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82 更新時間：14-02-05 12:01
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總有一天我會從你身邊默默地走開，不帶任何聲響。我錯過了很多，我總是一個人難過。
——杜牧or網絡
林彪到得軍帳之時，天際陰雲密布，一場此時此刻最不想的透雨，就要挾著黑雲叩門。
朔風起兮，雲飛揚。天際的氤氳隻不過是自然的夢寐，但是不遠處的炮火轟隆聲卻來得那麼實際，以至於李卓然的內心被擾得亂糟糟，茶飯不思。
一個形神瘦削的小眼睛男人被帶到了軍帳之內，有些駝背、有些佝僂，冷眼看上去，絕對不會使人聯想到，眼前這個“肺癆鬼”一樣的魂魄會是叱吒風雲的戰神林彪。
幾句短暫問候，李卓然冷眼觀察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戰神，這個家夥渾身上下撐死了也就不到七十斤，刀條臉、薄嘴唇、大耳朵、小鼻子，周身上下除了那濃濃的眉毛跟炯炯放光的小眼睛，幾乎再找不出可以稱得上強健的地方，就是這麼個瘦小枯幹之徒，居然領導了平型關大捷與遼沈戰役，簡直就是不可想象。
也許是被看得不自在，林彪在李卓然眼前扭了扭，開口說話了。
“主席，前方戰事吃緊，有什麼話您快說，我還得回部隊！”倒是幹脆利落，而且沒有的詞兒一個也不嘣。
“不忙，你的第二軍配置應該是全集團軍群最頂尖的，劉亞樓在呢，天塌不下來！”李卓然看著眼前的林彪，琢磨著這家夥還能說出什麼驚世的言語。
“軍不可一日無帥，第二軍現在正在進行巷戰，肉搏也是家常便飯，這時候擅離職守就是失職！”林彪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噎得人喘不上氣。
“林彪，主席接見你是你的榮幸，敢這麼跟主席說話，還要不要命？”伯顏正色看著林彪，這個張狂的家夥，連伯顏都看不過眼了。
李卓然示意伯顏，冷靜冷靜，沒什麼大不了的，再看林彪，打心眼開始喜歡上了這個桀驁不馴的家夥，也許是被太多人恭維，偶爾一個敢於諫言的，李卓然倒是如獲至寶。
“林副司令，找你來，就是想聽聽你對這一仗的看法，我們簡單點兒，說說吧！”李卓然和顏悅色。
“主席，您也看到了，這大雨說來就來，看上去應該有可能釀成洪水，這與我軍極為不利，我們一直就在仰攻，雖然是巷戰，但是對方指揮官還是很通戰術素質考量的，有部分兵力已經開始活躍至我側後，此舉勢必對我形成反包圍，這鬼地方到處都可以形成掩體，重炮根本無法施展，而且，對方擁有短程彈道導彈等精確製導武器，甚至有部分強敵擁有單兵作戰肩扛式導彈發射器，裝備實非我可比，這仗如果膠著下去，對我十分不利，有情報證明，敵方已經開始策劃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使用，如果真的放手一搏，那麼就極有可能玉石俱焚！”林彪的一番長篇大論倒是隻提問題，不給解決辦法。
“我要的，是你怎麼辦！不是分析形勢，這些總參早就送到了我手中！”李卓然甩給林彪一大摞戰場形勢分析。
“怎麼辦？利用我優勢去打擊敵劣勢，才能百戰不殆！”林彪再次賣起了關子。
“說具體的！”李卓然瞅著林彪，快把他盯出血了都。
“簡單點兒就是，奔襲，長途奔襲，直接奔襲到敵十六小地獄核心部位，破壞掉敵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幾個要點，一是要帶上專家，尋找到精確破壞核心位置；二是要策反一部分武器專家為我所用；三是將獨立特種作戰分隊化整為零，直接參與破壞，盡最大化發揮我單兵作戰能力與水平！”林彪道出了核心，就是破壞。
“然後呢？”李卓然看得出，林彪有話沒說完。
“進行大縱深穿插，將所有呈麵狀攻擊的集群進行分散攻擊，徹底打亂敵指揮係統！”
“打廖耀湘就是這個打法，故伎重演吧？”李卓然看著林彪，看透了這家夥的心思。
“一樣也不一樣，那時候主戰部隊的素質不如現在，所以傷亡就大些，現在的作戰部隊戰術思想還是得到了進一步貫徹，打起來就得心應手些。”林彪麵無表情，看得出，如果照做，那麼勝券在握了已經。
