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127 更新時間:14-10-14 20:40
距A區三十公裏
托甘克市(TogunckCity)
一輛十分酷炫的蘭博基尼跑車呼呼地馳入一家化工廠後院。車裏的兩個人一言不發。院子裏四處堆滿了廢舊的器材,空空的舊化學原料桶橫七豎八地躺在空地上,一些不明液體從桶口滲出,發出刺鼻的氣味。蘭博基尼猛然刹在了一塊金屬地板上,揚起一片灰塵。隻聽“茲”的一聲,地板開始緩緩下降,蘭博基尼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地表。
“稻草人,”車子裏一直沉默的買買提終於開口了,“鯖鯊要我們把這三個傷兵送回喀什,那裏不是有他的部門嗎,你為什麼拒絕?”
稻草人甩了甩銀發,麵無表情。沉默良久,那陣嘶啞的聲音才響起:“鯖鯊不是說過,聽了你關於這三個菜鳥受傷的報告後他會有下一步指示嗎?”
“對啊。”買買提有些納悶,“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銀發青年雙眼閃過一絲嘲諷的神色,他冷笑了一聲,說道:“他要我們把這三個人送回喀什,其實就是變相宣布秋風行動已經失敗。”
“沒錯啊,行動實際上已經吹了。”
“可是,你也不想想,行動失敗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稻草人轉過臉眼神犀利地看著買買提,“意味著我們這最後一次任務沒有如約完成。這也就是說,我們不可能退出特工遊戲了。”
“什。。。什麼?”買買提睜大了那雙灰色的眼睛,“鯖鯊原來在玩這種把戲!”買買提清楚了鯖鯊的意圖後,立刻火冒三丈。“那我告訴你,即使是這次任務沒有完成,我也不會再接任何任務了。”
“你以為你能夠拒絕國家機器對你的命令麼?”稻草人冷冷地說道。
“那怎麼辦?”買買提有些煩躁地舔舔幹燥的嘴唇說道。
“所以我拒絕了他。”稻草人說道,“我這麼做,就是想告訴鯖鯊,我們有能力保護他的手下,並且秋風行動還未失敗。不過這麼一來,正中了鯖鯊的下懷:他肯定會借機要求我們繼續完成S小隊沒有完成的任務。無論怎麼說,我們都中了鯖鯊的計。但是我相信選擇拒絕要比選擇去喀什好吧。”
“聽你這麼說,難道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起先他故意隻派三個新手來執行這次任務,讓行動夭折,然後抓住我們急於隱退的心理讓我們充當所謂的線人,現在又設計讓我們不得不去收拾S小隊的爛攤子,這也太陰險了吧?”買買提說著說著臉色發白,隱隱有些怒氣彌漫。
“這就是為什麼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聯係在悍馬上的我們,也是為什麼我一開始就懷疑他的原因。”稻草人平靜地說道。
“不過還有一點我沒有想明白,他為什麼不直接派我們去剿了艾哈邁迪,而要這麼拐彎抹角大費周章地設計呢?”
跑車內又是一陣沉默。稻草人從衣服夾袋裏掏出一盒煙,從中抽出兩支,一支遞給買買提,一支咬在嘴邊,說:“這就是關鍵。借刀殺人從來不會那麼直白明顯。”
“借刀殺人?”一臉孤疑的買買提看著稻草人點燃了香煙,納悶地問道:“什麼借刀殺人?借誰的刀殺誰啊?誰借啊?”
稻草人深吸了一口煙,閉上了雙眼。他甩甩銀發,緩緩吐出幾個煙圈,嘶啞著喉嚨說:“你還不明白嗎,買買提?當然是鯖鯊借艾哈邁迪的刀殺我們。”
“你在說什麼,我的真主!”買買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麼也不敢對鯖鯊有這種程度的懷疑。“你憑什麼這麼說鯖鯊?”他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他心裏清楚,剛才對鯖鯊的懷疑和現在稻草人對他的這種懷疑完全是兩個性質的。
“和鯖鯊共事七年,我太了解他了。”稻草人雙眼有些迷離地看向車外,外麵一片漆黑,隻有一股金屬的氣味。“鯖鯊好爭好勝,能力出類拔萃,有著極強的自尊心。在貓頭鷹的七年裏,我和他既是兄弟,又是對手。我是他唯一的一個勁敵。我無論在哪一方麵,都總是略勝他一籌。為了徹底戰勝我,他開始視我為仇人,每次任務他可以拚命與我爭功。。。。。。終於有一次在解救人質的行動中,他為了不讓我搶先救下人質,竟向關著人質的房間裏扔去了一顆煙幕彈。這無疑招來了附近綁匪的瘋狂阻擊。綁匪們認為我們特種部隊全部進了人質房,便對房間一頓掃射。一些人質因為被煙熏得厲害,從房間裏逃了出來,被當場打成馬蜂窩。而我們這邊的狙擊手不知道情況,以為是綁匪衝了出來,結果。。。。。。”
稻草人說著說著停住了,雙眼變得空洞無神。他突然狠狠把煙往車窗外砸去,大吼:"TMD就那一個煙幕彈!就那一個煙幕彈,殺死了所有人!我親眼看到一個小姑娘被子彈射穿腦門,她的腦組織和鮮血濺了我一身!可是我無能為力,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倒在我麵前,她那空洞的眼神似乎在嘲諷,啊!我原來被警察殺死了!那一瞬間,我隻覺得所有警察、軍人全變成了劊子手,我自己也是!!!"
