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夢成真

章節字數:9616  更新時間:13-09-04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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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歲末,馬路上的車流擁擠不堪,汽車喇叭的鳴笛聲不絕於耳,一刻也沒有停止過。街道兩旁那光禿禿的樹幹上,此時早已掛上了一串串的紅燈籠,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熙熙攘攘的人們成群結伴的出入商場和超市的大門,幸福的表情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雖說現在已是臘月,刺骨的寒風時不時的迎麵吹來,但這絲毫也抵擋不住人們那份喜悅的神色,依舊是那樣的有說有笑,一派其樂融融的樣子,這也難怪,因為年關就要到了。

    此刻,樂毅披著軍大衣正坐在醫院花園的長凳上,眼望著外麵喧鬧的人群,特別是看到那些麵帶笑容的情侶從他的眼前走過的時候,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酸”!

    一陣寒風襲來,把已經落下的樹葉又從新吹起,葉子飄啊飄的在空中漫步,與夕陽的一縷晚霞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的動人,也略帶著幾絲憂傷,

    “高閣客竟去,小園花亂飛,參差連曲陌,迢遞送斜暉”,不知是怎麼回事,見此情景,樂毅忽然想起了李商隱《落花》這首詩,念完之後,他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立刻浮現了陳珂芸的身影,從第一次的偶然相識,再到後來的“空中遇險”,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景,真是讓他永生難忘。

    “幹什麼呢,又在這吟詩,惆悵什麼呢”,這時候,從花園的台階上走過來了一個女孩,高挑的身材,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仔細一看和樂毅的五官輪廓還有幾分相似之處。

    “姐,你來了”,樂毅轉過身對他說道,

    “這麼冷的天,你一個人在外麵,小心凍著”!

    “沒事”,樂毅說完,眼望著藍天,若有所思的在想著什麼,

    “想誰呢,跟姐說說”,

    “我誰也沒想,我就是出來想溜達溜達”,

    “得了吧,就你那點兒心思,以為別人看不出來,你是不是想那個送你到醫院的女孩,叫什麼陳珂芸的,那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孩呢”?

    “沒有,我沒想她,跟她素不相識”,

    “什麼不相識,那天她把你送來之後,瞧你那樣吧,死抓著人家的手不放,跟人家沒完沒了的磨嘰,什麼‘相見時難別亦難’吧,什麼‘昨夜星辰昨夜風’吧,什麼可別‘此情已待成追憶’吧,什麼可別‘此情已待成追憶’啊,我跟你說吧,人家才不‘枉然’呢,恐怕掉眼淚的是你”!說完,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沒完了是吧,我那是昏迷的時候說的,那是糊塗話”!

    “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要是真喜歡她,你就去找她吧,有什麼不好意思”,

    “找什麼找啊,就我現在這樣,一貧如洗,我拿什麼找”,樂毅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褲兜翻出來,衝著她姐姐說道,

    “你也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啊!那你想好了嗎,以後該怎麼辦”?

    “怎麼辦,找活幹唄,嗨!反正我想明白了,隻要不娶媳婦,一個人過兒,怎麼著都好辦”,說完此話,樂毅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姐,

    “行!你就這麼耍光棍子吧,你就這麼混吧,你就”!說著,她用手指頭狠狠地戳了一下樂毅的腦袋,樂毅用手一擋,

    “幹什麼啊,我說得沒錯,這叫不給自己找累贅”!

    “你這叫不負責,我看誰跟你過,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哎,最好別有,我跟你說啊,姐,你弟弟還真不是那種沒有媳婦活不了的人”!

    “你就吹吧”!

    就在他們倆個人正在聊天的時候,一個小護士跑了過來,高聲的喊道,“護士長,病房的門口來了倆個女孩,說要見你弟弟”,

    “現在不是探視時間,她們是誰啊”,

    “啊,一個叫陳珂芸,另一個姓方,她們說她們是國航的空姐兒,晚上就要飛了,所以隻能是現在來探視,您看行嗎,不行的話,我就讓她們倆兒走了得了”,

    “行啊,怎麼不行”!當樂毅聽到陳珂芸這三個字的時候,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從凳子上一下子就躥了起來,

    “姐,你讓她們來我的病房,我趕緊回去”,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剛才說的那話,怎麼著,這麼快就忘了”,

    “不是啊,你沒聽見嗎,人家晚上馬上就飛了,別耽誤人家上班”!