“好，就按你說的，特種作戰大隊以及海軍特戰大隊全部由你支配，現在就抓緊頭一條，展開速度要快！”李卓然命令。
“是！保證完成任務！”說完，林彪敬了個不算標準的軍禮，回頭，三步兩步就出了軍帳。
看著遠去的林彪，伯顏滿臉憂慮，“主席，這種狂妄之徒用著，您放心麼？”
“您是說‘紅旗能打多久’和‘五七一工程’吧？”李卓然回頭看著伯顏。
“就是，這個腦後有反骨的家夥，可是陽界一個煞神呐，到了地獄可還老實？一旦做大，後果~~”伯顏欲言又止。
“不怕，這一戰，看他如何折騰，這是戰爭時期，這個家夥離不開戰爭，你看他雖然體弱多病的樣子，但是，要論打仗，這家夥可跟巴頓、蒙哥馬利、隆美爾、艾森豪威爾不相上下，是個梟雄，這種狂徒離不開戰爭，沒了戰爭就該惹是生非啦，不過現在，正是用他的時候！”李卓然微笑著。
伯顏扣扣腦門兒，恍然大悟，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主席心裏有數，幕僚便聽命靜觀事態而已。
戰略家看的，是整個戰局；戰術家看的，是局部戰況。軍事家看的，是戰爭；政治家看的，是戰爭之外的一切。這是本質的區別，也是建立王朝與統治王朝的區別，正所謂打江山難坐江山更難，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領袖，何為領袖？領導的袖子，那是抬手時候等待歡呼的姿態，那是一覽眾山小的氣魄，那更是渾然物外的超脫與大義凜然。
李卓然參到了幾分沒有？現在，感覺高處不勝其寒，日後的歲月卻是寒入骨髓，銘心刻骨！
抽了根煙，武藤蘭與飯島愛伺候著李卓然安寢，此時此刻的遠處炮聲依舊，但是，李卓然卻睡得很踏實，紛擾與噪音此時都成了他睡覺的催眠曲，他現在去夢裏等待了，等待一次輝煌的勝利。
夢，接踵而至又紛至遝來，那是一段關於婆媳關係的夢，夢中的主人公是老婆與自己媽，那清官都難斷的家務事，隻是李卓然一個夢。
婆媳之間的戰爭永遠是尋常人家的鬧心事兒，婆婆與兒媳永遠是冤孽，無論婆婆多麼慈祥；兒媳多麼賢惠，矛盾永遠會形影相隨，那夾在中間的兒子是最大的受害者及始作俑者，亙古不變的，是一個受氣包兩個打氣筒，哪一方都有不是有都沒不是，兒子會做的和稀泥，不會做的攪屎棍，最後，登峰造極者離婚；苟且偷生者對付過；舉起白旗者遭罪……多半舉白旗的都是兒子，有心眼子小的，自殺也不為過，心眼子大點兒的，也被折磨的每日顛三倒四，無心工作無心同房，眼睛扣扣進眼窩裏，瘦得跟林彪一樣。
李卓然的老婆能賺錢，有本事有水平，一個教師如果刁起來，那是世界末日，偏偏這個教師還是個認死理兒，那就萬劫不複了。
李卓然的媽退休前是個會計，很能算計很會算計，沒有幾個會計不摳，這是職業習慣，這是可怕的職業習慣，如果這個習慣在家庭，那麼，將是災難性的，偏偏李卓然媽就是將這種習慣滲透進家庭的不二人選，萬劫不複？NONONO，何止萬劫不複，簡直就是無底深淵……
於是，一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例如聚會吃飯例如買點兒東西過年例如看孩子例如教育孩子例如最簡單交往，就都成了老大難，李卓然的頭發在不經意地變白，老婆說他少白頭，他隻能隨聲附和，“是啊是啊~~”但是，還有後話，那就是“瞅瞅你們家的種，連個頭發都是少白，將來兒子肯定得隨你，這是什麼種啊！當初我處的那個頭發老好了，家境也富裕，那婆婆對我簡直就是沒說的，你看看你媽，怎麼對我？一個天上一個無底洞，叫我怎麼說你好？當初怎麼就跟了你了？我簡直是瞎了眼睛！哎呀，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自己選的，自己受著，唉~~怎麼就這麼不開眼？”一個頭發，就能引出這麼多牢騷，媳婦兒都是天生的作家，她們可以從生活的細枝末節之中很容易就找到摧垮對方防線的中心思想，無論什麼，隻要被媳婦兒抓到，她們就會展開絕對的想象，這個空間是無限大的，李卓然此時什麼都不能爭辯，爭辯也沒有任何作用，除了不歡而散就是不歡而散，憋氣窩火得受著，要是爭辯不對付就是一場踹盆子摔碗的戰爭，最後下跪認錯了事，多年的磨練已經練就了他的膝蓋，跪，奇恥大辱般地跪，家常便飯一般，稀鬆平常一般。