吼聲在車內回蕩,空氣變得停滯了,不再流動。買買提驚呆了,她從來不知道外表冷酷的稻草人原來曾有過這種痛苦的經曆。他深知作為一名軍人,看到自己應保護的人被奪去生命而無能為力是有多麼難受!而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竟是自己的戰友!
“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那自私的虛榮心,因為他扔出的那顆煙幕彈。他毀了我一生的榮譽。事後我找到過他,我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他吼著對我說就是看我不順眼,他指著我說一定會超越我。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頓,我自己也受了傷。從那以後,我無心在特種部隊呆了,而他雖受了嚴厲的處分,但總部認為他是無意犯錯,沒將他開除。他此後拚命地以功代過,最終步步提升,成為了我的上司。”
稻草人無力地倚在方向盤上,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至少在買買提看來是變了的。他沒有見過稻草人如此痛苦過。在多年的精神折磨下,一個人能撐這麼久,也是夠堅強的了。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稻草人,軍人從來就不善於言語表達,他隻好把手放在了稻草人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以示安慰。稻草人緩緩直起身,一臉蒼白。他的眼睛通紅,但沒有淚水。他甩了甩銀發,對著買買提笑了笑,說:“見笑了。”
“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用不著如此。”買買提一臉愧疚地說道:“這應該怪我,畢竟是我勾起了你那痛苦的回憶。”
“不,你沒有錯。”稻草人揮了揮手,說道:“不過,我們真應該認識清楚鯖鯊這個人,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說完,他打開車門走下了跑車。
買買提心中感慨萬千,真想不到鯖鯊是這樣的人,但是,他也不會仇恨稻草人到要借刀殺人來殺掉他的程度吧。盡管買買提還有一肚子疑問,但是由於觸動了稻草人痛苦的記憶,他也不好再問這方麵的事了。“唉,以後看著辦吧。”他歎了口氣,也跟著打開車門下了車。
蘭博基尼跑車被降到了這麼一個黑咕隆咚的地方。空氣有些潮濕,四周彌漫著金屬的鏽味。稻草人向黑暗深處走去,似乎一點也不怕摔倒或撞到什麼。
“開燈!”隻聽一陣嘶啞的命令,一束束強光從天而降,瞬間照亮了一切。
“哎喲,為什麼老被閃到眼睛啊。”買買提眯著眼抱怨道。他漸漸看清楚了自己身處的地方:這是一個四壁全是鐵板的地下泊車場,由於地下常年潮濕和地下水滲透的緣故,鐵板早已經鏽跡斑斑,紅棕色的鐵鏽幾乎霸占了所有地方,使整個泊車場顯得破敗不堪。這和正停在其中的嶄新得閃閃發亮的蘭博基尼跑車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呃。。。真別扭啊。。。蘭博基尼停在這種下水道般的地方。。。也太浪費了吧。。。”買買提情不自禁地這麼想著,跟著稻草人向一條通道走去。這是一條十分幹淨的通道,與略顯髒亂的泊車場不同的是,通道四壁全是白得發光的不明材料,通道頂部每隔2米便有一盞大功率智能聲控燈,能直接接收人的語音命令。稻草人向通道盡頭的一扇同樣白的發光得門走去。
“看樣子那扇門是堵智能計算機控製的門。”買買提跟在後麵這麼想著,因為他看見了那扇門邊有一個指紋檢測儀和視網膜驗證儀。稻草人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門邊,把食指輕按在指紋檢測儀上。“嘀”的一聲,指紋檢測儀完成了取樣分析,一陣溫柔的電子女音響起:“指紋吻合,請進行視網膜檢測。”稻草人將雙眼貼近了牆上的那台視網膜驗證儀,隻見一道綠光在他瞳孔上來回掃描,同時發出“嘀嘀”的電子音。“掃描驗證完畢,身份吻合。歡迎回家,稻草人。”溫柔的電子女音再次響起,同時門也伴隨著機械聲打開了。“呃。。。稻草人,他們怎麼辦?”買買提見稻草人準備進門,連忙指了指蘭博基尼,那裏麵還躺著三個受重傷的S小隊隊員。稻草人徑直走進了門,頭也不回地說:“先進來吧,我自有安排。”
走進門的買買提隻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偌大的工廠。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竟是稻草人的秘密基地。說實話,這裏確實可以稱作基地了。隻見整個基地一片亮白色,到處都是重型機械設備。
“稻。。。稻草人,你的家可比我的家氣派多了!”買買提發自內心地說道。他和稻草人搭檔數月以來,隻知道稻草人也有一個秘密工作處,開始他以為就是A區的那幢破木屋。可是現在這裏與那撞破木屋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隨便坐。”稻草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緩緩走上了一台升降機。隨著升降機的啟動,他被送上了距地麵20米的一個平台,那裏有一列冰櫃,裏麵全是飲料。稻草人站在平台上若無其事地對地麵上發呆的買買提喊道:“喂,要來聽啤酒嗎?”
