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子成長記

家  第三章 暫留之地（三）

章節字數：1362  更新時間：14-08-07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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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一聲，一顆水珠從綠油油的稻子上落下，閃耀著太陽初升時微弱的光芒。

    遠看去農戶家中的炊煙，嫋嫋升起，微風一吹便消散在碧藍的田野裏，池塘裏水麵波光粼粼，空氣也格外的新鮮，斌子一同往日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拉著小濤等著媽媽打水洗臉。

    對斌子和小濤來說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往日家中都少有人來，除了斌子的大姑，而大姑也是因為在婆家鬧了矛盾，到哥哥家裏來發發牢騷，住一夜也便被斌子父親勸回家去了。

    今天則格外的熱鬧，還未到中午，母親便和奶奶一起在廚房裏燒起了飯，母親邊撿菜，一邊在奶奶的吆喝下，往灶裏丟棄了柴火，忙得不亦樂乎。

    斌子和小濤正要出門，卻被爸爸攔在了門口，說道：“今天少玩會兒，早點回來，別跑遠，你媽好去找你們。”斌子手裏握著一把新炸的花生米，邊吃邊“恩”地回應著父親，拉著正往口袋裏塞著花生米的弟弟，一道出了門去，父親站在屋門口，筆直地站著，目光一直跟隨著倆兒子，直到走到村口的小路上，被周圍的樹遮住看不見為止，方才回到屋裏去。

    斌子和小濤跑到姑姑那裏，姑姑剛到鎮上進了一批新貨，找了幾個好吃的辣條給了他倆，不同往日的開心，兩個人嚼著新炸的花生米，吃著姑姑給的辣條，別提多享受了，斌子更是在一起玩的孩子那裏炫耀了一番，幾個孩子一起在村裏的空地上，你追我打，跑來跑去。

    時至中午，村外來了許多人，斌子和小濤向自家方向走去，看到了遠處的姨夫，他正騎著自行車，背後載著姨媽到了家門口，身後也跟著一些熟悉卻說不出名字的人，原本清晰的土路，也被弄得煙塵四起。大姨夫抱著斌子和小濤，一起走到了家裏。姨媽把鎮上帶來的禮物交給了母親，母親則拉著他們一起坐了下來，吃起了午飯。

    桌上斌子和小濤爭搶著吃一道菜的場景，讓大人們笑得合不攏嘴，父親也分外的高興，和自己的哥哥，姐夫們喝著酒，一起說著些什麼。斌子看著父親站著，左手拿著酒杯，身體向右側著，微微地動了動，沒一會兒父親又一口把這杯中的酒喝了個精光。頓時堂屋裏多了些安靜，奶奶離開桌子，到了廚房，默不作聲；媽媽抱著小濤，帶著斌子準備去午睡，斌子一麵跟著媽媽走一麵又回頭看看爸爸，看看爸爸到底怎麼了。

    母親拿來毯子給倆“活寶”蓋上，拿著扇子耐心的在搖擺著，炎炎夏日裏充滿困意，小濤愜意地睡著了。門外低聲的話語，卻讓假裝睡著的斌子，久久不能閉上眼。突然一下這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斌子趕緊爬了起來，想衝去門外看看，媽媽抱著斌子，耐心地問著怎麼了，可卻被斌子掙脫了出去，斌子衝出門看到父親正準備上拖拉機，一個勁地跑了過去，母親則跟在後麵，想拉住斌子，斌子泣不成聲，拉住爸爸的手，不叫爸爸走，父親的淚卻在這一刻滴落了，笑著對斌子說“爸爸去收穀，晚上就回來，快回去跟媽媽睡午覺”，還示意母親把斌子抱回去，母親拉住了斌子，斌子和母親站在路口，拖拉機就這樣越走越遠，隻留下一對站在村口哭泣的母子，和在拖拉機上轉身留下淚水的父親。

    這一刻隻有土路上不斷揚起的塵土，遮住了視線，也遮住了不忍離別的他們。

    當星夜又一次出現在天空，剩下的卻隻是小溝村裏，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哭泣的聲音，斌子抱著弟弟，媽媽抱著他們。斌子和小濤隻想知道，說去收穀的爸爸何時回來，何時才能再坐在爸爸肩上，穿過農田，抓住爸爸的手在後院裏飛轉起來。

    至此之後每當星夜來臨，都會有倆個孩子，坐在門口的長凳上，等著爸爸回來，仰望著星空，心裏默念著爸爸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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