這個夢，又是驚出一身冷汗的夢。
遊離於夢幻之中，李卓然悵然若失。
媳婦兒的醜惡嘴臉就像是《山村老屍》裏的披頭散發女鬼，媽的那張臉更形同夢魔一般的鬼魅，他呼喊著、掙紮著，想要離開，但是，身後事無底深淵，前麵是兩個鬼魂，他退無可退進無所進，隻能睜著驚恐的眼睛祈盼這個夢趕快醒來……
“啊~~~”好嚇人的一個夢，臨時行軍床上，冰冷的汗水已經將整床被子全都浸透打濕，頭上身上還在不斷地冒著白毛汗，李卓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了這個毛病，隻要一想到婆媳這檔子事兒就沒來由的冒汗，隻要一接到老婆的電話，就冒汗，這個毛病有的人說是心髒病的征兆，他但願自己有朝一日心髒病突發猝死，要是那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可以不耽誤任何身邊人就離開世界，可以剩下些許緬懷，還不用鼻涕啦瞎地等待後代來伺候，那得積多少德才能辦到啊！
他睜開雙眼，見到了飯島愛和武藤蘭，他踏實了，畢竟是個噩夢，隻是個噩夢罷了，現實又給他拉了回來，他還是那個擁有帝王之相的主席，他還是指揮千軍萬馬如入無人之境的主席。
“主席，您怎麼啦？我們都不敢叫您，是不是驚夢啦？”武藤蘭關切地詢問，看得出來，是真的關心。
“武藤，主席剛睡醒，別問了~~”飯島愛給李卓然蓋了蓋被子，很醒人事地示意武藤蘭退下。
“都別走，留下，說會兒話！”李卓然有點兒請求的意思。
倆婢女便留在李卓然身邊，盡情施展女優的看家本事，李卓然銷魂萬分……
“這是夢還是真？”李卓然在銷魂之時頭腦裏閃現著一個老問題，是啊，哪個是夢，哪個是真，如果夢是夢，那麼真又是什麼？他不敢去想，不願去想，但是願意不願意，都得麵對，都得冷靜地麵對。
每次到了這環節，李卓然總是心說，管他娘地，愛怎麼地怎麼地！可這回，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管他娘地，因為，真實與虛幻在他這兒，都是那麼的混沌，分不清，他真的迷失了……
在李卓然睡覺的時候，沒有哪個幕僚敢來打攪，所有請示都得等他自然醒之後，這次也不例外。
當他著好裝扮，來到軍帳前，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了，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都與他無關。
當他坐到椅子上之後，才發覺，伯顏與狄青在原地打轉，一個不好的預感縈繞在了他的心頭。
“別轉了，趕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李卓然有些動氣。
“主席，林彪帶領特戰大隊及海軍特種大隊，滲入敵後已經十多個小時了，毫無消息，但是，據我偵察兵報告，敵方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已經開始有所異動，有幾個發射井已經打開，這不是個好兆頭啊~~”伯顏失去了篤定，話已經有點兒說不明白啦。
“主席，還有，據可靠情報，敵方正在積極與宋帝王聯係，如果宋帝王重回帥位，那麼，我們進攻的合法性就要遭到質疑，到那時我們還能否掌控大局，也是個未知數！”狄青也是驚恐萬狀。
“哦，要穿一條褲子啦！你們覺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主席，很大，我們覺得他們狼狽為奸的可能性至少在六成以上！”伯顏語速很快。
“狼狽為奸！狼狽為奸！”李卓然重複著這個成語。
“主席，要快做決定啊，遲了恐怕生變呐！”伯顏近乎喊了都。
“魚死網破！也是個破！”李卓然嘣出了這幾個字，一時間驚呆了幕僚，肅殺了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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