買買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結巴著說:“呃。。。那個。。。不用了,謝謝。”
稻草人便轉身給自己拿了聽啤酒,然後慢悠悠地繞著平台走向樓梯。在平台下一層,全都是一些研究設備。許多瓶瓶罐罐、試管導管都整整齊齊地放置在一列金屬櫃裏,數張桌子分成兩行排放在這一層平台上。平台上有一圈透明玻璃圍住的大麵積空地,玻璃上貼著幾個大字:化學爆炸物研究場。稻草人不緊不慢地喝著啤酒,順著樓梯一層層地下來。什麼生化研究室、武器研究室、武器維修部,都一層層地排列下來,直至第一層的戰車停泊場。
“隨便參觀吧,買買提。”稻草人扶著樓梯欄杆邊喝邊說道。
“稻草人,你這兒簡直就是一個全能基地。”買買提邊說邊走向一個管道縱橫交錯的區域。他有些好奇地問道:“這第一層不是說是戰車停泊場嗎,怎麼沒見你有一輛車停在一樓,反而這裏到處是這種管道?這些難道是供水管道嗎?”
“不,”稻草人的聲音飄了過,“那些是輸油管道。我的車都要加油的。”說完,稻草人從衣服中拿出一個小巧的類似於遙控器的東西,按了一下上麵的鍵便迅速放回了口袋。“茲”的一聲,買買提驚愕地發現順著管道延伸的方向那邊,亮白的牆壁緩緩翻開,一個黑得似乎透不進光線的整齊方形洞口赫然出現在他眼前。隨著牆體的變化,輸油管道也自動改變位置,為那個漆黑的出口讓出了一條通道。
“開燈。”稻草人對著方形洞口說了一道指令,之間原本一團黑的洞口之內突然之間出現了十幾束強光,在那十幾束強光的照射下,無數輛各式各樣的車如同憑空出現了一般,頓時閃耀登場。
“我的真主!”買買提大驚失色,“你。。。你怎麼有這麼多車!”他眨了眨灰眼睛,仿佛不願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的,隻要是人就絕對會吃驚。那個洞口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超大車庫!買買提衝了過去,他一定要看個清楚。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輛國產VN4輪式裝甲車,全身灰白色,渾身上下一股殺氣;然後就是數輛全身噴塗雪白色迷彩的悍馬,不,不止如此,這些悍馬還是與毒刺防空導彈組合的悍馬,即美洲部落標準的“複仇者”防空係統;在這些悍馬的旁邊,買買提發現了更為吃驚的裝備:AIM-120與悍馬組合的美洲“阿姆拉姆”防空武器係統正靜靜地排成一行。而在這些令人發指的戰車之後,全部是清一色的奢侈跑車。蘭博基尼、布加迪威龍、阿斯頓馬丁、勞斯萊斯、寶馬、奔馳、法拉利、凱迪拉克、幽靈等等一些外形帥飛了天的各種型號的跑車,如同一個個妙齡少女呈現在買買提眼前,讓他不禁臉紅心跳。但是,買買提內心十分清楚,這些名車靚車其實都全副武裝,從車燈裏射出幾枚響尾蛇導彈或者使用的是火箭噴射引擎等等都是十分可能的。
“媽的,稻草人這家夥不會是汽車走私販吧?他哪來這麼多車!”買買提有些納悶地想著,背後傳來稻草人平靜的聲音:“這些車子並不是我的,是國家安全機關寄存的一些暫時閑置的車輛。我哪有那麼多錢去購置這麼一堆車啊。”說完,他走到買買提身邊,指著車庫裏的一個角落,用一種詭異的聲音地買買提說道:“那幾輛才是我的車。”
買買提順著稻草人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幾乎跳了起來。在那個陰暗一點的角落,三兩MBT-2000坦克正殺氣騰騰地臥在那裏。“你。。。你那還叫車?”買買提幾近崩潰地說道,“我隻想問兩個問題:第一,這三輛坦克你是怎麼有的;第二,你打算開著坦克上大街嗎?”
