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51 更新時間:14-06-11 23:15
林曉安說:“葉軒你別不知好歹了。你知道全校有多少女生為了選上宋亦熙的課爭得頭破血流姐妹反目麼!現在人家指名讓你去旁聽你還唧唧歪歪磨磨唧唧,你不是想成為Q大女生公敵吧!”
我歎口氣:“曉安同學,你今晚能不能別再看《甄嬛傳》了?”
林曉安氣結,一掌把《中外法製簡史》和我連同一部佳能一起推出門外:“滾。今天不給我拍出宋亦熙的近景特寫別回來!”
我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心想社會真是發展了,男女真是平等了,女人對男色的YY在現代科技的幫助下已然走上了一個嶄新的台階。想當年蘇妲己那樣的狐狸精偷看伯邑考還得隔層簾子遮遮掩掩,現如今素質如此之高的文藝女青年品評美男竟這般直接,讓人歎為觀止啊歎為觀止。
我站在陽台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進行了一番深刻的社會點評和思想鬥爭後,還是無奈地向教學樓走去。
是的,那天在“流年”裏使出小擒拿手的帥哥原來就是林曉安念念不忘的據說被全校女生——上至博士禦姐,下到本科籮莉——都津津樂道的法律係才子宋亦熙。而那個儒雅老師就是許老頭的項目合夥人高教授。又據說宋亦熙是高教授的關門弟子,頗得其寵愛,就像趙本山和小沈陽。於是他便理所當然地跟了高教授來一起完成這個青少年的社會教育項目。
本來是要法律係那邊直接抽人來在每次的社會訪談後對那些小少年們進行法律普及的,但我堅決拒絕了這個提議。
我是這麼想的——人家進了看守所本來就心生忐忑頗為不安了,你這時候再找個人一臉肅穆地對其宣揚人要知法守法,不能違法不能犯罪不能破壞社會主義和諧建設。本來十五六歲的孩子充其量不過打打架偷偷錢,說白了就是成長路上小迷了一下路,還沒有走上不歸之途。這麼一頂法律的大帽子扣下來,人沒教育好嚇就先嚇死了,適得其反。
宋老師也同意我的看法。
於是他說:“既然這樣,我們法律係這邊就不直接出麵了。葉軒你從今天開始每周來我的課上旁聽,然後把這些法律知識間接地傳輸給他們。”
另外兩個老師也點頭稱好。
我說:“這這……這不太好吧。我本來就不是法律專業的,萬一輸錯了多誤人子弟啊。”
宋老師說:“所以才要你來補習。從下周開始,我每次布置的作業你也要隨交一份,包括期末論文。考試你也得參加,別人60分及格,你要85才能過關。每兩周把你在項目中涉及的法律教育給我交篇報告,字數不用太多,5000就行了。還有……”
“宋老師!”我打斷他:“那啥……我這學期的課很多,怕是……補不上了。”
宋亦熙露齒一笑,如果不是他前麵那段話太過驚悚,我一定被他秒殺。他說:“放心,我看過你的課表了。和我的不衝突。”
我垂死掙紮:“可我一點基礎都沒有……”
宋老師很平靜:“我保證這學期結束你就有了。”
我還想再掙紮掙紮,就聽得許老頭兜頭一喝一錘定音:“就這樣!小葉你準備準備,星期五就有小宋的課,你這周末見了嚴飛後就可以交篇報告彙報彙報。”
我在心底拚命告誡自己:“一日為師,終身為爹。葉軒,雖然你很悲催地遇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後爹,但中華民族尊師重道的優秀傳統教育我們:弑師是不對的不對的不對的……”
我咬牙:“好!”
那天的會還開了些什麼我都記不得了。滿腦子回想的就是宋老師鏗鏘的字句——每周作業,隨堂考試,調查報告,期末論文,5000字……
殺他大爺的!
這種狀態一直延續到宋老師將我送到宿舍樓下。
他停了車子卻沒有打開車門,反而坐在座位上問我:“葉軒,我聽說你本科就開始做這個項目了?”
我從副駕駛上回過頭,謹慎地說:“是啊。那個……您補習的量不會和我做項目的時間長短掛鉤吧?”
宋亦熙一笑,車頂上昏暖的燈光將他的輪廓照得特別優美。我說過,我是個唯物主義的堅定信仰者,所以本著實事求是的作風承認那一刻的他非常的帥,讓我想起了西洋油畫裏精雕細刻的阿波羅。
宋亦熙的帥,我在半個月前就在林曉安那裏就得到了充足的教育,所以這點並沒有對我造成太大的震撼。令我驚異的是這個美男接下來的動作。
他在迷離的環境下定定地看著我,突然將搭在掛檔器上的右手抬起來,向我伸來。
我怔住。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沒看過耽美也分得出攻受。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任何一個稍微受過瓊劇啟蒙的人都能聞到空氣中那一絲曖昧的氣味。
在林曉安讚美的詠歎調裏,宋亦熙一直都是個氣質優雅才華卓越用情專一的翩翩君子,什麼時候變成了個勾搭學生的急色鬼了?而且還是勾搭我這樣一個姿色平平的大齡女青年。
雖然被如此出脫的人列在勾搭被選單裏讓我的心底很可恥地升起了一咪咪的虛榮感,但常年堅定的思想建設工作還是讓我在瞬間就抵住了誘惑站穩了立場,我立刻將手護在身前,一臉戒備:“您要幹嘛?”
“嘭!”宋亦熙還來不及說話,一聲巨響平地而起。
背後一股大力猛地襲來,我的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撞上了前麵的擋風玻璃。
痛!
