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8 更新時間：16-04-05 19:04
我緩緩起身，跪在地上恭送：“臣妾恭送皇！”
他卻也不回的決然離去了。可是心還是會痛，當他去另外一個女人的柔鄉時，心還是會痛！難道就真的忘不了麼？這時，綰秋進來了。
我急忙抹去淚痕，她問：“小主哭了？”
我強顏歡笑道：“綰秋，你以後再不用費心給我綰發了！他不會來了，再也不會來了！”
“小主這又是何必呢？”她歎了口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主卻不明白！奴婢認為心是不會說謊的！慧小主何不問問自己的心呢？有些東西錯過了，怕再也回不了了！”說罷，便默然離去了。
我無力地抱著被褥哭了起來。不是不想，而是怕，怕再一次受傷。怕他隻是逢場作戲。他不是別人，而是一代帝王啊。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想投懷送抱的人！他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宮裏向來都是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地方！與其以後不能自拔，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次日，醒得很早。天才微亮，窗外的風便刮著，吹的窗戶紙嘩嘩作響。屋內還點著蘭花香味的熏香，煙霧繚繞。竟有些透不過的感覺，便拖著疲憊的子打開了窗戶，風地灌了進來，吹得發絲飛揚。桌的書被吹得嘩嘩作響。獨倚在窗欞，見天外烏雲密布，隨後豆大的雨粒便落了下來。
微微歎息，如今的子怕再不會安寧了。林婉兒與明軒把我推到了刀尖兒，我甚至能想象今兒早眾人毒辣的目光。本想平靜地在聽雨軒度過餘生，不想卻——
此時，門‘吱呀——’一聲便開了，隨後又聽到那像是責備的聲音：“娘娘身子不好，如何得起這樣糟蹋？”
說罷，放下洗臉盆子，關了窗。我無言，隻是笑著去洗臉去了。綰秋又笑道：“娘娘年方十七八了吧？”
我點點頭，苦笑：“不知不覺，進宮都一年多了！”
“給奴婢的感覺，娘娘竟像是看破世俗的檻外人似的！”
我坐在銅鏡前，望著鏡中臉蒼白的女子，竟覺得如此陌生。
綰秋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當她俯去拿珍珠發夾時，我猛然握住了她的手。
“娘娘這是怎麼了？”
“綰秋，我若病著，是不是可以不去鳳儀殿謝恩？”
她沒有說話，抽出手來，繼續綰發。
“原來小主打的是這麼個主意！”過了許久，她才苦笑道。
隨後又說：“小主若真的不想去，便等身子養好了再去也不遲！”
我苦笑道：“我原是不懂事，你竟也不勸我？我就算是病著，爬也要爬去。不然，又有人說持寵而驕了！”
又問道：“可人呢？”
“她還在休息呢！這幾她回來得晚，想是累著了！”
“她一時撂不開錦兒那丫也是難免的！”，我淡淡的說。
“可奴婢覺著，錦兒並不是這樣的人！奴婢與她是一同長大的，她很是可憐呢！娘親死得早，父親又是個不務正業的！整天就在場院裏打滾兒，她才五歲便被送了進來當丫鬟！錦兒心高氣傲也是有的，可娘娘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誰又不是這樣呢？如今知道小主是好人了，卻被攆了出去！”
“你是在怨本宮麼？”我輕笑出聲。
“奴婢不敢！”她繼續綰發，麵色也是淡淡的。
“可是她讓你來說的？”
“是奴婢自己說的呢！她哪會讓奴婢說這些呢？”
後來又打探到錦兒的子確實不好過，經常被如妃欺負。難道真的是我錯怪她了麼？是我多心了？心裏對她又有了幾分歉意與愧疚感。
用過了午膳，並與綰秋去了鳳儀殿，談到晌午才出來。雨還是下著，沒有絲毫要停的樣子。綰秋撐了油紙傘與我正要走，卻聽綰秋對我說道：“娘娘，如妃與惠妃朝這邊來了！”
“那我們繞道而行！”
說罷，就要走。卻聽惠妃喊道：“慧妹妹——”
我隻好且住，強帶笑容等她們。惠妃笑道：“慧妹妹好！”
“妹妹見了我們如何要躲呢？”如妃手拿著絹子掩了掩鼻子。
“姐姐說的哪裏話。原是沒瞧見才沒有招呼兩位姐姐的。”我笑道。
惠妃笑道：“蕭妹妹如今平步青雲，恭喜恭喜！”
惠妃的話讓如妃臉頓時慘白，手指狠狠地拽著絹子。惠妃依舊與我頑笑：“往後還仰仗慧妹妹呢！有空多來雲軒閣坐坐！”
如妃最終按耐不住了，與我笑道：“慧妹妹的位份是什麼？”