    “叫的真親,人家人家的,她是你什麼人啊,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說完,她狠狠地瞪了樂毅一眼,轉身對那個護士說道,

    “我這就跟你去”,又回頭看了眼樂毅,

    “還不趕緊回去,洗洗臉,刮刮胡子,瞧你現在這樣,跟要飯的似的”!

    沒過多久,樂毅的姐姐帶著陳珂芸和方瓊瓊來到了弟弟樂毅的病房,推開門,隻見樂毅半躺在病床上,手裏拿著一本書正在看著,方瓊瓊來到他的身邊,笑眯眯的問道,

    “看書哪”?

    樂毅抬起頭,隻是微笑的點了點頭,並沒說話,

    “拿倒了”!方瓊瓊看著樂毅的眼睛大聲的說道,

    “啊”!樂毅聽到了此話後心裏一驚,連忙把書倒了個個,再仔細一看,原來是真正地拿倒了。他的這番舉動,把屋子裏的這三個女孩笑得都直不起腰來。

    “想什麼呢,你”!說著,方瓊瓊把樂毅手裏的書一把奪了過來,

    “想你呢”!樂毅說完之後,又把書給奪了回來,

    “誰信呢,張嘴就說,哎,我怎麼覺得你又瘦了”,

    “可不是嗎,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一天也就吃一頓飯”,他姐姐隨聲說道

    “哦,得了相思病了吧,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說完,方瓊瓊哈哈大笑起來,

    “我這是傷還沒好呢,吃不了多少”,樂毅連忙辯解道,

    “那你怎麼樣了,頭上的傷好點兒了嗎”?這時候,陳珂芸坐到了他的床邊問道,

    “好多了,沒什麼大事了,我正想著,過兩天去什刹海滑冰去呢”!樂毅一邊拍著自己的腦袋一邊說道,這時他偷偷的看了一眼陳珂芸,“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話用在他的身上是一點兒錯也沒有。可能是還沒有上班的原因,今天陳珂芸並沒有刻意的打扮,但這似乎是更多了幾分清秀和質樸,波浪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又增添了幾分情切感,再配上她今天穿的這套乳白色連衣套裝,顯得是那樣的楚楚動人,端莊大方。

    “真漂亮”,樂毅心裏想道。這時候,就聽到陳珂芸接著說,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和瓊瓊是今天晚上的班,順路正好來看看你”,

    “謝謝啊”,樂毅點點頭,笑了笑說道。其實他的心裏頭有好多的話想和陳珂芸聊聊,這幾天他雖說人住在醫院裏,可是他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陳珂芸,簡直是都要給他想瘋了,憋了一肚子的話想當麵與她傾訴,可不知怎麼了,當他看到了陳珂芸之後,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隻會傻嗬嗬的看著這個讓他神魂顛倒,寢食難安的心上人了。

    “你傻了吧唧的看什麼呢,人家大老遠來的,你不讓人坐著歇會兒”,樂毅的姐姐衝他喊道,聽完這話後,樂毅才明白過味來,連忙拉了把椅子,

    “來,坐,坐”,他熱情地招呼道,

    “不用了,大姐,我和瓊瓊得趕緊走了,哦,對了,這是樂毅的二百歐元,是那位胖大哥下飛機給我的,你給他買點兒好吃的吧”,說完,陳珂芸把錢遞給了樂毅的姐姐,

    “這是什麼錢啊”?樂毅的姐姐不解的說道,

    “這是換座費”,站在一旁的方瓊瓊立馬說道,之後,她就把樂毅在飛機上換座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樂毅的姐姐聽完了之後,簡直是哭笑不得,指著樂毅的鼻子說,

    “瞧你這點兒出息,換個座花二百歐,你可是真舍得,丟人”!

