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10 更新時間：14-03-31 00:17
話說從頭……
忽然和涼介對答如流，雷厲風行的拓海，不顧涼介的呼喚，閃出了高橋家祖宅……
“草芥！……”拓海不再隱忍淚水，迎著乍寒的秋風，徑直走向86。
但他卻不像是要駕駛86離開的樣子，因為他站在了擋風前，盯著雜誌上美佳的封麵，咬牙切齒……
【是……老爸讓我還給店長的雜誌……
偏偏不巧，那天早上放毛衣時，我隨手扔在了這裏……
隻因為這一張相似的臉……】
拓海顫抖著，傷心再加上寒冷，令他從心裏寒到了四肢末端。
拓海抬起手，卻在摸到那張臉之前，頓了下來……
【果然……我是個用情不專的人嗎？
剛剛被涼介先生拒絕的眼下，我就想要……】
拓海逼迫自己撇開視線，不再逗留的拔足狂奔……
【難怪涼介先生會在浴室裏忽然收手……
難怪涼介先生會說他的身體拒絕著我……
難怪涼介先生再也不為我所動……
難怪……
涼介先生……
會在心裏當我是……草芥……
草芥……】
——
“就算是草芥……”
——
【是誰？是誰在說草芥？……】
——
“把孩子給我！難道你連親兒子都可以親手拋下山？”
“與其被你們帶走變成我無法阻止的醜惡，我寧願親手了斷了他——‘愛則加諸膝，惡則墜諸淵’……不正是你教我的嗎！……”
“不……不要……媽媽！”
——
【……媽……媽！？……】
閃現在拓海腦海裏的，陌生、卻又熟悉的，畫麵與對話，並沒有停下他的腳步；反而，拓海更加賣力的狂奔而去……
在他耳邊不斷回響的餘音，逐漸與掩埋在內心深處的記憶相統一……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同樣的不再愛我……
同樣的視我為草芥……
同樣的舍棄……
一個是要我的命！
一個是要我退出他的生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逐漸笑不下去的、苦澀的內心，拓海再也無力跑下去……他垂下頭，彎下腰，顫抖的手扶著打晃兒的膝，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哈……哈……哈……”
隨著逆流向頭部的血液，蹦、蹦、蹦的敲打著太陽穴和腦髓，拓海響起了這些年一直嚴密鎖死在內心角落的記憶……
淚水斷線一般垂下……
【一個說……帶我去看雷達……
另一個說……我是隻要在他身邊就可以令他笑口常開的開心果……
一個說……帶我去拜大山咋神……
另個一說……隻想要我留在他身邊……
到頭來……
到頭來……我不過是根沒有人要的草芥！……
一個……棄我如敝履的拋下山，根本不給我一線生機……
另一個……視我為相交後就要背離的直線，要我滾的越遠越好！……】
“藤原……拓海！……”
【藤原……拓海……你的人生是有多麼的失敗！】
連之前的姿勢也無力維持，拓海蹲下來，抱著雙膝，垂著頭，繼續掉淚……
【這些年，從來不喊“媽媽”，原來是因為最後一聲“媽媽”就已經代表了永別……
這些年，從來不哭不鬧，原來掙紮著手抓腳攀，也不曾挽留了什麼的墜落……
嗬嗬……
所以那時才會有失重墜落的恐懼嗎？
所以才會駐足在椿線的雷達局前，癡迷的望著雷達出神嗎？
所以才會忽然出口說出“愛則加諸膝，惡則墜諸淵。我懂的，我早就懂了，我一直都懂的……”嗎？
原來……我一直都是個不敢麵對現實的逃避者嗎？
那就……繼續逃吧……逃到沒有媽媽，也沒有涼介先生的世界裏去……也不要再如此心痛的——還不如死掉！】
拓海抬起茫然的視線……
不知身在何處的逡巡著身處之地——
【大沼嗎？
說起來……這裏是……涼介先生——除了那次約見鬆本先生——從來不曾帶人來的地方……
嗬嗬……鬆本先生說……這裏是“他們”最後見麵的地方……
涼介先生隻會獨自一人來懷念她……
而我此時就站在這裏，再次把這裏作為訣別的地方——隻可惜，印證的不是我們的愛情，而是涼介先生……和那個女孩兒的……】
拓海咬著牙，閉緊了眼，不願多留一刻的轉身……
【赤城神社嗎？
嗬嗬……
倒是可以在最後一遂心願呐……】
拓海飄飄蕩蕩的走進了午後寂靜的神社……
沒有去“正殿”，隻在“相殿”瞪著“大山咋神”，搖搖晃晃的跪了下去……
【山神啊……雖然沒有死在秋名山，但是還是來到了赤城山……兩個重要的人，兩次別離，終究是離不開山了……根本就不該叫什麼拓海，不如叫……埋山……吧……】
拓海拜過起身離去，沒有絲毫猶豫的走向了赤城山……
拓海從北麵的廣場植物園裏抄近道，走走停停的，手腳並用的，攀爬到山道上……
秋日的白天已經縮短了很多，太陽快要落山了，半邊霞光映照下，綠色的身影漸漸染上土黃和霞光，但是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卻透著妖異的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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