”滎炎接過墨鴉,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到底不輕,渙長回自己也許能夠受住,但是身體就不一樣了。
兩人相形而去,回到了幾近一年沒有踏足過的墨鴉在將軍府的屋子,陳設依舊,未染一絲塵埃。
墨鴉的衣袍很多地方都裂開了,露出裏麵血肉模糊,好像洗幹淨了就能見到骨頭的傷口,因為刑罰的時間有些長,鮮血大多凝固,皮肉因此與衣物粘連在了一起。渙長回耐心仔細地脫去不能再穿的衣袍,一旁的滎炎已經將一大桶水溫好,倒了一瓶透明的藥液進去。
溫熱的清水漸漸變得血渾,又漸漸變得清明。
隻有渙長回洗去一身血時,清水沒有再透明過。撤去了一切力量的支撐,渙長回的身體終於軟了下去,渙長回得了幾處骨傷,最嚴重的是是他的脊骨,斷了一處,碎了一處。
兩天之後,墨鴉醒來。守在床邊的渙長回握著他的手,墨鴉醒來看見的,便是渙長回溫和的笑。
見墨鴉徹底清醒了,渙長回一隻手指搭在了墨鴉略顯蒼白的唇上,示意他先別說話。
待飲下一杯溫水,墨鴉就有些焦急地問道:“師父,你怎麼樣?”
“還問我的情況,怎麼不想想你自己的情況。好在你是受完刑罰之後才昏的,不然我還真會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太弱,需要好好鍛煉了。當時是我把你抱出來的,你說,我怎麼樣。”渙長回戲謔的看著墨鴉越來越發紅的臉,揉了揉他的頭。
墨鴉不好意思地低頭:“以後我會更加努力,爭取不會有第二次進去的機會了……對了,師父,你怎麼也會受罰,姬無夜他……”墨鴉抬頭,皺眉眉思考,但什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渙長回正了正臉色,道:“墨鴉,刑堂是用來幹什麼的?”
“是懲罰失敗的人。”
“刑堂也是一個懲罰犯了錯誤的地方。所以,我是犯了錯。”渙長回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墨鴉,“是人都會犯錯、有錯,也不會隻有一種錯。”
渙長回默了一下又坐了下來,道:“師父以後也會犯一些不得不犯的‘錯’,而偏偏,這些‘錯’又不能改。”
“既然是錯,為何不能改?”墨鴉問道。
“也許是因為沒有機會改,也許是因為改不對,那索性就不改了。”渙長回笑著應道,想著墨鴉已經是兩天沒吃東西,便沒有再和他繼續談論這些有的沒的問題,與他一同吃飯。
清粥小菜,別有一番滋味兒;初秋之仲,青楓似乎仍然未被點燃。
祁兮夜和祁桉凰都沒去楓林,這幾個月以來都是呆在將軍府裏。渙長回關閉了楓林的入口,他們之前找了一次,繞了好幾個時辰也沒有找到楓林,渙長回察覺之後給他們捎了信,說是楓林外的陣法有變,等他回來再告訴他們怎麼個走法,兩人才作罷,回到將軍府等他與墨鴉回來。將軍府,怎麼可能比得上楓林呢。
墨鴉昏睡的這兩天,祁兮夜和祁桉凰都來看過兩次,墨鴉其實並無大礙。
飯後,通往訓練場的幽林小道,墨鴉與渙長回手牽著手一同散步。稀疏的淺金色斑點落在路上,移動的軌跡正是一陣一陣的涼爽。
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一個黑影便從曲折的小道上衝向墨鴉,直接撲了上去。
“小墨鴉~小墨鴉~”祁兮夜高興地勾著墨鴉的脖子,叫著他的名字,用自己柔軟的腦袋蹭了蹭墨鴉的耳朵,頓時弄得墨鴉哭笑不得。
“你這樣抱我,就不擔心我的傷口疼嗎?”墨鴉無奈地拍拍祁兮夜的背,說道。
“長回師父妙手回春,我才不擔心呢。”雖是這樣說,但祁兮夜還是放開了墨鴉。