    “那我們走了,樂毅”,陳珂芸說完揮手向他告別,

    “行,那我送你們出去”,樂毅的姐姐陪同著她們倆個人走出了病房。

    樂毅站在病房的窗前,目送著陳珂芸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茫茫的人海當中的時候,忽然間,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忘了要陳珂芸的電話號碼了,

    “哎呀,我怎麼這麼大意,這麼重要的事兒我怎麼給忘了”,但是,猛然間他又想起了一個人,他又把心放回到了肚子裏,

    “沒事,不行,就問問她,我媽”!他心裏想著。

    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又被打開了,樂毅的姐姐從外麵走了進來,來到他的跟前,

    “這個女孩真的是挺好的,不光是人長得漂亮,還挺知書達理的,我剛才跟她聊了聊,她爸爸是個中文係的教授,她原來也是學中文的,南京大學畢業的,也算是個書香門第了。哎,我說弟弟,要不然跟媽說一聲,讓她撮合撮合,咱媽是她們的直接領導”,

    “別介,你可千萬別這麼做”,

    “怎麼做,你自己來,你有那本事嗎,花兩百歐換個座,說出來讓人笑話”,

    “我那麼做也是不得已,再說了,我要是不換做,那怎麼會有後來的事啊,我的意思是啊,這個陳珂芸啊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要是找咱媽,讓咱媽出麵直著來,弄不好‘搬石頭砸自己腳’,這事得從長計議”,

    “行,你說的啊,你可別後悔啊”,

    “別,也別一點兒不管,這樣,旁敲側擊的問問”,樂毅在她姐姐的耳邊切切的私語了一番,她姐姐聽完之後,瞪了他一眼說道,

    “這招也就你想的出來,你就損吧”!

    “嗚”,一陣地鐵列車的鳴叫聲從隧道裏傳出,緊接著一束光芒照亮了那黑乎乎地隧道,列車緩緩地停在了站台前,車門打開,站台上的人群隨即湧入車裏,這當中就有陳珂芸和方瓊瓊她們倆個。

    “真倒黴,好不容易飛回來了,還要接受局長的審問,連班車都給誤了,還得擠這地鐵回家”,方瓊瓊撅著嘴抱怨道,

    “那是關懷”,陳珂芸一邊看著車窗上的自己,一邊順嘴說道,

    “什麼關懷,還一個一個問,累不累啊,她跟你單獨談話,都問你什麼了”,

    “沒什麼啊,也就是簡單的問了幾句,多大了,什麼時候參加工作,哪個學校畢業的,家裏幾口人,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就這些”,

    “問這個,什麼意思啊,要給他兒子說對象,我可是聽出了,局長的孩子是兒子”,

    “你瞎說什麼啊,那她問你什麼了,還有胡大姐,你們倆個”,

    “問的也是你的事,我看就是要給他兒子說媳婦,問你工作怎麼樣,在哪住,最後拐彎抹角的問你有沒有男朋友”,

    “真的,她還問這個,那你怎麼說的”,

    “我照實說唄,我們陳珂芸那可是大美人一個,追她的人有的是”,

    “你跟她說這個幹嘛”,陳珂芸笑著狠狠地錘了方瓊瓊一下,

    “實話實說,我說不光是追,有好幾個那都是‘出師未捷身先死’,舍生取義啦”,

    “什麼亂七八糟的,方瓊瓊,你再這麼胡說八道,我可不理你了啊”!說完,陳珂芸氣呼呼的把頭扭著過去,方瓊瓊見狀,邊道歉邊說,

    “好了,消消氣,消消氣,我能這麼說嘛,我說的是不知道,你問她好了”,

    陳珂芸聽完這話後,才把頭扭了過來,她看著一眼方瓊瓊,剛要說話,忽然想起了這個女局長,她感覺到這個人的五官長相怎麼那麼像一個人,特別是眼睛,長得怎麼和樂毅那麼相似,難道她是……,

    “哎,珂芸,我問你,樂毅他跟你聯係了嗎”?

    “沒有啊”,

    “還挺沉得住氣,哎,珂芸,說實話,你喜不喜歡他”,

    “我喜歡他……,哼”!

