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07 更新時間:14-12-11 20:36
殷旭走出帳篷後發現營地裏的氣氛有些詭異,四處是忙碌的士兵,但都隻低著頭忙碌,連說話都沒敢大聲。
他隨手抓了一個問,“怎麼回事?要拔營了?”
那士兵一見是他,露出八顆牙齒,低聲回答:“是啊,大殿下要回京,這會兒正收拾東西呢。”
自從殷旭打敗了寇仲明,士兵們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那什麼男寵啊廢物啊之類的帽子也被摘掉了。
據說因為這件事,霍一龍還砸壞了幾個杯子,一上午都把自己悶在帳篷裏。
“咦?那祥瑞……”殷旭指了指龍安寺的位置。
“嗨,哪兒來的祥瑞啊,聽說是龍安寺後山發現了一條玉礦脈,那一夜的異象是月光折射到玉石上產生的。”
“真有玉礦?”殷旭帶著七分懷疑,那異象分明是龍安寺那群假和尚搞出來的,怎麼就成玉礦了?
“這還能有假?大皇子都派人去通知官府了,明日就應該有人來接管礦脈了。”
殷旭放開他,摸著下巴想:玉礦啊,那可是好東西,要布個陣什麼的,可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玉石,而他手頭上,則是一塊庫存都沒有了。
外麵忙的熱火朝天,殷旭回頭瞥了一眼三皇子那頂安靜華麗的帳篷,心裏揣測起來:不知道那人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其實滕譽什麼事也沒幹,隻是得到消息的時間比殷旭早一些,山上確實有一條玉礦脈,是莫寒山他們早年發現的,一直占為己有,否則單憑一個寺廟的香油錢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的開支。
滕譽知道後讓他將玉礦獻出來,私自占有礦脈可是重罪,他不缺銀子,沒必要鋌而走險。
最重要的是能把祥瑞一事糊弄過去,否則還不知道要以什麼收場。
大皇子原本想獨吞,可惜這件事知道的人太多,而且他也沒有時間耗在這裏,一番權衡後幹脆丟給官府,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臨別前,大皇子特意派人來問滕譽可要一起回京,被滕譽極盡諷刺地反駁了回去。
他譏笑道:“有我在,大哥怕是一路都吃不好睡不安,萬一折騰出病來,回頭又是我的不是了,所以啊,咱們還是各走各的道吧。”
大皇子也不惱,在人前做足了慷慨大方的典範,還送了四個侍衛給滕譽,美名其曰保護皇弟生命安全。
殊不知滕譽看著那四名侍衛時,眼裏泛著冷光,鋒利如刀。
霍一龍有樣學樣,也把殷旭叫過去“關懷”了一番,隻不過他不是想兄友弟恭的一起回家,而是一通斥責加警告,意思是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做出丟霍家臉麵的事情來。
殷旭對此的反應更平淡,“五哥,一路順風。”
他期待著霍一龍發現自己功力無法提升的時候,那臉色一定很好看,可惜他暫時是看不到了!
大皇子一行人在這個冬日的午後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原地隻留下孤零零的幾頂帳篷,顯得更加清冷空蕩。
滕譽見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鑽進自己帳篷的少年,頭疼地問:“你怎麼不走?”
殷旭喜歡滕譽這裏的軟榻,厚厚的皮毛躺著格外舒服。
他翹著二郎腿反問:“我為什麼要走?這裏好吃好喝的,我還想上山看看那玉礦呢。”如果能搬一半走就更美了。
“那豈是你一介平民能看的?”滕譽虎著臉,勸誡道:“這礦脈乃國之根本,到時候四周必有重兵把守,你是看不了的。”
殷旭湊到他麵前揚起笑臉說:“那不是還有三殿下您麼?……還是說,三殿下打算瞞著人做壞事?”
滕譽又聞到了他身上那特殊的香味,他揉了揉鼻尖,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殷旭。
這少年明明年紀不大,卻給他一種看不透的感覺,難道他發現龍安寺的事情了?
可這怎麼可能呢?就算他深藏不露,也不可能躲得過山上那麼多高手,探查到那地下室的秘密。
滕譽嗤笑一聲,理直氣壯地回答:“本殿要做壞事還需要瞞著人嗎?”
那可難說!殷旭聳聳肩,他知道不能繼續刺探下去了,一旦涉及到對方的底線,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官府的人在傍晚時分到了,龍安寺再一次被封鎖起來。
附近的香客頗有怨言,但民不與官鬥,隻能初一十五上香時給佛祖告告狀。
渠縣的縣令姓廖,每天都會來一次,在大皇子麵前走個過場,可惜他官職太小,滕毅除了第一天接見過他就沒下文了。
原以為他這次升職是升定了的,沒想到祥瑞變成玉礦,這下子不判他個勘查不利的罪名就不錯了,升職是別想了。
“下官廖炳文給三殿下請安,殿下萬福!”
“平身吧。”滕譽斜眼看他,發現是個糟老頭子就沒興趣了,揮揮手將人趕到一邊。
廖炳文也聽說過這三皇子的斑斑劣跡,大氣都不敢喘,退到一邊乖乖站著,隻是時不時地擦擦腦門上的汗。
滕譽正和殷旭下棋,下三盤贏三盤,把殷旭殺個片甲不留。
“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本殿從未見過如此愚笨之人!”
殷旭丟開棋子,冷哼一聲:“早說了我不會,是你非要揪著我不放的。”像下棋這種高雅的藝術,魔尊大人表示沒學過也沒玩過,當然不會。
滕譽認定了他深藏不露,當然就想從多方麵挖掘他的秘密,可惜下了三盤棋,倒是快把之前的結論推翻了。
“廖炳文是吧?”他掀開眼皮問。
“是……是,正是下官!”