稻草人甩甩頭發,平靜地回答:“實話說了吧,這三輛坦克是國家安全機關獎勵的,為表彰當年我一個人端掉了烏茲別克斯坦部落境內的三個恐怖組織基地。還有,我並不打算自己開這三輛坦克,這三輛坦克說是送給我的,實際上是送給我們分部的。”
“什麼?分部?”買買提驚訝地問道。
稻草人看了買買提一眼,說道:“其實,這個偌大的基地並不是單獨為我一個人造的,這裏是貓頭鷹的帕米爾情報分局基地。”
“啊!?”買買提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原來這裏就是貓頭鷹的分基地!難怪這裏像一個工廠一般的大,可是,為什麼這裏隻有稻草人一個人呢?如果說這是貓頭鷹分部,應該不止一個人才對。買買提有些懷疑地重新環視了整個地下基地,但仍舊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大概是在懷疑我的話吧,買買提。”稻草人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在想,既然這裏是鼎鼎大名的貓頭鷹分部,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對吧?”
買買提點了點頭。
“告訴你吧,貓頭鷹在2007年就撤銷了帕米爾分部。”稻草人甩甩銀發說道。
“為什麼?”買買提驚訝地說道。他接下羊毛圍巾,基地裏太熱了。
“貓頭鷹認為帕米爾地區已不存在什麼恐怖勢力威脅,他們的情報機構愚蠢地報告說帕米爾對於東圖來說不存在戰略價值,因此建議部落應把打擊重點放在北疆。如此一來,由於種種錯誤判斷,再加上當時經費短缺,貓頭鷹便撤銷了帕米爾分部。因為大批物資不好運走,我正好借口監管物資留了下來,身份是托甘克市公安局特別偵察部警員。我清楚帕米爾地區絕對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安定,果不其然,前些時候恐怖分子在艾哈邁迪指揮下突然殺出,把鯖鯊和他率領的一大隊特警以及武警揍了個結實,死了幾十個人。據最新內部消息,貓頭鷹可能會重返帕米爾。如果他們當初不聽信主觀報告,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也不會有現在恐怖分子的猖獗。”稻草人歎了口氣,向車庫外走去。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買買提把圍巾纏在手上,暗暗想著。
“走吧,我帶你去通訊室。在那裏你得和總部通話,另外,我們得治療那三個S小隊隊員。”稻草人站在車庫門口,低聲說道。
“喲,什麼時候我的稻草人回來了啊?”一個嫵媚的女聲突然從基地大廳裏飄來,令人骨頭發酥。走出車庫的買買提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有著一頭波浪形栗色長發的年輕女子站在一個平台上,滿臉春風。這個年輕女子身穿一件亮白色皮質風衣,高聳的胸部彈性十足,纖細的腰間緊紮了一條亮黑色蟒紋皮帶,一支小巧精致的瑞士左輪手槍緊插在蟒紋槍套裏,渾身透出一股尊貴典雅卻又充滿壓迫感的氣勢。
“赤練蛇,你一向就是這麼大言不慚嗎?”稻草人甩甩銀發,向著那個代號“赤練蛇”的女人不屑地說道。
“什麼叫大言不慚呀?”赤練蛇邊說邊從平台上走下來,高跟鞋尖細的鞋跟撞擊地麵的聲音清脆悅耳。
“現在沒有時間和你開玩笑,赤練蛇。”稻草人冷冷地說道,“泊車場裏有三個受了重傷的人,他們都交給你了。”說完,他又對買買提說道:“這個就是赤練蛇,貓頭鷹女特工,醫學博士、藥物學專家,超級自戀狂。是總部在08年派來的助手。她的話有時候你可以當她沒說。”
買買提有些緊張地向赤練蛇笑了笑,伸出手去。
“這位就是代號阿凡提的原貓頭鷹精英,一線特工,神槍手。他可比你謙虛多了。”稻草人對赤練蛇說道。
赤練蛇當即笑了起來,笑聲如銀鈴一般悅耳動聽。“喲,還是一個維族大帥哥呢!長得帥,應該也很聰明吧,不然怎麼代號叫做阿凡提呢?真是幸會!”她一邊笑著一邊也伸出玉手握了過去。買買提隻覺得一股猛勁輻射到自己的整隻手臂,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已抽回了手去。
“這個女人。。。看來不簡單。”買買提暗暗想著,也收回了被握得生痛的手去。
“好了,認識到此為止。赤練蛇,那三個傷員拜托你了。買買提,走,我們去通訊室。”稻草人說著向大廳的一個升降機走去。
“哎喲,真難得聽你說句禮貌用語呀。”赤練蛇笑著說道。她轉過身,向大門望去,背後傳來升降機啟動的聲音。“三個傷員?”她撫了撫栗色波浪長發,心裏說道:“是S小隊嗎?”
