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落花賦

第一卷  第十五章:女兒之身自難舍

章節字數：2555  更新時間：15-02-04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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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二人回到以府，安禦文，安蝶萱，以夫人自是上前紛紛安慰，均說此事不可衝動，需當慢慢分理。

    花飛煙見以映春未再說反對他們婚事等等說辭，便暗忖：“想是以伯伯有些回心轉意“便也跟以映春麵前賠了不是，說自己衝撞了長輩卻是不該。“

    如此過的一連十幾日。

    以映春都未曾提及花飛煙與以向堯婚配一事，隻每日對花飛煙武功詳加指點。

    而花飛煙心不在此，早已無心習武，她便尋思：“似這般在以府中耗著總覺遙遙無期，度日如年。何日是個盡頭？“

    這一日晚間，花飛煙實在難以入睡，便起身出屋，想到外麵走走。

    猛地見北廂房亮的有燈，那是以向堯臥室處，便童心大發，思忖道：“向堯哥哥難道也睡不著麼？我若悄悄過去與他相見定能嚇他一跳。“

    前幾日花飛煙從市集上悄悄買了些針線刺繡之物，每天私下偷偷繡上一會兒，花了五六天光景才完成，正好借機送給以向堯作為禮物。

    想到此處不由暗暗歡喜，隨即把手帕攥在掌中，輕手輕腳慢慢踱步到那房間窗下。

    正待輕敲窗戶，忽聽的屋內安禦文的聲音道：“以師伯的意思是？。。。“

    這一驚非同小可，心道：“幸虧沒敲出聲來，原來師傅和以師伯都在屋內。可他們這半夜來找向堯哥哥商談何事？

    聽了半天並未聽到以向堯出聲，便尋思：“難道向堯哥哥不在？有什麼事非得在半夜相談？難道正商議我跟向堯哥哥兩家之間的聘禮文書之事麼？“

    想到此節不由得又驚又喜，臉上羞紅忖道：“定是以伯伯此前見我二人年齡太小，又大缺禮數才將我倆請求拒了。如今總算回心轉意。“

    可細細聽來，屋內對話內容始終未涉及任何聘禮納吉之事。反而越聽越奇。

    心想：“我且再聽聽。總是要說到的。。。“

    隻聽以映春道：“那孫沛初耳目眾多，又頗為精明，怕是真的放不過煙兒。。“

    安禦文道：“可我師父舊黨早散。。這孫沛初老賊仍是。。。“

    以映春道：“不然。。。禦文你當年未曾參與雷霆黨，便多有不知“

    安禦文道：“難道我師舊部如今仍有結黨部署？“

    以映春道：“我也僅憑猜測，隻是當年孫沛初率部暗中剿滅雷霆黨堂主書行武不成，反被那書行武持了他把柄在手，孫沛初又尋他不著，必然轉而視你師傅為眼中之釘了。“

    花飛煙暗道：“我父親原來是一個叫做雷霆黨的朋黨黨魁麼？“

    安禦文歎息道：“我隻盼飛煙這孩子能夠平安長大，我好好將她栽培成才，方能得抱師傅恩情之萬一。。“

    花飛煙心下甚暖，忖道：“師傅待我真好。。。我也盼能早日成才以報師傅恩情。。“

    隻聽以映春道：“這孩子也是命苦，身為男兒之身，卻做了女子打扮，事情又有這般湊巧，偏偏上天又教她愛上我家堯兒，哎。。。。。前些天我當麵拒絕了他倆婚事，見她已是那般的傷心。。我

    也實在是。。。。。“

    花飛煙直聽得一頭霧水，奇道：“終於說起我，怎還是不提婚事？“

    隨即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中不斷纏繞：“剛才明明聽得以伯伯說什麼身為男兒之身，做了女子打扮？這是什麼意思？。。。我。。。。。“