我捂著額頭。意識都像在一瞬間被撞散了似的,無數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在滿眼的銀河流光中我不得不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命盤過於窮酸,以至於每坐一次高檔車都得折壽。
“……葉軒!葉軒你怎麼樣了?”頭昏昏沉沉,聒噪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我睜眼,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好生……熟悉。
“蘇辰……”我暈暈乎乎,心智因痛而變成一團漿糊。
一樣的端正,一樣的英俊,連眼角的弧度都那樣的相像,還有那隱匿在弧度之下焦灼的驚慌。
我記得,小時候每次在外麵打了架掛了彩時,蘇辰就是這樣的神色。
我甚至還小心眼地誇大自己的傷勢,就是為了多看一眼他眼中的著急。因為我已經自發地從那著急裏衍生出了心疼、疼愛和……愛。
雖然後來證明那都是自作多情的產物,比地產經濟還泡沫。
“葉軒!”眼前的眉越皺越緊,一隻手搭上我額頭。我一個激靈,一把打掉他伸在我額頭上的手。
不得了不得了,該不是腦震蕩了吧,連幻覺都撞出來了!
宋亦熙的手尷尬地落在半空,我邊嚎邊解釋:“痛!碰不得碰不得,您還是看看車怎麼了吧……”
我一邊說,一邊就開了車門往後跑去。
開玩笑,宋老師的這輛帕沙特雖說比不上林大少爺的寶馬拉風,但少說也得幾十萬。不在第一時間找出原因抓到肇事者,那得白花多少冤枉錢啊。
所以說,我在本質上還是很為人民教師考慮的。
但這個考慮在我看見肇事者後變成了焦慮。
林曉安搖搖晃晃地站在車門旁,夕陽把她的臉照得跟個蝦子似的。
她盯了我看了兩秒,終於把我認了出來,“嘿嘿”一笑。那笑聲還沒完結立馬就邁著唐老鴨的步伐走來一把把我抱住。我一個站不穩,哐琅琅向後倒去。
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我。我聞了一下午的古龍水味道竄進鼻腔,混合著林曉安身上濃烈的酒味,我狠狠打了幾個噴嚏。
“摔著沒?”宋亦熙在身後問。
我把林曉安往他懷裏一塞,跑到稍遠點的地方又打了幾個噴嚏才緩過勁來。
我看著滿手狼藉,快速地左右一瞄,正想趁人不備地在身邊的梧桐樹上抹一把時,一張麵巾紙遞到了我麵前。
宋亦熙似乎很驚異:“你有鼻炎?”
我點點頭。心想鼻炎這病症確實嵯了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發作就渾身狼狽。怪不得文學作品裏的女主女配乃至男主男配都沒有誰得這個病,太影響美感了。
我擦幹淨鼻涕走到林曉安身邊。那闖禍精怔怔的看著我倆,突然歡呼一聲,吧嗒吧嗒跑上來,抓著宋亦熙的胳膊一臉興奮:“宋亦熙!宋亦熙!”
我嘴角一抽。林曉安酒量雖然不小,但酒品不是一般的差。喝高了的她就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升了級的賽亞人,合為一體的金剛葫蘆娃,變了身的水冰月……其亢奮程度遠遠超出地球人的體質。
我一邊把她從宋亦熙身上往下拽,一邊警告她:“不想惹麻煩就給我消停點兒!”
哪知林曉安這會兒力氣大得驚人,臉也厚得令人心痛。她掙紮著說:“軒軒你幹什麼!我……我好不容易才見著宋亦熙,你拉我幹什麼!你……你別拽了,我明天請你吃豆餅,乖啊!”
我氣得一掌拍在她背上。卻拍出一個大大的酒嗝。身處背後的我都能聞見一縷酒“香”,更別說她麵前的宋亦熙了。
我連忙道歉:“宋老師,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朋友,今天喝高了……那什麼,她特崇拜您,就是崇拜,單純的崇拜,跟我崇拜趙本山一樣,啊也不對,趙本山沒您帥,不過……”
宋亦熙單手穩住林曉安,打斷我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她經常酒後駕車麼?”
“啊?”我搖搖頭,扶住已然成軟腳蝦的林曉安說:“她隻有酒後才駕車。”
宋老師眉頭一動。
我和他一邊一個把林曉安往宿舍架去,解釋道:“她三年前就考了駕照,但一直不敢上路。都說酒壯慫人膽,她也隻有在喝高了才敢摸方向盤。”
“胡鬧!”宋亦熙一聲嗬斥,頭頂的聲控燈瞬間閃亮。
他騰出一隻手來將林曉安手裏的車鑰匙拿過去,對我說:“她醒了讓她自己來拿。”
我強搶不過,又阻止不得。心想學法律的老師就是不一樣,法律法規遵守得多謹慎啊,交通法製也普及得這般徹底。林曉安栽在他手裏,也隻能說天要亡她,她不得不亡。
我說:“宋老師,她平時都喝得不多,車還是開得很穩的。今兒可能有點超水平發揮……”
宋亦熙停住腳步:“你坐過她的車?”
我掏鑰匙開門:“偶爾。”
“葉軒。”宋亦熙將林曉安抱上床躺好,盯著我極其認真地說:“你從今以後不許坐林曉安的車。隻要坐一次,我保證你所有的課程全是零。”
我一抖。宋老師的前半句說得很霸道,後半句卻威脅得很有現實意義,我忙點頭應是。等人走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私人司機就這樣被炒掉了。我無語望天,默默地從這個月的預算中多撥出了十塊錢的交通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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