通訊室。一個偌大的全息屏幕橫貫室內,如同電影幕布一般。通訊室裏,兩個男人站在屏幕前低聲談論著什麼。
“稻草人,想不到你還金屋藏嬌啊。”買買提笑著說道。稻草人斜了買買提一眼,滿臉不屑地說:“對不起,阿凡提先生,我對這個惡心的女人毫無興趣。”
“為什麼呢?人家長得又漂亮,又有氣質,胸部又豐滿,腰肢又纖細,更重要的是她又有功夫和學識,我看她和你是絕配啊!”買買提故意挑逗地說道。
“我看八成是你對她有意思了吧。等會兒我可以把這個蛇蠍美人介紹給你。”稻草人一句話就把買買提堵了個無話可說。
“少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美麗的蘇密娜還在喀什等我呢。”說著,買買提臉上露出了少見的幸福表情。
“這就是了,所以今後我們少談論些赤練蛇,省得她自戀。”稻草人說完雙眼緊盯著全息屏幕,不再說話。
“總部來訊。”買買提戴上一副大耳機,對著稻草人說道。稻草人順著買買提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全息屏幕上一個紅色的標示不斷閃現,一串寫著“4910TaskForce”的英文從中顯示出來。稻草人皺了皺眉,伸出食指輕觸了一下全息屏幕。一瞬間,整個屏幕背景變成了成片的計算機屏幕,一個人坐在這些屏幕前,宛如新聞聯播的主持人一樣。
“稻草人,”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從屏幕裏傳出,令人不適。“你炸毀了我的悍馬,我已經上報物管部了。”
“隨你的便,鯖鯊。”稻草人不以為然地甩甩銀發說道。
“哼,”鯖鯊皺了皺那對濃黑的劍眉,說道:“現在沒功夫和你吵,先說正事。既然你開始拒絕把我的三個手下送到城市,那就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如果他們有一點閃失,你就永遠別想開你的餐館了。”
“你在威脅我嗎?”稻草人冷笑道。
“我用得著威脅你嗎?”鯖鯊冷冷地說道,“既然你這麼做了,那麼就是說你同意代替他們完成秋風行動了?”
“廢話。”稻草人說道。
“真是難得啊。”鯖鯊在屏幕裏鼓起了掌,說道:“難得張宗凡你要退隱之前還為部落完成這麼一個天降大任。”
“這不正是你最終要的結果麼?”稻草人冷笑著說道。
鯖鯊愣了愣,臉色漸漸變白。“你是什麼意思?”他直視著稻草人,滿眼殺氣。
“沒什麼意思。”稻草人迎視著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隻是想說,秋風行動的任務一定很苛刻吧?”
“。。。。。。”鯖鯊沉默了片刻,雙眼逐漸燒紅。他不再看向稻草人,而是轉過臉對買買提說道:“阿凡提,你們的任務聽好了。我們的衛星拍攝到距A區三十七公裏外的帕米爾南部山脈帶有一個不明基地,查明不是蘭州軍區的任何一個軍用基地或邊防站。我們估計這就是自由穆斯林組織帕米爾支線運動的老巢。”
“等等。”買買提打斷了鯖鯊的話,問道:“帕米爾直線運動實際上至少有大小六個武裝派別,每個派別都有各自的老巢。你怎麼能確定這就是艾哈邁迪的老巢呢?”
鯖鯊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是沒錯,但你不知道的是,今天上午我們收到了來自留個帕米爾地區城鎮的情報機構的報告。報告幾乎都說他們各自的轄區爆發了槍戰。當當地軍隊進入槍戰地點時,發現了大量恐怖組織武裝分子的屍體,以及燒毀了的房屋。六個城鎮都發生了類似事件,我們初步認定這是恐怖組織內部爆發了內戰。為避免群眾恐慌,自治區已經封鎖了消息,包括你們所引發的A區村民集體失蹤事件。所以,今天上午我們發現的這個基地,一定是消滅了其他恐怖組織武裝的最強武裝勢力的老巢,即艾哈邁迪的老窩。”
買買提點了點頭,說:“也對,這樣一來,恐怖組織因內戰消耗了氣血,我們也好對付。”
“慢,”稻草人突然說道:“既然你已經確定了艾哈邁迪的老巢,為什麼不直接派軍隊去摧毀它,而要我們這麼大費周章地去秘密行動?”
“這就是秋風行動的任務所決定的了。”鯖鯊輕蔑地看著稻草人,屏幕上同時閃出一張維族男子的照片。“秋風行動的首要任務,就是活捉照片上的這個人——艾哈邁迪。買買提明。我們不單要抓住這個人,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拿到恐怖分子的軍火交易名冊。另外,就是摧毀雷達和防空係統。”
“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雷達?”買買提有些吃驚地問。
“沒錯,是雷達。”鯖鯊說道,“雷達是美洲軍隊先進的AN/APY-9型雷達,采用機械掃描和相控陣掃描相結合的掃描方式,讓我們的空襲沒有意義。”
“我靠,這恐怖組織真是有錢啊,從美洲佬那裏買了這麼多高級貨。再這樣下去豈不成了正規軍?”買買提說道。
“更令人震驚的是今天我們從衛星拍攝的照片上看到了他們成套的防空導彈係統。全部是北約貨。”鯖鯊說道。
“真是恐怖啊,美洲人等於是在中州境內設了一個導彈基地啊!”
