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遠方

正文  第二章

章節字數：2201  更新時間：14-04-25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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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遠的地方名字叫葫蘆島，是遼寧省西部一個新興的城市，李卓然的二大爺舉家遷移到這個地方剛剛兩年。

    “媽，二大爺家有啥呀？”“媽，二大爺家的海大嗎？”一路上，李卓然和妹妹不停地圍繞著二大爺家問著媽媽各種各樣的問題，媽媽淡淡笑著算是回答。

    旅途很短，哥倆新鮮勁還沒過，葫蘆島到了。

    葫蘆島不大，但是有山、有海，李卓然高興的帶著妹妹去山上采花、到海邊拾貝殼，他們不關心大人們的談話，更關心帶回家多少家裏沒有的東西，以便和朋友們炫耀。

    後來才知道，到葫蘆島看二大爺實際上是媽媽的決定，說是看二大爺一家，實際上也是看看葫蘆島這個地方，那時候媽媽就已經決定要離開那個小縣城了，隻不過具體去哪裏還沒有想好，媽媽為什麼這麼迫切的想離開那個雖然貧窮一些但絕對值得留戀的小縣城呢？當時，和李卓然兄妹倆說是為了小哥倆將來的前途、將來的工作，年幼無知的哥倆信以為真了，後來每每想起，仍覺得匪夷所思，畢竟卓然才十三歲，嫣然才十一歲，為孩子的前途著想也屬實早了點，可為什麼媽媽義無反顧的要離開那個生她養她的故鄉，和爸爸到一個十分陌生的城市從頭開始？答案在十幾年之後了。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葫蘆島絕對是一個冬暖夏涼的沿海城市，當時，由於是內海，城市的建設還遠趕不上廣州、深圳、珠海等改革開放的潮頭城市，但是，這裏的生活節奏、工作環境卻是大城市人們為之豔羨不已的，多家國營大企業、大工廠遍布這個城市，當年隸屬於錦州市，東北老工業基地的頭銜，曾經使這個城市捎帶著名噪一時，城市裏的人們基本有班上、有工作，一到上班時間，街道上的人寥寥無幾，安靜，真安靜。

    李卓然和妹妹這個暑假狂玩了十好幾天，才帶著依依不舍和爸媽離開。

    爸媽在火車上爭論著什麼，李卓然無暇細聽，他和妹妹盡情享受著火車疾馳帶來的那種衝擊感，那種火車車輪細細碎碎的卡塔聲、兩列火車交錯時候的呼嘯聲，好像音樂的節奏一樣，好聽。

    “葫蘆島是記憶了”，李卓然這樣想著，它有可能今後隻在自己的日記裏才會出現吧？不過，葫蘆島真好，它比哈爾濱好，有海、有山，空氣中些許鹹腥的氣味都是哈爾濱沒有的，但是哪兒好都不如家好，因為家裏有他的朋友們。

    回家的歸途中，一家人在哈爾濱過了一夜，但是就因為這一夜，李卓然對哈爾濱徹底失去了興趣，因為由於晚上忘記了關窗，他渾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風包，奇癢無比，他在心裏發誓，這輩子再也不來哈爾濱了。

    新學期開學了，李卓然的小學畢業成績不很理想，一直以來學習成績尚可的他著實地懊惱了很久，他被分配到了縣第三中學初一二班，還好，有好幾個要好的小學同學也被分到了這個班，這給懊惱的李卓然增添了點兒快樂。

    初中了，一切都不一樣了，書包沉了、教室大了，很多陌生的麵孔，班主任老師名字叫李桂新，寬身板、大臉盤、大眼睛、大嘴，說話直飛唾沫星子，一個潑辣、幹練的北方女人，教語文，但是上課不好好上，總是坐到學生座位裏，和大家朋友一樣的攀談，把每一堂課都搞得象家長會一樣，她以為學生把她當做了朋友，實際上老師就是老師，她絕不會成為學生的朋友，至少絕不會成為李卓然的，李卓然很煩她講課時候唾沫星子濺人一脖埂子的滋味，象侃大山一樣的講課方式，天南海北的一氣兒造，把人搞得雲裏霧裏的，但是，李卓然不得不承認，她課講得確實不錯，初一二班的語文成績全縣首屈一指。

    初一一年裏，李卓然打了幾次架，骨子裏不認輸的他，無論是學習還是打架，都不認輸，也因此吃了好多記拳頭。

    一次打架很簡單，就是因為掃雪，一個掉級鬼子，名叫李玉光，掃雪時一通亂揚，揚到了李卓然的身上，架就打起來了，挨了揍的李玉光到高年級召集了一大群人馬，回班級尋仇，李卓然雙拳難敵四手，被打了。

    挨打後回家的路上，李卓然任憑呼嘯的風吹著臉，眼淚就在眼眶裏不讓它流出來，硬挺著，這時候，後麵遞過來一方黃色的手帕，他回頭，原來是班長何鑫，“別和李玉光那樣的人一般見識，我們給你做後盾！”簡單地一句話，便把李卓然憋了好半天的眼淚勾了出來，他哭了，別過臉去哭的，他不想讓班長看到自己懦弱的樣子。

    班長何鑫是個多才多藝的女孩兒，語文出奇的好，高幹家庭，個子很高但長得偏黑，班裏的人給她起了個外號，“黑貓警長”，但李卓然從沒叫過，他覺得這個女孩子很好，當時隻覺得她很好。

    之後的時光裏，李卓然過得很燦爛，是因為有了“後盾”，還是因為那一方黃色的手帕，李卓然說不清楚，他隻是覺得很燦爛，每一天都是充實的，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裝的滿滿的，他學會了記觀察日記、圍棋、象棋，他認為高雅一些的都去學，而且爭取學到最好，那一方黃色的手帕他沒有還給班長，而是偷偷地藏在自己的小盒子裏，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欣賞個好半天，仿佛黃手帕裏能跳出個金元寶一樣，那是李卓然很難忘的時光。

    一年的學習行將結束的時候，傳來了舉家搬到葫蘆島的消息，也是，這一年爸爸基本是在葫蘆島度過的，媽媽說是為了辦工作，現在工作辦下來了，全家要搬到葫蘆島去了，打包收拾行李、賣房子、家具裝箱，忙了好多天，雖然是舉家搬遷，但是李卓然心裏依稀覺得好像是在逃難，逃什麼李卓然說不清楚，總之搬家很匆忙，有些同學甚至沒來得及告別，匆匆和幾個要好的同學合了張影，李卓然便踏上了重去葫蘆島之路，然而，這一去，家都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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