“嬪位！”我不安的答道。
“本宮倒想請教，妃位與嬪位誰大？”
“自然是我家娘娘大！”旁邊一個趾高昂的丫說道。
綰秋忙屈身，請安道：“惠妃娘娘吉祥，如妃娘娘吉祥！”
我這才如夢初醒，忙低眉順眼道：“如姐姐吉祥，惠姐姐吉祥！”
如妃轉著手指的玉指環，冷笑道：“我與蕭貴人非親非故罷？”
又對旁邊的丫道：“春兒，告訴咱們的蕭貴人娘娘，嬪遇妃該如何？”
“回娘娘，該行大！”小丫頭趾高氣揚的樣子很討人厭。
我聽了這句話竟愣了，不想她竟如此欺人太甚。
“蕭貴人沒聽見，需要本宮再說一次麼？”如妃喝道。
惠妃忙勸道：“如妹妹所言極是！可蕭貴人畢竟病著！若她出個好歹，對皇上也不好代啊！”
如妃臉更加難看了。我苦笑，趴在地上說道：“如妃娘娘萬福金安，惠妃娘娘萬福金安！”
手心的油紙傘猛地落地，雨粒打在身上生疼，臉上全是水珠，竟不知是淚還是雨粒。
如妃笑道：“這就是了！你我縱然再親近，可禮法不能少不是？這到了皇上那兒都有三分理呢！你既認我這個姐姐，那也不妨告訴一句：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你那好姐姐就是這個理兒。當年寵冠後宮，可後來還不是進了冷宮。你說呢？”
“娘娘所言極是！”膝蓋跪的發麻，我卻隻能強忍著。暗自希望我的好脾氣，能讓她放我一馬。
她又對旁邊的丫笑道：“錦丫頭說的還真是呢！這時出來心情好多了！”
這時，一個冷笑聲驟然響起：“如妃好大的火氣！”
我瞥眼一看，卻是謹顏摻著皇後向我們走來了。
“娘娘萬福金安！”如妃與惠妃屈道。
我的腿又麻又酸，卻也隻好咬牙撐著，顫抖的聲音再度響起：“皇後娘娘萬福！”
謹顏笑道：“娘娘這是做什麼？快些起來！”
說著就來摻我：“瞧，衣裳都透了！”
皇後對如妃冷笑道：“如妃就息事寧人吧！你這潑樣，別說皇上，本宮見著也不怎麼喜歡！”
如妃狠狠地絞著絹子，正要發作，卻被惠妃按著手！惠妃笑道：“皇後娘娘所言極是！臣妾知錯了！如妃心高傲了些，是臣妾沒有勸住！”
林婉兒對惠妃笑道：“若是那些無所事事的人都如惠妃這般明事禮知進退，那後宮就太平了！”
說著，又打發了他們回去。
皇後娘娘瞧了瞧我，笑道：“好個侍兒扶起嬌無力的貴妃娘娘！”
謹顏笑道：“娘娘就別打趣她了！她衣裳都透了，不如先回去換了衣裳再作打算！”
說罷，謹顏摻著我到了鳳儀殿，換了衣裳，直至陪她用完晚膳才回煙亭。
夜裏，我回到聽雨軒，喝了碗清茶，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隻聽見外麵的聲音：“小主——”
“進來吧！”我淡淡的說。
說罷，一個瘦小的丫頭便進了屋，道：“小主•••小主•••出事啦！”
我身子猛地一震，忙問：“出了什麼事？”
“可人她，她被蘭才人打了。今兒我和可人去內務府領繡花樣子，不想遇到了蘭才人從如妃娘娘的雲軒閣出來，兒把翡翠珠子扔到可人的裙子旁邊，不由分說就認定是可人拿了皇賜給她的翡翠珠子。小主你要相信是被冤枉的，奴婢親眼看見是兒使的壞！想她是記恨次茶葉的事吧！”
說著，小丫就擠出幾滴眼淚來。
綰秋招招手，讓她退下了。又拿過一碗茶給我，讓我定定心思。我手一擋，茶碗便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滾燙的茶水潑在我的手上，我隻是咬牙恨恨的說：“欺人太甚，一個小小的才人竟敢這樣膽大妄為！”
綰秋急忙為我搽拭手中的茶渣，我對她說：“沒事兒，你不必太擔心了。”
“都腫了，還沒事麼？”
說罷，就去取來冰袋為我敷上。綰秋邊收拾邊安慰我道：“小主息怒，蘭才人想必是在如妃娘娘那裏受了。如妃是何等？，怎麼會放過蘭才人呢？不過那蘭才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倆自是要爭的。而如妃是妃位，自是占了風！難免她不會吃虧。她一肚子沒撒時，正巧可人與剛才那個小丫去取樣子遇到了，她如何會放過？誣陷可人也不過是順理章罷了！”
我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她：“這是上好的膏藥，你給她敷罷！”
綰秋拿了就離去了。我躺在榻上，不覺便想起了林婉兒與我談的那一幕：我換好了衣裳出來後，她便屏退了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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