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072 更新時間：15-05-23 09:27
我從那懷抱中起身，整理微亂衣衫。
我看著溫卿吟如今不再豔麗的眼睛，看著令狐洵那雙嗜血桀驁的冷眸，我說，“我不與任何人作對，我不參與任何黨爭，牛李之爭，與我無關，令狐洵，你心胸狹窄，不配為恩師之後，溫卿吟，你愛錯了人，可我依舊拿你當朋友，溫家與令狐家締結姻親，乃冰釋前嫌。”
我離開了長安。
我想，這也許真的是我最後一次到令狐府了。
晚兒似乎很興奮，她為我繡了一條山河錦帶，她說，“春分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夫君，你高中之後，我們便去遊曲江吧，我要看遍長安的春花爛熳。”
我卻握著她小巧的手說，“我落考了。”
她微微驚訝，“怎麼會？夫君如此才華，怎能落榜？”
“是真的。”我傷心的說，我是真的傷心的，我以為盡管主考是令狐洵，可聖上也許會有一番作為，會抽出那些試題一一過目的。
晚兒說，“我們離開父親吧。”
“離開？”
“是，父親他畢竟是李黨，你在他的幕府中，難免會讓那些人嫉恨，我們離開他，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隻有我們，好不好？”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低吟千年不朽的情愛深深，我們心無雜穢，那是清晨荷葉尖上的朝露清清，那是霜雪染枝頭的紅梅傲骨。
王茂元雖不能理解，卻終究沒有阻攔。
誠然，我們離開了涇源幕府，生活一貧如洗，我們把自己隱藏在一處山林間，那裏，沒有人聲鼎沸，沒有熙熙攘攘，沒有形形色色，亦沒有明爭暗鬥。
然而，晚兒過的卻歡樂不已，傍晚，我們相依在一起，看夕陽從西山上落下，紅彤彤的雲彩緩緩灑下，落在她的青絲上，仿若燦波，襯的她格外美豔動人。
她臨鏡梳妝，我立在她背後靜靜看著。
我低聲喚道，“錦瑟。”
她微微一怔，轉過頭來，淺笑，“夫君，錦瑟是誰？”
我說，“錦瑟清冷，琴弦蒙塵。”
她迷惘的點頭，“想必那是你不想提及的東西吧。”她什麼都沒問。
我卻告訴了她，我說，“錦瑟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女子，她本是令狐楚府中的一歌女，此前在洛陽為歌姬，令狐洵將她買下欲給恩師納為小妾，可恩師不願意，最後她去了玉陽山。”
“哦。”晚兒細細聽著，似乎在回味一段故事一般凝神，“那你為何沒有娶她。”
我笑，戳了一下她小巧的鼻梁，“因為有你啊。”
她含羞一笑。
我平靜的說，“她去了吐蕃。”
“跟隨朝陽公主去了吐蕃，為了大唐與吐蕃的和平安寧，為了兩國的百姓。”
她有些哀傷的撫摸著他的心口，“你不要難過，現在我還在你身邊。”
“是呀。”我捉起她白嫩的手緊緊的藏進懷中，“如今隻有你了。”
晚兒是深明大義的，盡管我說了錦瑟的一些事，可她終究卻沒有多問，亦沒有質疑，還細細的在我耳邊安慰。
我是感動的。
於是，我愈發的不想出去了。
盡管，那外麵的世界也許真的很精彩。
可也不代表這山林間沒有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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