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39 更新時間：14-11-07 09:11
古人雲，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古人亦雲，悟以往之不柬，知來者之可追。
無論是哪句話，都告訴人們前塵已過往，過往已滄桑，不如活在當下，珍惜眼前人。
對於蕭乾這個人，畢竟曾經作為同門師兄弟那麼多年，尉遲雲逸自認為對他還是甚為了解。這人本性不壞，隻是六年前不知為何被逐出師門，這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直到一年前，兩人因為陌景言才有了再會。程宇阡稱其為“漏網之魚”，尉遲那時還有所疑惑，但一聯想到蕭乾被逐出師門的事實，心裏便有了大概。
是夜，尉遲雲逸提了幾壇酒，走進了蕭乾的房間。
紅燭搖曳，幽香縵卷。
蕭乾斜倚在床邊，看見來者後，隻是換了個姿勢，並沒有要起來的樣子。
“想不到師兄你還是這麼喜歡茉莉花香。”尉遲雲逸也沒有在意蕭乾的姿勢，也走到床沿邊坐了下來，遞給他一壇酒。
“難不成你不喜歡了？”接過酒，蕭乾打開封蓋嗅了嗅，甚是滿足的深呼吸了一下。
“哦？”聽此，尉遲雲逸突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茉莉花香，隻是被別人提起的話，心中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先不說這些，你想了解這什麼？為兄盡可以告訴你。”蕭乾嚐了一口酒，擦擦嘴角。
“既然師兄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再繞彎了，”尉遲雲逸道，“當時師兄離開，是和靈骷有關麼？”
“嘖嘖，聰明。”蕭乾坐起身來，目光透過窗欞陷入夜色中，對尉遲雲逸把塵封已久的事情說了出來。
六年前，蕭乾的父輩在蕭乾還在拜師學藝的情形下，默默地投靠了靈骷所在的反派。由此，師父大怒，不由分說的將蕭乾逐出師門，斷絕了師徒關係。任憑蕭乾在門前跪了七天七夜，師父也未曾看他一眼。
“難怪師父那時不許我外出，原來是因為隻要一出門便會看見跪著的你啊！”尉遲雲逸想起那時，由於一夜之間不見了師兄，便吵著鬧著要出去把師兄找回來，隻是每每有此想法，便被師父斥責了回來。
“雲逸會認為我和反派那些人同流合汙麼？”蕭乾語氣平淡的問著，似乎那些事情已經毫不關己，靜靜地在講著別人的故事。
“斷然不會。”尉遲雲逸答道。
“可僅僅你相信，又有什麼用呢？師父他老人家還是不信。”蕭乾又喝了一口酒，“興許是怕我敗壞了名聲吧，所以我被家人強行帶走的時候，硬是沒有一個人來幫忙。”
“然後呢？”
“然後，然後？”蕭乾揚起頭，“我真的不知道靈骷給了他們什麼好處，他們竟讓我也加入反派。為此，我與他們起了爭執。你肯定有疑問，為何我戴上了麵具？就是那時，他們傷到了我的臉。”說罷，蕭乾聳聳肩。
聽此，尉遲雲逸微微側頭，專注的看向蕭乾的臉龐，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想要將那半張銀色麵具摘下。而蕭乾也沒有阻止，隻感覺臉上一涼，自己的麵具到了尉遲雲逸的手裏。
月光淡然，靜靜灑在蕭乾的臉龐上。細細看來，這張臉就算不俊美的驚為天人，也是世間極少有的美男子，前提是沒有那道由額角延伸至右眼角的刀疤。這種感覺，就好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被玷汙，使人不得不為之惋惜。
“看到我的臉了吧？”蕭乾淡淡道，“所以我認為，為了不嚇到你們，還是將麵具帶上為好。”說罷，蕭乾將麵具拿回，在手上不住把玩。
尉遲雲逸隻覺得十分難受，又想起當年兩人共同渡過的那段時光，想起當年那人如玉雕琢的臉龐，想起以前的一切。隻可惜前塵過往隻會漸行漸遠，無法挽留。
“還有要問的麼？”蕭乾看到了尉遲雲逸的反應，突然有種想要抱住眼前人的衝動。隻是這衝動轉瞬即逝，那人之前不屬於自己，以後也不會屬於自己，不是麼？
“所以你為了躲避這些人，便建造了幽玄之界，躲在了乾坤寨之內是麼？”
“看來你還不傻，不過也不完全是。”蕭乾頓了一下，“與家人斷絕來往之後，為了逃離靈骷手下的追捕，我四處逃竄。最終還是被捉到，折磨得生不如死。或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吧，竟讓我逃了出來，隻可惜那時已經奄奄一息。
“隨後一名老者用針灸之術救了我，我才得以存活下來。之後的幾個月，我向那老者學了一些針灸的皮毛，雖不能治療百病，但小問題還是可以處理的。否則當年單憑程宇阡給迷情丹內加的料，陌景言就不會是現在的陌景言了。”
“說到這裏，我想問你當時抓走陌景言是為了什麼？”
“有人想要引蛇出洞，還不準我請君入甕了麼？”蕭乾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舉起酒壇，“來，我們來個一醉方休。”
“好，讓我看看師兄你的酒量有沒有變化。”尉遲雲逸揚起嘴角，也是舉起了酒壇。
夏夜晚風習習，暗夜黑的深沉。
某處，兩人舉杯對飲，共敘之前的情誼。
直至天空泛起魚肚白，兩人才算喝了盡興。
腦袋暈暈沉沉，卻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這便是酒精的作用，也是喝酒的最佳狀態。人，借著酒勁兒能幹出什麼事兒誰也說不清。
隻是有時，這種放浪形骸當真能夠引發極其嚴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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