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61 更新時間:15-08-14 20:42
皇上讓郗徽罪在蘭陵公主身邊,蘭陵公主自是高興的與郗徽聊起家常來,不一會兒,兩人誌不同但道卻和。
眾人把蕭淺菡冷落在一旁,無人搭理。
安陸王則是與蕭衍一同落座,可安陸王心存芥蒂,與蕭衍聊得不是那麼暢快。
蕭淺菡卻直勾勾的盯著安陸王蕭緬,心想為什麼他總是幫著郗徽那個賤人,她哪一點比得上自己。
無論是家室,出身,地位,郗徽她哪一點可以惹得眾人喜愛,自己不甘心。
蕭淺菡走到大殿之中跪下來說:“菡兒自知有罪,還望皇叔能夠讓菡兒將功補過。”
蕭淺菡本以為學著郗徽剛剛的樣子就會獲得孝文帝與眾人的賞識。
卻不想惹得大殿之中一陣陣譏笑。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東施效顰。
蘭陵公主與郗徽則是看到不看她一眼,自顧自的吃著碗裏的菜,蕭王爺蕭順之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不知收斂,任由她一個人自生自滅。
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女子而丟了自己的顏麵。
高帝蕭道成更不用說了,有道是,自古皇帝多薄情。
望著大殿之下,大家都心不在焉、沒有食欲的吃著,仿佛在看戲一樣,笑話我南朝齊,便說:“朕也乏了,有皇後帶眾愛卿到禦花園中遊玩吧!”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但離開時,往郗徽方向看了一眼,眼睛裏閃爍著誌在必得的目光。
可憐的郗徽,都快被撐死了,蘭陵公主一個勁的往郗徽那邊夾菜,所以也沒太觀察大殿之中的環境變化。
後來一位穿著華麗,臉上有些和藹,眼神中投著一股不知是什麼的神色,有點像平民百姓家的怨婦一般,但多了一些長居深宮的精明。
蘭陵公主見郗徽不動,以為是她腳傷又犯了,就想上前扶她,可郗徽說:“多謝公主好意,可公主千金之軀,怎麼能扶臣女一介草民呢?”
蘭陵公主已經褪下剛剛的從容,開朗的對郗徽說道:“如果你再這麼說,我可就讓父皇下個旨意,讓你做我的幹妹妹,賜你為公主,正好我的親妹妹出嫁了,父皇天天說我與男子玩耍,說我嫁不出去,你做個順水人情總可以了吧。”
蘭陵公主說完,便看向自己的父皇,郗徽無法說:“徽兒並不要什麼公主之名,隻想與公主交個朋友,既然公主想要扶徽兒,徽兒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嫌棄?”
蘭陵公主十分高興,拉著郗徽的手,慢慢走出大殿,向禦花園方向前進。
“哥哥,那個皇後是何人?”
郗徽和蘭陵公主剛剛走到路上,就發現郗泛已經在等她們了。
“這皇後名為劉智容,劉家嫡長女,在皇上建功立業的時候,就做了宰相夫人,聽後宮人說,劉皇後為人老實忠厚,不善妒忌,吃齋念佛,慈悲為懷。”
郗徽聽著不禁冷笑到,說得好聽,有有誰會與其它女子共享一個丈夫,何況這個丈夫還是萬人之上的天之驕子,除非這個劉皇後不愛高帝,不然,以女人的嫉妒心理一定會不擇手段的。
“徽兒,你怎麼了?”
郗泛見郗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關心的問道。郗徽立馬回過神來,說道:“沒事的,哥,我和公主去人少的地方走走,人多憋得慌,你快去照顧爹娘吧。”
到了後花園,許多大家閨秀滿心歡喜。
隻有郗徽一個人悶悶不樂,還有蘭陵公主不知所措,用袖口捂著鼻子。
郗徽見公主這樣,有些滑稽,問道:“公主這是為何?”
蘭陵公主倒也心直口快:“我說不了那種氣味,你說這中原皇帝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好女兒家啊!”
郗徽笑笑:“這不是皇上經常來的地方,隻是後宮妃子玩耍之地,你想啊,皇上隻有一個,後宮佳麗有三千呢。她們肯定也會有寂寞無聊的時候吧。”
蘭陵公主立馬嘟嘴說道:“我才不要嫁到想皇宮這樣的地方,我要找叫要找一個能夠專心致誌,與我白頭一生的男子。最好還會騎馬,我父皇母後都會騎馬,兄弟姐妹雖說不是一母同胞,但有相同的誌趣,無聊時,願意一馬闖天下,這樣的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郗徽看著蘭陵公主如此小孩子心氣,頓時覺得自己在古代找到了一個現代人,心中更是喜悅。
走到荷花池的拱橋上,向下望去,就是自己穿越過來的原因,隻因為前世的自己死去,曆史不能改變,所以才讓現代的餘暉穿越千年來到這個地方。
可想到現代的父母,心中油然升起一絲傷感,蘭陵公主看到郗徽的神情,想想她也是中原人,為什麼不去賞花呢?