“所以了,”鯖鯊挑釁地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稻草人,用一種不容否定的語氣說道:“秋風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稻草人冷笑一聲:“切,難道你已經忘了你的手下已經失敗了一次了?”
鯖鯊臉變了變色,狠狠地看了眼稻草人,斷開了通信。
“喂喂,怎麼斷了通信啊!”買買提納悶地喊道,“具體任務步驟啊還有方案啊什麼都沒說啊!”說著他看了看稻草人,隻見稻草人冷笑不止。
“喂,你笑什麼啊。真是,這鯖鯊怎麼這麼奇怪啊,這要我們怎麼執行任務啊。。。什麼都沒有布置。”買買提覺得兩個人都不正常了。
“他沒有布置那更好,你負責具體計劃吧。”稻草人甩甩銀發,拍了拍買買提的肩膀說道。
“稻草人。。。”買買提站在控製台前,一時不知所措地看著稻草人走了出去。雖然他並不清楚眼前這個搭檔和鯖鯊到底發生了什麼具體的事,但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特工,他敏銳地感覺到稻草人與鯖鯊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又惡化了一步。“哎,他們兩個這麼下去,終有一天會出事的。”買買提歎了口氣,關閉了通訊係統。
“他們三個傷勢如何?”稻草人坐在一張白色真皮軟沙發上,低沉著聲音說道。
“不容樂觀。”赤練蛇把垂到額前的一縷頭發撥到耳際,皺著柳葉眉輕聲回答。這位號稱“笑麵人”的美女此時此刻全無開始的那般“放蕩不羈”,反而顯現出了一個外科大夫慣有的冷靜與沉穩。
“他們都沒有被擊中要害,不過卻因為拖延時間較長,傷口眾多,失血過量等原因,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赤練蛇將手中的一把精製金屬鑷子小心地探入躺在玻璃治療室手術台上的銀幣的傷口裏,不一會兒,鑷子便夾著一顆沾滿鮮血的彈頭從銀幣的身體中出來了。“哐當”一聲清脆的響動,彈頭被丟到一個金屬盤中,盤子裏已經躺上了十幾枚彈頭,黑色的血跡把盤子變了顏色。
“幸虧防彈背心對子彈起了緩衝作用,減小了殺傷力,不然,他們可就沒有希望了。”赤練蛇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銀幣的傷口,一邊說道。
“是啊,這三個新兵僥幸逃過了一劫啊。”稻草人透過玻璃看著赤練蛇在手術室內為銀幣治療,一臉憂鬱地說道。
“我感到很奇怪,是什麼厲害角色能把4910小隊的人傷成這樣呢?”赤練蛇“哐當”一聲又把一顆剛取出來的彈頭丟進了那個盤子,輕聲問道。
“哼,”稻草人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是鯖鯊啊,托了他們的這位優秀長官之福,差點把自己的命全丟在5個小嘍囉手裏。”
赤練蛇有些聽不太懂地轉過頭看向稻草人,漂亮的大眼睛裏充滿了疑惑,同時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色彩。“鯖鯊?就是現在那個4910特遣部隊的隊長,你以前的同事、後來的上司?”她停止了手中的工作,不可思議地問道。
“對啊,就是那個以前專門與我爭功、現在想置我於死地的鯖鯊。”稻草人苦笑道。
赤練蛇想了想,準備說什麼,卻又停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轉過臉,認真地重新開始手中的治療工作。
“叮咚!”一陣門鈴響過,溫柔的電子女音在整個醫療區響起:“有人要求進入本區,有人要求進入本區,姓名:阿布拉提.買買提,身份:不明,不屬於貓頭鷹帕米爾分部。是否準許進入?”
赤練蛇笑了笑,說道:“允許進入。”
“指令確認。一級命令等級。”電子女音回應著,隻見醫療區的三扇防爆門重重開啟,一邊發出沉重的金屬機械運作聲。
“受不了了,赤練蛇。”稻草人抱住了頭說道:“這個基地就我們三個人你還設置智能出入設定?”
赤練蛇轉過臉媚笑著說道:“買買提兄弟是今天才來的啊!在此之前,一直是我們兩個同居,我害怕半夜三更你突然獸性大發衝到醫療區來。。。”
“打住!打住!”稻草人越聽越不對味,連忙跳了起來。“什麼叫我們同居啊?又什麼叫怕我半夜三更獸性大發啊?你。。。你真會開玩笑啊!”喊完稻草人不自在地甩了甩銀發,一臉氣憤。
“喲,別激動嘛。”赤練蛇柔聲說道,“我不過是說出了潛在危脅哦!”