    “他不是我意中人”,說完,她看著車窗裏映射出來的自己的身影,高傲的仰了仰頭,輕輕的一笑。

    “行了,您就別臭美了,我看你根本就沒有意中人。陳珂芸,我說句你最不愛聽得話吧,你呀,就是太傲氣,你要是再這麼下去,恐怕是這輩子也找不著合適的,不是我說話不好聽,咱們倆兒在一塊這麼長時間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陳珂芸聽完了瓊瓊的這番話後,低下了頭,默默不語。正如瓊瓊所說的,自己的爸爸也是經常這麼批評她,從小到大,可以說是順分順水,上學的時候,成績優秀,人又長得漂亮,所教過她的老師沒有一個不誇她的,漸漸地給自己養成一個傲氣十足的壞毛病。

    “作為一個人,要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氣,有了傲氣的人,往往會自命不凡,認為自己比別人高出一籌,就會目中無人,聽不進忠告,長此以往,就離失敗不遠了”,陳珂芸的爸爸經常的這樣的教育她,可是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所以到後來,她的爸爸語重心長的跟她講,“與其找個你愛的人,倒還真不如找個愛你的人”,陳珂芸仔細的琢磨了好長的時間,漸漸地她明白了爸爸所說的意思,自己是這麼一個傲氣十足的人怎麼可能去愛一個人呢,所以,隻能等著別人來愛,可是那個人會在哪呢,她不知道。

    方瓊瓊看著陳珂芸一言不發的樣子,覺得剛才自己的話可能是嚴重了,她輕輕的拉了拉陳珂芸的袖子,輕聲的問道,

    “怎麼了,生氣了”,

    “沒有”,陳珂芸輕聲的說道,

    其實樂毅在陳珂芸的腦海裏不知一次的出現過,“外表看上去放蕩不拘,其實是有一顆及其溫柔,善良的心”,自從上次“空中遇險”之後,陳珂芸也想過自己和樂毅的事,她知道樂毅喜歡自己,自己喜歡不喜歡他呢,她自己也說不準,反正是不討厭他,而且還覺得這人還挺逗的,關鍵還是真誠,樂毅是真心的喜歡自己,不像其他追求她的人那樣,喜歡的隻是自己的外表。可她究竟要不要和樂毅發展關係的這個事情,她自己也拿不準,她想問問爸爸,可是這些日子實在太忙了,沒時間去問。正在這時候,列車開到了要換乘的車站了,陳珂芸向瓊瓊告別,走出了車廂。

    在一個晴朗無雲的冬日午後,方瓊瓊一個人坐在地壇旁邊的一所農業銀行裏,她想為自己開一個新的戶頭,以便以後更方便來辦事,因為她的家就住在旁邊。就在她坐著等著叫號的時候,銀行的大門突然打開,闖進了一幫農民工,隨後跟進來的是一個男孩,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樂毅。隻見他大聲的向這幫農民工喊道,

    “趕緊填表,填完了之後,拿著身份證到櫃台辦去,明白嗎,三點之前必須辦完,如果過了時間,股市就歇了,你也就掙不到這份錢了,明白嗎,哥們兒”!他拍著一個農民工的肩頭向他說道,這個人點點頭,示意明白。

    “樂毅,你幹嘛呢”,方瓊瓊向他揮手問道,

    “哎呦,這麼巧啊,你等會兒我啊,我忙完了跟你再聊”,樂毅高聲的說道,

    沒有多長時間,又來了一批農民工,樂毅還是把剛才的那番話又重複了一邊,雖說是隆冬的季節,可把他忙得是滿頭的大汗,於是,他索性把大衣脫了,扔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從飲水機那裏接著一杯水,大口的喝起來。

    “忙什麼呢,看你這樣呼哧帶喘的”,方瓊瓊走到他的身邊,不解的問道,

    “嗨,現在整天帶一幫人連‘三方’,‘三方’懂吧”?樂毅對方瓊瓊說道,

    “不懂,什麼意思”,

    “就是你去證劵公司,到那玩股票,之後不得找個銀行連起來嗎?明白了吧”,

    “哦,我知道,我知道,我同學炒過股,怎麼你現在帶著他們炒股”?

    “你看他們像炒股的嗎”?樂毅笑著指著這幫人說道,

    方瓊瓊點點頭,覺得這幫人也真不像是玩股票的,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不炒股連什麼‘三方’”?

