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04 更新時間:07-12-17 13:03
3
十三歲,是叛逆的萌動期。
前後生活的巨大對比,母親日記裏記敘的辛酸往事,使心裏原已湧動的恨意洶湧不息,韓縭循著自個兒的認知冷眼看著四周的一切,勉強著克製著。
“我是你爸爸!”
首先感到不妥的是韓魁。韓縭自進這個家門,就從未稱呼過他,起初他體諒孩子需要個適應時期,後來發現韓縭壓根是不想。
“不好意思,從來沒叫過,有點拗口,不習慣。”韓縭涼涼的回答讓空氣凝滯了。
韓魁的臉青白交錯。
韓縭則將手中竹筷變為快速縱隊,幾分鍾內解決掉麵前飯菜進了房。
韓魁摔門而去,通宵未歸。
“你不要把那個擺在寫字台上。”
魏梔子也受不了了。跟了韓魁做了全職太太,打掃房間是她每天必做的。一進韓縭的房間就看到任靜芳的黑白照片,淡笑著眼得她直發毛,照片下的那隻盒子更是增加了驚悚尺度。
“我走的時候會帶走的。”冰寒的口吻,怨悵的眼神讓所有的話語都成了多餘。
韓魁望著輪廓和自己相似得仿若兩滴水似的韓縭開不了口。
魏梔子隻能委屈著別扭著忍著,對韓縭的嘴臉也好看不起來了。
“姐姐,你討厭我?”
十歲的韓子欽倒很願意和韓縭親近。因為韓縭有次回家看到他被人欺負,衝進暗巷裏將推搡他向他要錢的高年級學生打跑了。還有次他和同學爬牆裏把剛穿上身的新衣撕了個大口子,韓縭看到了,二話沒說幫他縫了起來,平平整整的針腳兒,跟新的一樣,魏梔子根本沒看出來。
可是,韓縭和他卻沒什麼話。
“我不喜歡你。我恨姓魏的女人。”
韓縭坐在小區的秋千上,告訴韓子欽她和他之間的不可能。
“為什麼?”韓子欽年小,不明白,圓圓的小臉兒上立馬開了淚花兒。
“如果沒有你,我會有個完整的家;如果沒有她,就沒有現在這些,也許我媽媽就不會死了。”韓縭望著天邊的晚霞,喃喃著。母親是積勞成疾,沒有經濟實力支撐龐大的醫療費用,用不起好藥新藥貴藥一日日拖延終至不治,她在一旁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那份痛沒經曆過是不會知道的,那是能將人逼瘋的。
韓子欽明白了,因為自己和媽媽才讓姐姐失去了媽媽,這在他心裏成了卸不下的負罪,隨著成長知人事曉冷暖成了折磨。
“你不要過分!”
眼看著曾經和樂的家中陰雲密布,魏子敬終於發作了。
他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也嚐過生活的艱辛,他非常感激姨媽魏梔子在他困苦無依中伸出援手。他不明白韓縭怎會如此偏激,執意攪得個個人坐立不安,她從中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做了什麼?”
韓縭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她隻是將自己心中所想實話實說而已,別人聽著不舒服她也不沒辦法。
“你做得夠多了!收手吧!不然……”
“不然怎麼樣?”韓縭不是被嚇大,這樣充滿挑釁的語言反而激起了她的不服。
兩人說著說著,魏子敬的手指就點上了韓縭的臉頰,而已近臨界點的韓縭也不甘示弱的抬手拍掉他,一個不服一個不甘,一場肢體衝突就發生了。
漸漸的,隻要韓縭在家出言不遜,魏子敬就在家外麵找機會教訓她。
惡性循環形成了。
仿佛陷入了輪回,韓縭折磨著韓魁魏梔子,魏子敬折騰著她。誰也擺脫不了誰,糾纏著走向不可知的未來。
可是,韓縭漸漸覺出了不對勁兒。有時她安安靜靜的,魏子敬也會找她麻煩。而當她試圖避開他時,他卻又如影隨形的粘上來。
就象
好象他故意要接近她。
韓縭感到恐懼。可是她又能和誰去說呢?她是孤獨的,沒有人注意她沒有人真正關心過她,唯一說得上話的韓子欽又太小,指望他還不如自己想轍。
魏子敬的碰觸越來越頻繁,她被他纏得喘不過氣來。無數個夜晚,她從夢中驚叫著醒來,總發現枕畔濕漉漉的。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望著母親的遺像,她一遍遍的問著。
但從來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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