“受不了了,不和你說了。”稻草人搖了搖頭,他深知自己在嘴上功夫這一方麵是永遠比不上赤練蛇這蛇蠍美人的。正在兩人鬥嘴之際,買買提一臉不快地抱著筆記本電腦向玻璃治療室走來。細細觀察,會發現這個長相還算正點的“羊毛商”臉上正沁著冷汗。
“怎麼了,買買提?”稻草人見買買提這副樣子,感到十分奇怪。
“還不是那三道門!”買買提抹了把冷汗,大聲埋怨了起來:“我看你到醫療區來了,想跟過來和你商量商量任務的事,誰知道走到門前,我就被一陣怪光掃了一陣,接著電腦就告訴我身份不明,禁止禁止進入。我想我算是倒黴,碰上了一扇智能計算機控製的門,就往門上砸了一拳。你猜這門怎麼著?它竟從兩邊開了兩個機關,是兩支重機槍啊!我當時就嚇得快尿褲子了,萬一這智能計算機一激動把那上千發子彈一股腦地射到我身上,我還不成了篩子啊!”買買提比劃著,情緒十分激動,似乎心有餘悸。
稻草人笑了笑,瞟了眼玻璃治療室裏的赤練蛇,低聲說道:“買買提,別怪我,這機關門不是我設定的,要怪就怪那位赤練蛇小姐好了。”
買買提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稻草人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他隻得歎了口氣:“又不是閨女,設這麼多機關門幹什麼?”
“買買提,說正事吧。你剛才說想和我商量商量任務,那你就說吧。”稻草人斜靠在那張白色真皮沙發上,臉上顯出一些疲倦的色彩,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那麼,”買買提吐出兩個字,把那台手電腦打開,平放在雙膝上,繼續說道:“那麼我們就來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執行這項任務吧。我已經把鯖鯊傳過來的所有任務資料全部下載到了我的手提裏。”說著,他把手提轉了個方向,屏幕正對著稻草人。
“這是艾哈邁迪老巢的衛星照片。地形對我們很不利,是在山頂上,我們任務完成後撤離很不方便,而且我們還得帶著個艾哈邁迪,前提是我們能活捉到他。”買買提指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張衛星照片,邊說邊比劃著。稻草人眯著雙眼沉吟著。
“這就是我們必須先解決的一個問題,”買買提見稻草人沉吟著,臉色嚴肅地接著說道:“如何潛上高山山頂,又如何全身而退。”
“你說得對,”稻草人甩甩銀發,開口說道:“不過,鯖鯊傳給你的那個任務資料中沒有這方麵的交代嗎?”
買買提有些無奈地搖搖腦袋,說道:“他連話都沒講完就斷了通訊,更別指望他能傳來一些具體的資料了。他隻傳來了有限的敵方資料,而至於我們的任務計劃、任務交代他都沒說。”
稻草人冷笑了一聲,說道:“這就是說,他隻管任務結果,不管任務過程咯?”
買買提說道:“差不多。”
稻草人哼了一聲,用手指揉起了太陽穴,“看來他就是想讓我在這次任務中死無葬身之地。”他輕聲說著,注視著買買提道:“可是我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你繼續說,說你的計劃。”
買買提說道:“上山吧,我想我們可以從峭壁上爬上去,那邊一般無人防備,即使有防備,應該也很薄弱。至於下山吧,我的設想是有人開飛機來接應我們。”
“開飛機?”稻草人很意外,他坐直了身子,說:“你在開玩笑吧?上哪去弄架飛機啊?”
買買提說道:“直升機就行了。”
“那也沒有直升機啊。總部沒有物質和硬件上的支持,上哪去找直升機?”稻草人說道。
“你難道沒有直升機?”買買提猛然問道,“你這兒不是貓頭鷹分部嗎?不可能沒有一架直升機啊!”
稻草人苦笑了一下,說:“我不是說過了嗎,這個分部早就被撤銷了,貓頭鷹在部落各地都設了分部,又不止這一個,以前分配的直升機都分給其他分布了,放在這裏豈不是浪費嗎?”
“這麼說來,你是真的沒有了?”買買提有些失望地說道。
“沒有辦法的事。”稻草人歎了口氣說道。
“要不我們找別的分部借?西北全省包括自治區還有哪些地方有貓頭鷹分部?”買買提說道。
“找別的分部借?省省吧!”稻草人冷笑了一聲說道:“除了我們這個分部外,整個西北就隻有烏魯木齊和喀什還有貓頭鷹的分部了。相隔如此之遠,怎麼借?而且其他分部憑什麼借給你?要知道帕米爾分部早就撤銷了。如果要借,他們還要上報總部,申請都要申半天。鯖鯊那家夥不暗中作梗才怪。”
“鯖鯊應該不會的。對於任務這方麵,他有什麼理由作梗呢?難道他不希望我們盡快完成任務?”買買提說道:“再說了,這是我們提出的必須要求,他作為秋風行動總負責人,不可能拒絕。”
“算了吧,”稻草人擺擺手,低聲說道:“我怕他弄的直升機被動了什麼手腳,等我們回來時突然來個戴笠式的離奇墜機,那也太杯具了。”
“稻草人,你真的沒必要這麼猜忌鯖鯊。”買買提忍不住說道,“雖然你與他從前有些過節,有些使你痛苦、是你飽受精神上的折磨和煎熬的往事,但你也不能因為你的個人恩怨來影響你現在為國效力的心態啊!”