    “嗨,這銀行現在就要個人頭數,不管你玩不玩,隻要人數齊了就行,就好向上麵交差,所以他們就找到我了,說了,隻要找一個人,連一個‘三方’就是五十,所以我就找人去吧,你看這幫人沒有,給我連一個,我就給他三十,我切二十,明白了嗎?”,話沒說完,有幾個農民工把連好的‘三方’遞給了他,樂毅把他們帶到了門外,一會兒樂嗬嗬的又進來了,對著方瓊瓊說道,

    “看見沒有,完活兒了,今兒估計能整個三百,五百的,待會兒我請你吃飯”,正說著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樂毅接通電話,眉飛色舞的大聲說道,

    “明天,我再去六裏橋,那可有的是民工,這幫人拿這三十是真他媽當錢,你給我聯係好了銀行,我帶這幫人去完證劵公司就找你去”!就在這時候,又有幾個人填完了表來管他結錢,“你等會兒我啊”,他對方瓊瓊說道。一直忙活到了下午三點,樂毅終於把這幫民工打發走了,他來到了方瓊瓊的身邊坐了下來對她說道,

    “總算完事了,要不然咱倆個先滑冰去,我這帶著球刀呢,滑完了再吃飯”,他舉了一下旁邊的大書包說道,

    “樂毅,你覺得你這樣很開心是嗎”,方瓊瓊很嚴肅對他說道,

    “挺好的,你什麼意思啊”?他不解的問道,

    “我問你,你喜不喜歡陳珂芸,想不想和她在一起”?!

    “想啊”,樂毅摸著腦袋,他不知道方瓊瓊到底要說什麼,

    “可你現在就這個樣子,你覺得行嗎?整天瞎混,不務正業,人家陳珂芸能跟你在一起嗎?樂毅我跟你說啊,其實陳珂芸對你的印象挺好的,別看她不說,其實我心裏很明白,可是你想想,如果她要是知道了你整天幹這種活,她會怎麼想,樂毅啊,像陳珂芸這樣的女孩可真是不多,不單人長得漂亮,而且關鍵不是那種世俗的女孩,你可要珍惜”!說完,方瓊瓊轉身離開了銀行。

    樂毅望著方瓊瓊離去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剛才她的那番話真是切中了自己的要害,他不是沒有正經的工作,他媽媽是局長,安排個工作那真是方便至極,可他還是覺得那份差事太累,不如像這種活兒來錢來得快,來得省事。就因為這事,樂毅的媽媽和他的姐姐不知生了他多少氣,而他卻一直不以為然。但這次方瓊瓊說的話確實深深地觸動了他,因為她提到了一個人,那就是陳珂芸,一個他深深愛著的女孩,

    “可不是嗎,陳珂芸要是知道我幹這事,那還能跟我好嗎?不行的話就聽了我媽的話,回她那裏上班去”,就在他胡亂琢磨的時候,電話又想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裏麵傳了出來,

    “怎麼樣,哥們兒,這活兒你到底幹不幹”!

    “這活兒有點兒太缺了吧,人家大老遠的來北京看病……”,還沒等樂毅說完,那個男的就急了,他大聲的喊道,

    “你管他那個呢,咱不就為掙錢嗎,再者說了,來這兒看病的都是外地人,他們不懂真正地價格,還有,你想想,來看病的還怕花錢嗎,而且,我跟你說,這一次可是那個數,你好好想想,”“真的是那個數,你不會騙我”,

    “怎麼能騙你呢,完活兒之後,那絕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放心”!

    “行,那我幹!你等著我,我晚上找你”,樂毅狠狠地用腳跺了一下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幹這一次活夠吃一個禮拜的,比這連‘三方’省心多了,誰她媽還嫌錢紮手啊”!此時此刻,剛才方瓊瓊對他說的那番話,早已經被他扔到九霄雲外了,他就是這麼一個人,見小利而忘命。就在他要準備去見這個人的時候,手機又響了,他接通電話,裏麵傳出了他姐姐的質問聲,“你在哪呢?今天要複查,人家醫生一直在等你呢”,