“妹妹為什麼不去賞庭院之花,而在這賞含苞待放的蓮花呢?”
郗徽搖了搖頭:“那庭院之花,美則美矣,但他們毫無寓意可言。而這水蓮,正如晉朝陶淵明所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所以徽兒獨愛水蓮,它給人一種高潔的誌趣,也寄托著一種思念,這是任何花都比不上的。”
蘭陵公主頷首而笑,對郗徽說:“妹妹當真是南朝齊第一才女,讓姐姐我實是佩服。”
“公主謬讚了。”
郗徽對這個蘭陵公主皆是好感,一個古代公主先不說有現代的思維,最重要的是竟然不恥下問,這怎麼能讓人不感動呢?
兩人對視一笑,一同往橋下走去。隻聽見女子撫琴歌唱之聲:“經流年,
夢回曲水邊,
看煙花展出月圓。
幾度唏噓幾世悲歡,
可笑我命不由我不由天。
聽弦斷,
斷那三千癡纏。
墜花湮,
湮沒一朝風漣。
花若憐,
落在誰指尖……”(原創,請自動忽略)
郗徽一聽這聲音,不禁勾唇一笑,這不是蕭淺菡的聲音,又是誰的呢?
對於這種胸大無腦的古代女子,郗徽還是綽綽有餘的。
蕭淺菡已經演奏完,走到亭子外向孝文帝微微俯身,這次她並沒有拖郗徽下水。
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蕭懿身邊,蕭順之嚴肅的臉上也解除了,眾人也向蕭淺菡投去示好的目光,原來這蕭郡主的性子不是那麼潑辣,倒也是一個可親可敬的美人兒啊!
這讓不少公子哥,投去示好的眼神。
郗徽也沒有嫉妒之心,正要走時,蕭衍把她攔住說:“不知郗小姐可會古琴,令妹一人演奏,卻是乏味,不如郗小姐來演奏一首,可讓我們一飽耳福。”
眾人不知道蕭衍想要幹嘛,一會兒幫郗徽害蕭淺菡出醜,一會兒又幫助自己的妹妹來讓郗徽出糗,讓人覺得,此人陰晴不定,深不可測,定當遠離。
郗徽瞪了蕭衍一眼。蕭衍接到郗徽不懷好意的目光,便把頭撇向一邊,不去看她。
蕭淺菡在一旁暗自叫好,南朝齊誰不知道,蕭王府長女最善詩詞歌賦,二女最善琴箏笛簫(古琴、古箏、竹笛、簫)。
郗徽一個癡兒怎麼會一下子就超越的了自己呢。
隻見眾人的視線由蕭淺菡轉到了郗徽身上,還有幾個攀附蕭王府的女子也叫道:“是啊,蕭郡主都不顧他人所言,演奏完畢了,你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員家的小姐,有什麼了不起的啊,還在這磨磨唧唧的。”
郗徽回頭看到這名女子穿著華麗,一身淡紫色鑲金荷葉裙,頭上佩戴了數十隻蝴蝶金簪,在人群中最為顯目,長得到是個美人痞子,與蕭衍站在一起甚是般配。
隻是與蕭淺菡一樣無知,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莫嫿瑋自從蕭衍主動開始與郗徽說話時,就滿心嫉妒,蕭衍不會隨意與女子對話,所以心中像醋壇子打翻了一樣,酸的不是滋味。
但她被郗徽盯著發了毛,便紅著臉說道:“郗小姐若不會,便大膽說出即可,盯著我為何,真是貽笑大方。”
郗徽臉上的笑容更加濃烈,她知道就算再怎麼反駁也無用,倒不如略施小計,給他們一個無形的耳光,這樣可能更加大快人心。
蘭陵公主剛想為郗徽抱不平,卻被郗徽拉到一邊,對蘭陵公主說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說完便向亭中走去。這一幕讓郗家人好不著急,他們自是知道郗徽不會古琴,隻能在下麵幹著急。
郗徽緩緩落座,手指輕輕劃過每一根琴弦,頓時對這個古琴十分滿意,小時候不知為什麼,獨愛古琴古箏之類的樂器,沒想到今日竟有一用。
“鐫刻好每道眉間心上
畫間透過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黃
夜靜謐窗紗微微亮
拂袖起舞於夢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戀梨花淚
靜畫紅妝等誰歸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胭脂香味
卷珠簾是為誰
啊不見高軒
夜月明此時難為情
細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喚醒枝芽
聽微風耳畔響
歎流水兮落花傷
誰在煙雲處琴聲長……”(借用霍尊的《卷珠簾》)
隻見郗徽袖口因進了風,微微擺動,發絲也隨風飄逸,與後麵的搖搖欲墜荷花相融合,好似一不留神,郗徽便會隨著風兒離開人間,奔向天宮。
大家看的如癡如醉,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蕭淺菡與那莫嫿瑋看向自己的心愛之人,隻見安陸王與蕭衍動聽的如此入迷,心中好不生氣。
孝文帝與蘭陵公主眼裏多了一抹讚歎。孝文帝帶頭鼓掌,親自上前詢問郗徽:“果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啊,郗小姐如此天籟之音,到是讓本皇一飽耳福,大開眼界。不知此曲名是?”