於是,這樣便變成了三人行。但在幽深蜿蜒的小道前,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祁桉凰,一個是祁桉凰最不想看見的人,她的孿生妹妹,祁稥。
小孩子之間總會有說不完的話,從一起走到遇到祁桉凰兩人,墨鴉和祁兮夜就從天南說到地北。這兩個月祁兮夜遇到了不少好玩兒的事,也沒少捉弄別人,墨鴉則是因為這兩個月去了很多的地方,也說得津津有味。脫去殺手的外衣,他們兩人真的隻是剛涉世的小孩。
祁桉凰的臉色一直冷若冰霜,直到看到渙長回才變得溫柔,跟在她身旁的的祁稥恨不得將渙長回絞成一堆血末。看得清楚的渙長回什麼也不好說,祁桉凰至少還能甩個臉色給她看,若是不在意,又何必隻對你,真是一個看不明白的局中愚人。
要說祁桉凰和祁稥明明是孿生姐妹,但關係如此不好的原因,得追溯到她們兩人還比較小的時候。
兩人小時的家世比平民好上一點,她們的父親混了一個小官,父親的俸祿不算高,但也能管飽管暖。祁稥比祁桉凰小了兩歲,在家裏父母更寵愛她一點,於是養成了爭強好勝又比較囂張跋扈的性子。祁桉凰則溫婉穩重,她十六歲時他父親頭上的一個官家子弟看上了她請人說媒,因為這個官家子弟與兩姐妹都有交情,父母覺得這人應該值得托付,便答應了這門親事。祁稥一直覺得這人喜歡的應該是自己,卻沒想到是她的姐姐,而自己也喜歡這人。祁稥央求了父母,結果不成,便生了歹念,大婚當天,她讓人擄走了祁桉凰,代替她出嫁。晚上,夫家知道新娘被換了之後,大怒,祁稥害怕得把一切推給已經無助失身但已經逃出城的祁桉凰,由於又找不到祁桉凰,加之新郎的父母本就不滿祁桉凰的家世,便動用私刑,害得兩姐妹的父母死去,祁稥也知道了害怕和後悔。官家子弟自然不會吃虧,本性暴露,占盡了祁稥便把她丟給下人,祁稥因此恨盡了祁桉凰。幾個月後祁稥好不容易逃出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改名林蘭姬,她也在這裏遇到了包子鋪的主人,一個善良敦厚的男人。男人不嫌棄她的身體,也能容忍祁稥真正的性格,五年之後,兩人成親。
又過了四年,祁稥在大街上遇到了那時已經為姬無夜做事的祁桉凰。那時祁桉凰是為任務而來,祁稥並不高明的跟蹤,她自然知道,任務完成後,打算買幾個城裏最有名的包子帶給她剛剛收的四歲小徒弟,卻被祁稥正麵撞見。於是,不堪的往事浮上心頭,即使有些害怕她偶爾露出來的氣勢,也當場叫罵了起來,能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但祁桉凰沒有理她,更沒認出她,祁稥她恨,不僅恨以前的時,也恨她居然不認得她,更恨她現在為何看起來過得如此隻好,她卻在這裏受苦受累,於是她不顧得當眾之下就拿刀砍向她,現在的祁桉凰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市井潑婦傷到她,輕輕的一回擊,但打死的卻是突然擋在祁稥麵前想要阻止祁稥的男人。祁稥愣過片刻,大哭大吼起來,祁桉凰覺得無趣,正要離開,祁稥也在這時失口之下說出了自己的真名,祁桉凰才知道原來那是自己的妹妹,但也沒管她,直接走了。
祁稥過了兩年破敗的生活,最後不得不要轉入青樓之時,祁桉凰帶她回了將軍府。
到底是不忍。將軍府的訓練暗如地獄,祁稥性格極端,從此發誓要超過祁桉凰,但十一年的差距又怎麼可能輕易趕上。訓練的導師見她這樣的性格,不好控製,於是有了一番性格思想上的開導和灌輸,等祁稥改變了許多之後,祁桉凰早已不原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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