    安禦文道：“此事我跟她師娘瞞了她多年，也是無奈之舉。本待原原本本告知她後。她若能回歸男兒之身，我有心將蝶萱許配給她。。

    怎奈她。。。哎。。。當了十幾年女子。讓這孩子怎能一下接受自己本是男子之事。“

    短短幾句話在花飛煙聽來無疑如同晴天一聲驚雷，她也隨之默念道：“將蝶萱許配給我。不!女子怎可同女子成婚？

    我要向堯哥哥。我要向堯哥哥疼我愛我。。倘若我真是男子。。。我真是男子麼？。。誰說我是男子？我明明是女子啊。不對，這裏定有什麼不對之處。

    難不成我是天生殘疾亦或是身體異於常人？。。。但是。。。。如若真如他們所說。。

    向堯哥哥如何能接受我是男子？。。。我又如何能接受我本是男子。。。。“

    想到這裏又聽安禦文憤憤道：“侄兒隻想早日為恩師報仇。我恩師死狀之慘。。。。“

    花飛煙迷迷糊糊中，屋內二人言語逐漸辨別不清。。。說自己是男子雲雲尚無暇細想，那熟悉的噩夢畫麵又再度重現眼前。

    隻見到那個麵色淒苦長相酷似自己的女子一個箭步衝將過去，擋住本來刺向父親的一劍，隨即兩人雙雙斃命當場。“

    似乎畫麵又回到幼年那小院子中，一個美麗女子懷抱一個可愛孩童，孩童正是自己，而父親從遠處走來，微笑道：“這孩子可被你寵的像個女孩。。“

    花飛煙隨即默念：“被你寵得像個女孩。。。像個女孩。。。而非真的女孩。。。“

    而那美麗女人轉瞬又倒在血泊之中。眼神淒苦異常，望著自己而死。至死不能瞑目。她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媽媽“

    花飛煙直驚的“啊“了一聲。

    屋內以映春道：“什麼人？“

    安禦文以映春等人立刻出屋，見花飛煙呆呆站在當地，均驚的啞口無言。

    以向堯也在其中。隻見他早已六神無主，隻麵如死灰道：“飛煙。。。。。。。妹。。你。。。。。“

    安禦文顫聲道：“飛煙，你。。。你。。。怎在這裏？。。。方才一直在外麵聽麼，你。。你。。。。且靜下心來。。。。聽我從頭道來吧。。。“

    花飛煙緩緩道：“我。。。爹爹。。。是被誰害死的？“

    安禦文見她一改往日嬌弱的神情忽然變得異常冷靜，自己反倒吃了一驚，說道：“是。。。孫沛初，當朝三品參知政事孫沛初“

    花飛煙續道：“那麼我。。。我。。當真是男子之身？“

    安禦文眼眶一紅，又是愛惜又是無奈道：“飛煙。。你這傻孩子，當真一點不覺得自己是男子麼？是，你隻是個普通男孩，因當年須得隱藏你的身份而將你當做女孩養大。。這也是無奈之

    舉。。。。。“

    花飛煙無言以對，迷迷糊糊中兒時點滴飛速閃過，那年十歲，聽得師妹安蝶萱要到城南池塘邊遊泳抓魚，相約自己同去之時，安禦文和姨母強加阻止不允她二人同去遊泳，自己甚至因此

    大哭一場。

    長這麼大也從未允許自己跟蝶萱或者任何孩童遊泳戲水。。

    那年自己十二歲，師妹說同媽媽共浴幫媽媽搓背，自己也想和姨母共浴以體會天倫之樂，遂被姨母多次婉拒，從來都是孤零零的自己一個人入浴。

    那年自己十五歲，師妹也已十三歲，見師妹身材已逐漸豐滿，而自己還跟孩童無異，前胸依然平坦。

    後來某天與師妹打鬧玩耍，師妹不經意碰到自己身體，便被她發覺有異，待師妹想要一探究竟之時，冥冥中自己竟然十分惶恐，便將她拒絕。此後再不讓任何人見到自己身子。

    前些日以伯伯無奈而又堅決的神情再度腦中浮現，內心更堅定了一層，一切謎題終於揭開，隨即想道：“我果真是男子。。不是女子。。否則以伯伯怎會不許我倆婚事。不。。。原來我是個怪物

    。。。原來我是個怪物。。。。“

    花飛煙頓覺天旋地轉，感到手腳冰冷異常，眼神迷茫中掃向以向堯。隻待情郎仍像那晚一樣對自己舍命回護。

    心中直喊：“向堯哥哥。。向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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