“你這兒可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或者好玩的地方?”
“這……回殿下,渠縣窮山惡水,並無好玩的東西和地方,隻有這龍安寺還算有些名聲。”
滕譽敲了敲桌子,不耐煩地問:“和尚廟能有什麼好玩的?你這兒可有美人美酒?總不能讓本殿幹坐著度日吧?”
廖炳文哭喪著臉,這種小地方的姑娘風吹日曬的,長的能有多出色?這讓他上哪找水靈靈的美人去?
“殿下……”
“行!你什麼話都別說,明日給本殿找兩個人來伺候,滾吧!”
殷旭等那縣令屁滾尿流地跑了後才涼涼地問一句:“殿下,您的床睡得下四個人嗎?”
“噗!”在場的眾人一口口水噴出老遠,神色怪異。
“咳咳,為何是四個人?”滕譽不自然地問。
殷旭恍然大悟道:“哦,也對,殿下八成是一個一個享用的,那三個人一張床勉強也睡得,隻是擔心殿下施展不開。”
“……”滕譽扶額,不明白這少年哪來的自信,可以一直霸占著自己一半的床。
他自問沒有在別人麵前秀活春宮的愛好,所以三人一床還是免了吧。
平安無事的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廖炳文果然帶著兩個人來了,一男一女,竟然是一對龍鳳胎姐弟。
滕譽看了幾眼,雖然算不上美豔無雙,但因為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倒是挺吸引人的。
“廖大人有心了,賞。”
廖炳文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一關過了,跪謝道:“下官……下官謝殿下賞賜。”
“既然有美人作陪,其餘人都退下吧。”
“這……殿下,下官可否先帶人上山查看這玉礦的情況?”
“急什麼?那玉礦埋在那又不會自己長腳跑了,本殿剛到渠縣,歇個幾日再說。”滕譽不耐煩地拒絕了他的要求,摟著那一男一女坐下,吩咐道:“斟酒!”
廖縣令很想說:您歇您的,跟我沒關係啊。他也沒打算勞動三皇子一起去,但三皇子守在這山下,總不能不說一聲越過他去。
廖縣令抑鬱地回去了,臨走前給那姐弟倆傳遞了個眼神,讓他們自求多福,這些個天潢貴胄,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態的愛好。
這姐弟倆是多年前被流放的罪臣之後,廖縣令因為與那官員有些交情,便暗中收養了這二人,昨夜回去他一時心煩就說起了這事兒,沒想到這姐弟倆竟然毛遂自薦了。
他也知道,孩子大了,心也就大了,畢竟不是自家的孩子,他管不了太多,隻希望他們別後悔就好。
廖炳文一走,滕譽便推開了那一男一女,衝外頭喊了聲:“韓青!”
“是,主子。”
“把人帶下去,看好。”
“殿下……”那姐弟倆麵色一僵,不可置信地喊道,可惜滕譽連正眼都沒瞧他們一下。
韓青見慣了這樣的事情,走上前一掌拍暈一個,拎著那二人出去了。
把人安排妥當後,韓青很快又進來了。
“霍天呢?”
“七少帶著人出去了,說是要上山打獵。”
“帶的是”我們”的人?”
“是,屬下有心提醒,但七少似乎不太在意。”
“那隨他吧,反正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傷害霍元帥的兒子。”
“那,明天夜裏……七少那邊……?”
滕譽眉頭皺了皺,朝韓青招手,附在他耳邊小聲吩咐了幾句。
“量不要太多,足夠讓他一夜睡到天亮就好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相信莫寒山那的事情也有結果了。
“屬下明白。”
殷旭一行人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獵物,但冬天的獵物一般都很瘦,最大的一隻野豬也沒有上百斤。
“快凍死本少爺了!”殷旭衝進帳篷,一踩上厚實的毛毯就踢掉了腳上的靴子,坐到火爐邊上烤火。
一雙手穿過他的脖子替他解下大麾,殷旭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見懷裏的小家夥探出腦袋,朝他身後齜牙咧嘴。
“哪來的小東西?”滕譽動作頓了頓,和一雙小眼睛互瞪著。
“山上撞見的,我見它還有幾分靈性,就大發慈悲不把它送廚房了。”
“你要養?”
“有何不可?”
滕譽撥弄了下那小東西的耳朵,差點沒被撓了一爪子,他笑著說:“這是赤狐吧?據說這種狐狸攻擊力極大,養熟了倒是可以當個解悶的玩意兒。”
殷旭揪著它的脖子提起來看了看,對“攻擊力極大”幾個字明顯不太相信,“也就這張皮還能看,等再長大些剝了給你做個毛領子。”
“嗷嗷……”小狐狸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這話,嚇得想掙脫開殷旭的魔爪,叫的很悲愴。
“哈哈……果真有靈性。”滕譽對小動物沒愛,但他記得母後就很喜歡這些小東西,如果她能活過來……
“對了,它吃什麼?”殷旭困惑地問。
“狐狸不都是吃雞的麼?”
“吃雞的不是黃鼠狼嗎?”
“……是嗎?”皇子殿下不太確定地問。
兩人連雞長什麼樣都未必清楚,何況是狐狸吃不吃雞肉這種高深的問題,於是隻能將喂養一事交給別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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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滕譽問韓青:“狐狸不吃雞嗎?”
韓青:“……殿下,您說吃,它自然就會吃,您說不吃,它自然就不會吃。”一切以殿下的意誌為上!
殷旭問武勝:“狐狸吃雞肉嗎?”
武勝:“……少爺,您腦子進水了?就它這容量哪塞得下一隻雞啊?”少爺果然四肢不勤五穀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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