    “我給忘了,行,我馬上過去”,樂毅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道。

    等他到了醫院後,看見姐姐正在門口等候他,樂毅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跟前,

    “太忙了,我給忘了”,

    “人家醫生一直等你呢,都沒下班,你這又去哪了”,

    “瞎忙,我趕緊去了”說完,他跑到二樓去複查了。

    沒過多久,檢查就完成了,樂毅屁顛屁顛的從樓上跑了下來,來到了醫院的花園,見到姐姐正好坐在長椅上看報紙,他把檢查結果遞給了姐姐,

    “看,沒什麼事了”,

    樂毅的姐姐看了看,忽然抬起頭說道,

    “剛才陳珂芸來過了”,

    “是嗎?現在呢,走了”,

    “那可不,人見你沒在,可不是就走了,你說你這一天都哪瘋去了”,

    “我哪去,我不就是找活掙錢去了嗎”,

    “快別提你那‘偷雞摸狗’的活了,弟弟,我覺得你得真該好好考慮考慮你的未來了,你覺得你在怎麼混下去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你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我覺得人家陳珂芸對你的印象不錯,要不然也不會三天兩頭來看你,我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和她好啊”?

    “想啊,怎麼不想”,

    “那你就踏踏實實回媽的單位上班去,你有個正經的工作,回頭也好跟人家說啊,我可跟你講啊,媽眼瞅著可就退休了,要是真退下來,你再想去,連門都沒有”!

    樂毅低著頭聽完了姐姐的這番忠告,她講的跟剛才在銀行裏方瓊瓊所說的是一樣的話,看來自己的浪蕩生涯是真的要結束了。他之所以喜歡這種生活方式說白了就是一個字,“懶”!他不想辛辛苦苦的去上班掙錢,老實想走捷徑,“少幹活多拿錢,不幹活也掙錢”這句話可以就是他的價值觀的體現。但他知道,現在恐怕是不行了,因為陳珂芸,這個他喜愛的女孩,“可不是嗎,要是人家問起我做什麼,我該怎麼說”,他捫心自問道。

    “行了,姐你別說了,這樣,等過了年,我就去媽那上班”,

    “我看也就是這個陳珂芸能給你拿住,要不然你還不老實呢”!說著,她狠狠地戳了一下樂毅的腦袋,疼得他哇哇大叫起來。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簾傾瀉在陳珂芸的臉上,讓她感到是那麼的溫暖,愜意。她費勁的睜開了眼睛,望了望臥室對麵牆上掛著的時鍾,她猛然間的從床上坐起來,又從旁邊的梳妝台上把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來時鍾的電池沒電了,讓她虛驚了一場。但此時,她的困意也已經沒有了,“幹什麼去啊,這離著上班還有段時間”,就在她正想著要幹什麼的時候,忽然間,一個人的身影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他就是樂毅。

    陳珂芸把手機打開,看到了上麵記保留的樂毅的手機號碼,這還是昨天上醫院他姐姐給她的號碼,別看樂毅與她又過幾次見麵了,樂毅還真沒要過她的電話號碼,“還真應了瓊瓊說的,這小子還真沉得住氣”,她微微地笑了笑之後,手指按到了撥號鍵上,沒過多長時間,裏麵傳來了電話鈴聲,但並不是一般的鈴聲,是一首曲子——《夜的鋼琴曲五》,但不是用鋼琴彈的,而是用吉他彈的。曲聲餘音繞梁,細細聽來,有一種深沉卻飄然出世的感覺,仿佛一切塵囂都已遠去,隻有這天籟之音回蕩在浩瀚的寰宇當中,更如朗照鬆間的明月,清幽明淨,讓人感到雖深在浮世之中,卻有幾分清風徐徐的感覺。

    “喂,你是誰啊”?忽然電話裏傳來了樂毅的聲音,

    “你說呢”?陳珂芸坐在梳妝台前,邊梳著頭發,邊說道。

    “哦,你啊”,樂毅從聲音當中聽出了打電話的人是陳珂芸,

    “你在哪呢”?

    “在什刹海,正滑冰呢”!

    “哦,你等著我吧,我這就去找你”。

    說完,陳珂芸掛上電話,簡單的打扮了一下,又喝了兩口牛奶,穿上大衣,鎖上門後,來到了樓下,她招手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要去的地方後,汽車緩緩啟動。