郗徽不自覺的走向郗泛旁邊,可能這樣更有安全感,說:“回孝文帝,此曲名為《卷珠簾》。”
孝文帝笑著說道:“郗小姐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啊,勝過原才女蕭令嫕,現今南朝齊的才女頭銜該換換人了,第一才女非你郗徽莫屬了,哈哈……”
說完,便領著北魏官員及蘭陵公主離開了。
郗燁見大部分人都離開了,對蕭王爺與安陸王請了個辭,也隨著一同離開。
最後郗徽一抬眼,無意於蕭衍對視,發現蕭衍正在用不一樣的神情打量著她,郗徽白了他一眼,立馬轉過頭去,熟不知,在郗徽轉頭的那一刻,蕭衍忽然笑了,笑郗徽的可愛調皮,這個笑的很自然,很純淨。
隻不過這個笑沒有人看見。
馬車內。郗徽已經累得睡著了,劉疏影心疼的看著她,“真是可憐了這孩子!”
郗燁一臉不悅的神情說道:“沒想到,那蕭郡主心機如此之深,還有那個安陸王,怕是已經看上徽兒了,我覺得不久便會來提親的,咱們可得做好完全的準備啊!”
說完,馬車內一片寂靜。
蕭王府。
“菡兒,你真是太膽大了!”蕭順之氣聲道。
“父王,我隻不過是……”
蕭淺菡正想解釋,蕭衍即刻打斷了她的話:“隻是什麼?隻是想在眾人麵前展現我們蕭家人才輩出?”
蕭淺菡被人戳到了痛處,一時大怒,想著郗徽那個賤人為什麼所有人都向著這她:“蕭衍,你一個庶子,敢跟本郡主這麼說話。要不是看你生母已死看你可憐,而又比我年長,才對你畢恭畢敬;別忘了你隻不過是一個妾生的孩子,而我是嫡出!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住嘴!”
蕭順之衝上前去打了她一個耳光,這讓蕭王府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各個低下頭去,不敢作聲。
“你怎麼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今日之事本就是你的錯,你三哥哥從小就那麼疼愛你,你怎能不知恩情。你學的規矩哪兒去了,你認為嫡庶有別是嗎?既然你這麼看不慣你三哥哥是庶出,那我將你也廢為庶女!來人!”
蕭順之正準備叫人把蕭淺菡拉走,蕭懿立即跪倒地下,向蕭順之求情:“父王,不可啊!現在蕭王府就菡兒這麼一個女兒家啦,您怎能廢她,菡兒,你還不趕緊跟父王賠罪啊。”
蕭順之本身也隻是想嚇唬嚇唬蕭淺菡,沒想到蕭淺菡執迷不悟:“父王,本身就是蕭衍的錯,都是他讓那個賤人過來害我的啊!”
“菡兒!”蕭懿對她生氣的吼叫道。
蕭順之臉上則是一陣陰霾,看看蕭衍,頓時覺得這個孩子煞是可憐,從小就沒了母親,自己對他的照顧又少,經常讓他受欺負,所以他現在的性格才會如此冷淡少言。
心中更是下定決心,要廢蕭淺菡:“我意已決,把這不知好歹的庶女給我關入屋中,不得出來,若是誰敢求情,別管本王翻臉不認人!”
蕭順之一聲令下,眾人把蕭淺菡拉出大堂,蕭淺菡一時失去了理智,但還是不忘說道:“父王,蕭衍他隻是個庶子啊,我才是蕭王府的嫡女啊!父王,你好狠的心啊。”
蕭順之自是聽到了,她的話,想著這個女兒留在這也沒用,蕭王府上上下下這麼多號人,指不定那個大嘴巴會說出去,不僅會壞了自己的名聲與威望,讓兒子們的前程受影響。
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蕭懿更加不用說,看著自己的妹妹前途全毀,自然對她心灰意冷,蕭淺菡這顆棋子也不能再用了。
便用滿含殺氣的眼神直射蕭衍。這一幕蕭敷看在眼中,心中更是為蕭衍這個弟弟擔心,原來自己不在家的時候,蕭懿已經漸漸轉變,變得那樣讓人嫌棄,讓他不認識自己的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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