稻草人抬眼輕輕看了一眼現在正對他表示不滿的好搭檔,搖了搖頭。他隻說了句:“你不清楚他的野心。”隨後陷入了沉默。
“那你倒說說看,鯖鯊到底有什麼野心啊!”買買提瞬時提出了這個關鍵的問題。他對稻草人關於鯖鯊的說法早就有一肚子疑問,要不是上次他誘使稻草人觸發了痛苦的記憶,他會一次性問完所有關於鯖鯊的問題。令買買提失望的是,稻草人沒有回答。他除了呼吸聲外,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喂,稻草人,你說句話啊。”買買提說道。
稻草人坐在沙發上,看了看買買提,說道:“你沒有必要知道。你知道了,隻會對你有害。有些東西,不知道比知道好。”
“可是我恰恰有必要知道。因為你們倆之間他人無法理解的複雜關係,直接影響了我們這次任務的執行。”
“我看沒有丁點影響。”稻草人反駁道。
“可是你認為你能一直生活在這種仇恨和陰影之下嗎?”買買提說道。
“你需要知道的是,我並不仇恨他。我也沒有陰影一說。”
“可是。。。”
“買買提!”稻草人突然打斷了買買提,一臉憔悴。“別說這個了,我需要休息。”
“可是任務怎麼辦!”買買提有些氣憤地站起來。他覺得此時的稻草人就是在演戲,不過是為了回避他提出的問題。這時,他發現稻草人坐的沙發邊多出了一雙黑色高跟鞋。他抬起頭來,赤練蛇不知何時站在了稻草人身後。
“買買提先生,你先出來吧。”赤練蛇輕聲對他說道,輕柔的語氣裏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命令口吻。“他需要靜一靜。你也是。”
“呃。。。好吧。。。”買買提看了看抱著頭的稻草人,歎了口氣,從赤練蛇身邊走了過去。赤練蛇什麼也沒說,跟著離開了稻草人。
玻璃治療室外,重症救治區走廊。赤練蛇合上玻璃室的門,向走廊呆站的買買提輕輕走了過去。她脫下手上的沾滿血跡的醫用手套,隨手扔進了走廊上的一隻垃圾桶。買買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似乎不太理解她的行為。
“你一定是在納悶我剛才的舉動對嗎?買買提先生。”赤練蛇邊說邊笑道。買買提覺得她笑得有點媚,也有些假。
“你一定在納悶,從手術室裏帶出的手套,怎麼呢隨便扔到手術室外的垃圾桶裏呢?”赤練蛇走到買買提身邊,背靠著發白光的牆壁說道。
“赤練蛇小姐,那可是屬於醫療垃圾。。。”買買提說道。
“對啊,沒錯。那雙橡皮手套可是醫療垃圾。不幸的是,我扔錯了地方,雖然那也是個扔垃圾的地方。”赤練蛇笑著說道。
買買提覺得這話裏有話,他看到對方那雙大眼睛裏射出的不是剛見麵時的那種令人心慌的酥軟秋波,而是能使人感到恐懼的利箭似的目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赤練蛇小姐。”買買提盡量不去迎視對方的目光,他感到很不好受。
赤練蛇揚起了嘴角,她沉默了片刻,說道:“您當然不太明白,就像您不明白稻草人一樣。”
說到稻草人,買買提說道:“他究竟出過一些什麼事,赤練蛇小姐你清楚嗎?”他硬著頭皮注視著眼前這位目光如炬的美女醫生,或者說冷血特工,希望能從她口中了解到稻草人不為人知的過往。
“稻草人的某些記憶對於他自己來說就像是醫療垃圾。”赤練蛇說道:“他像我一樣,把醫療垃圾扔進了垃圾桶,而不是焚燒爐。”
買買提覺得眼前這位女醫生完全可以去做文學家了,他完全聽不懂對方的含義是什麼。“呃。。。請原諒。。。赤練蛇小姐。”他忍不住打斷了赤練蛇的話,有些焦躁地說道:“我現在真的需要了解稻草人的過往,我擔心他的過去會對他的未來產生損害。”
赤練蛇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買買提打斷了她的話。“阿凡提先生,”她邊說邊說笑:“我勸你還是別去打聽稻草人的從前了,在這裏我說了這麼多話,也是為了你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赤練蛇轉過身看了看緊閉的玻璃治療室的門,輕聲說道:“記住我告訴你的,不是所有垃圾都會在垃圾桶裏安分守己的,它們都帶有病原體。”說著,她衝買買提來了個迷死人的微笑,向玻璃治療室的門口走去:“我還得繼續找看那三個病人,希望您能聽得進我的話。”等買買提反應過來,赤練蛇已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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