    當出租車到達了什刹海後,陳珂芸打開車門走了出來,忽的一陣寒風襲來,讓她打了個冷顫,她把大衣的拉鎖又往上拽了一下,仰頭看了一眼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時已經變得有些陰沉了,漫天飛舞的雪花,飄飄悠悠地落在地上、冰上、樹上、房上,此時的什刹海真是銀裝素裹,分外的妖嬈。往眼望去,遠方的鍾鼓樓就像是隔著一層白紗,模糊的讓人看不清,街邊兩旁的樹枝上也是壓滿了白雪,千姿百態,晶瑩奪目,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叫人留戀往返,美不勝舉。她走進荷花市場,左邊是一些酒吧,飯館,和一些古玩店,而右邊就是已經結了冰的什刹海,雖說現在正是下午,但在冰麵上早已是熱鬧非凡,喧聲震天了。因為陳珂芸是南方人,冬天能在湖上滑冰,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其實,這個地方她以前也來過幾次,陪著是那些“所謂”的朋友,一些達官貴人,紈絝子弟,在酒吧裏喝酒,閑聊。但是卻從他們的嘴中從未聽到這還能滑冰,還能有這麼一片別有洞天的景象。

    就在這時,她發現遠方的冰麵上有一群人在打冰球,當中有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孩格外的搶眼,隻見他揮舞著球杆,在冰麵上馳騁,在眾人中穿梭,猶如蛟龍一般。她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男孩就是樂毅,陳珂芸忘情的揮舞起雙臂,高喊著他的名字,這時候,有一個打冰球的人拍了樂毅一下,指了一下岸邊上的陳珂芸,樂毅把球杆收住,向眾人打了一下招呼,然後飛馳的向岸邊滑來,就當他就要撞到岸邊的時候,忽然,身子一扭,“唰”!的一聲停了下來,同時,蹭起了一層晶瑩透亮的冰沫子。

    “真帥”!陳珂芸看到樂毅的滑冰技術後,心中暗暗稱讚道。

    “你來了”,樂毅笑眯眯的說道,

    “嗯,你還滑嗎”?她問道,

    “還要玩一會兒,正在打比賽呢,你去門口租雙冰鞋,你也滑滑冰”,樂毅說完之後,指了一下租冰鞋的地方,陳珂芸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來到了冰場門口,一看果然這有很多人在一起換鞋,陳珂芸也從換鞋的窗口拿了一雙,拿過了冰鞋之後,她這才明白,原來冰鞋和靴子有些相似,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把自己的鞋脫了,“好冷啊”,她不自主的說了一句,這時候,樂毅也從冰麵上走了上來,對陳珂芸說道,“我來幫你穿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陳珂芸很倔強的說道,“那好吧,你自己穿好後就來找我吧,我就在那邊打冰球呢”,說完,他一轉身,腳下猛蹬了幾下冰麵後,很快的就滑到了湖岸一邊,“我能不能也像他那樣滑的那麼快呢”,陳珂芸把冰鞋換好了之後,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又慢慢的走向冰麵,腳剛踏上冰麵之後,這才知道這個滋味不好受,跟平時走路完全不一樣,因為擔心摔倒,也不敢動,隻得傻傻的站在冰麵上,當她看到有許多的小孩子也冰麵上自由的馳騁的時候,她暗暗的叫著自己的名字,“陳珂芸,你怎麼這麼膽小,還不如對麵的小孩子呢,加油!”隨後,她鼓足了勇氣,一步一步的慢慢滑了起來,朝著樂毅打冰球的方向滑去,就當她離樂毅不遠處的時候,她打算向樂毅揮揮手,就在這時候,她腳底一滑,“撲通”的一下,摔了個大跟頭,樂毅見到了後趕緊的來到了她的跟前,

    “要不要緊啊”,他焦急地問道,

    “沒事”,陳珂芸喘著氣,揉著說道,但說歸說,她已經站不起來了,樂毅攙扶了他來到了一旁湖麵上的凳子,坐了下來,一邊給她揉著,一邊說道,“你滑冰滑了多久?”

    “好多年了,怎麼,你也想學?”樂毅的問道,陳珂芸點點頭,“我估計你不行”,“為什麼?”陳珂芸不高興的反問道,

    “你沒聽說,三十不學藝嗎?你今年有三十……”,樂毅的話還沒有說完,陳珂芸就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你才三十幾了呢,我永遠二十五歲,我決定了,以後,我要學滑冰!”“那你現在還滑嗎?”樂毅拉著長音問道,

    “不滑了,這太冷了!”

    “那好吧,你在旁邊的星巴克等我一下,我這就找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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