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章節字數:1846  更新時間:15-02-08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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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晨光照映在窗子上,元舒揉了揉發疼的頭坐起身來,興許是認床的緣故,昨晚睡得並不太好,噩夢纏身。

    元舒很少做夢,不知修道之人是否皆是如此,想起昨晚的夢,有些恍惚。

    夢中的那人麵色慌張的讓他躲進櫃子裏不要出來,櫃子裏一片漆黑,熟悉的慘叫聲從外麵傳來,元舒瑟瑟發抖的蹲在櫃子裏,滿麵淚流。

    “咚咚”

    敲門聲把元舒從那種摧心剖肝的痛苦中解救了出來。

    打開門,陸府的下人端著清水站在門外。

    不再回想那夢,用過早膳,元舒便開始著手藥材之事,除天山雪蓮和蒼山虎骨外,要解此毒還需川貝母、冬蟲夏草、沉香和連翹等藥材。

    沉香與連翹極為易得,而川貝母和冬蟲夏草比較珍貴,尋常藥房是不會有的,且需要鮮的,要去山上采才好。

    這青彧城最近的便是鳳陽山,思及至此元舒打算回鳳陽山,去采這兩味藥材。

    臨行前,去了一趟二公子房裏,床上那人依然氣色很差,陷入沉睡之中。

    元舒抽出銀針刺入床上之人的幾個穴位,以阻止毒液的擴散,卻隻能多保幾天的命。

    同府裏的管家打了聲招呼,元舒便背著背簍去往鳳陽山。

    山路向下比較好走,向上卻異常艱難,即便是烏雲遮日,片刻之後元舒也滿身是汗了。

    這兩味藥生長之地陰涼,要到山頂的嚴寒之地才尋得見。

    午時,元舒終於爬到了山頂,遇清心教過門而不入,救人要緊。

    元舒手握鐮刀開始在灌木林裏找了起來。

    兩個時辰後,總算在一棵樹後找到了一株冬蟲夏草,小心翼翼地將其割下放進背簍裏,繼續尋找川貝母。

    落日餘暉,元舒坐在樹下歎氣,今日怕是尋不到了。

    突覺身後有異動,轉身一看,一直全身雪白的小狐狸正趴在一堆落葉之中低叫著,似是受了傷。元舒上前欲抱起它察看傷勢如何,而剛抬腳,小狐狸就像被嚇到一樣向後縮去,隻是行動不便,看樣子倒像是腿受了傷。

    元舒和善的笑著,道:“別怕,我隻是幫你看看傷口。”

    說著也不管小狐狸能否聽懂,一把將其抱起仔細檢查。元舒發現小狐狸的後腿上有一個傷口,流血不止,依傷口的形狀來看應是被什麼動物咬傷的。

    自己這趟來也沒帶什麼藥物,便把小狐狸放下,在周圍找到了一株仙鶴草,嚼碎敷在了小狐狸的傷口上為其止血,又從道袍上撕下一塊布包紮好傷口,道:“以後小心點,別再被欺負了。”

    眼看這天色已經不早了,藥材還沒尋著,此時回去不僅要趕夜路,明日也還得繼續來,倒不如在這山中過夜。

    等轉眼再看小狐狸時,卻隻看到了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元舒無奈的笑了,他哪裏像壞人?

    山中寒冷,尤其是山頂,元舒向半山腰走去,下麵的溫度會好些。

    在一處平地放下了背簍,元舒起身去尋一些幹柴來生火。

    等元舒抱著幹柴回來時,此處居然多了一個人,走進一看,這不正是昨日的那個少年麼!

    放下幹柴,元舒驚訝的問道:“小弟弟,你怎麼在這裏?”

    少年沉默著並未答話。

    昨日元舒還沒覺得,如今再仔細一想,這少年可能根本不能說話!

    元舒小心翼翼道:“你……不能開口嗎?”

    少年點了點頭。

    “你家在哪裏,明日我送你回家吧。”

    少年又搖了搖頭。

    難道這少年竟是孤兒?元舒一時不知改如何是好,道:“我叫元舒,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撿過一根樹枝在地上劃出來兩個扭曲的字。

    “柳玉。”元舒念了出來,頓了頓又道:“我會一些醫術,用幫你看看嗎?說不定能醫好。”

    柳玉本就淡漠的臉更冷了,望了元舒一眼搖了搖頭。若是五年前有人同他這樣說,必定是欣喜萬分,而今,能否開口又有何區別?

    與其說那些假仁假義的話語,倒不如當一輩子啞巴!

    元舒見柳玉不願,也不強求,就算他醫術再高,也醫不好心結。

    解鈴還須係鈴人。

    夜風起,天更涼了。

    元舒是修道之人,比尋常人更為耐寒,便把道袍脫下替柳玉披上,自己靠著樹幹闔上了眼。

    直到聽見元舒均勻的呼吸聲,柳玉才睜開了雙眼,黑色的眸子在黑夜中亮的嚇人。

    山中常有野獸出沒,柳玉警惕的盯著四周,防止野獸的突然襲擊。

    也不知是他們運氣好還是別的原因,這一夜竟平靜的出奇,沒有野獸過來打擾。

    天蒙蒙亮,柳玉便悄悄地起身,在火堆旁放了個布包,又盯著元舒看了半晌。

    這個人,已經忘了自己姓誰名誰,忘了血海深仇。

    他,要打破他平靜的生活嗎?

    看著元舒尚且天真的睡顏,柳玉頭也不回得離開了。

    但願你能永遠這樣單純下去。

    元舒揉了揉發澀的雙眼,醒了,睜眼一看,柳玉早已不見了身影,他的竟睡得如此沉。

    已經滅掉的火堆旁有個小布包,打開一看,裏麵正是元舒昨日給柳玉的那五兩銀子。

    元舒歎息,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挨餓,又一想,沒他的這些年柳玉不也長這麼大了麼。

    背上背簍到溪邊洗了一把臉,清晨的水冰冷刺骨。

    呼吸著山間清新的空氣,元舒繼續往山上爬尋找川貝母。

    臨近日落之時,總算是找到了,暮色蒼茫,元舒也不多留,徑直地向山下走去,到陸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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