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181 更新時間:14-05-13 10:07
“因為他是令狐洵最愛的人。”他一口咬住,卻令氣氛頓時凝固了起來。
“溫卿吟原本是青雲閣的主人,他才藝絕頂,又是花間派高手,撫的一手好琴,容貌秀美,曾經是多少人追求的才子,他跟隨令狐洵,做了令狐府的賓客,亦是許多人扼腕歎息。”
“這麼說來,他如今倒是可惜了?”我挑眉反問。
“不,梓郎你不懂,這才是他的追求。”白菱重重道,“一個人,錢財可以擁有多少,仕途可以有多麼的順利,權勢可以有多麼的高貴,可是,他卻是最孤獨的,而溫卿吟,他才是那個最明智的人。”
“哦,對了,梓郎,這次的常課你參加了嗎?”他突然話頭一轉,問起了我這次的事情來。
我點頭,“昨日剛剛參加完畢。”
“那你今日為何不進行行卷呢?”他驚道。
“行卷?”我亦是迷糊。
“就是上給賈相國的行卷啊。”他有些憤氣。
我懵然不懂。
他拍額歎惋,“梓郎,你不明白這科舉的幕後。”
“按著慣例,在殿試的第二日,你要親自上門進行行卷,今年的主考乃是賈相國,今日你就應該登門拜訪。”
我頓時恍悟。
卻瞬間驚愕不已,這裏到底有多少的幕後在主持著科舉?士子十年苦讀,即求一朝天下名,卻無奈朝堂庸人把持,如今連一個科舉考試都要如此這般的費盡周折。
“白兄不必為我憂心,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任是我費盡心思也不會到來的。”
他歎氣一聲,“也隻能這樣了。”
周圍悅耳美妙的聲音傳入耳畔,我靜靜的聆聽,那細細的纏綿中,是懷著一顆怎樣的赤誠之心,卻在盡頭處被無情的拋棄,仿佛這四月間漫天的柳絮,白茫茫中,是對生命無常的哀傷,又是對世間情苦的傾訴。
五月初放榜,一如白菱猜測的那般,我落選了。
沸騰的心在頃刻間冷卻,卻沒有幾分的悲傷,這本是情理之中的,卻出乎在我的意料之外。
令狐楚從太原來信,讓我早日返回太原,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知曉結果的,卻在朦朧中,感覺到了一種欺騙。
從我初謁令狐楚開始,我便認定了他為我此生的恩師,他在多年的官場中,在長安的諸權貴之中,絕對具備了無數的話語權,他為何就在我應試之前沒有半分的交代呢?
他難道就真的相信我能如當日在洛陽一般名冠京華嗎?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我留在京城,僅僅留在他的幕府中。
可是,以他的為人,絕不會這麼做?
誠然,我是渴望功名的,我是追求名利的,但是,那日我在水雲閣的誓言“此生絕不依附權貴獲得官位”像是一把繩索一般牢牢的將我捆住。
白菱由於公事依然要留在長安,臨走之時,我和他去道別,他深情的望著我,卻在下一刻笑了,“梓郎,我相信你。”
他相信我什麼呀?這個人,真是的,我沒有落淚,眼睛卻酸酸的。
人生能得幾知己,已不枉此生。
回到太原的日子,再也不像我以前的那樣了,令狐楚待我一如既往,可是,在這裏,我卻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似乎都陌生了許多,甚至冷漠了好多。
除了與溫卿吟的相交之外,我幾乎不與府中的賓客有何過多深交。
探望過令狐緒幾次,他歎息了幾聲,卻在最後笑了,有些苦澀,亦有些無奈,“梓郎,也許你錯過了一次,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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