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65 更新時間:14-04-19 16:13
秦殤看韓亦昕那反感的表情,心裏暗哼了一聲。
好,很好,以前沒有揭發之前,再怎麼不願,也都強忍著,現在倒好,直接擺到臉上來了。
心底怒氣蓬勃,秦殤已湊過去咬住了韓亦昕身上唯一的光滑所在,肩上傳來的疼痛直衝大腦,又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來,秦殤看著流出血的牙印,笑得邪魅:“不準反抗,否則,會很慘的。”
韓亦昕渾身一震,忍住了牙關內想罵人的話,看在秦殤眼裏卻是害怕得連發抖都不敢。
“本來是想讓你吊個一天一夜好好想一想的,沒想,生了些小枝節,讓我覺得似乎沒有必要再對自己喜歡的小寵物下手了。一會兒我便讓人將你放下來,你還是住在以前住的住所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大殿裏終於又安靜了下來,韓亦昕半睜開眼睛,不一會兒,便上來兩個家丁模樣的人,兩人將係在柱子上的白綢解開,韓亦昕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地上濕濕的,是白天從他身上流下來的血水和辣椒水,又是一陣鑽心的痛,韓亦昕忍不住蜷縮成一團,還沒調整好呼吸,他便被那兩個家丁模樣的人一個抬手一個抬腳地抬了出去。
光著身子被人觀摩了久了,韓亦昕本以為已經習慣了,可被外麵的夏風一吹,心裏還是爬上了羞恥,幹脆便裝死一般地將眼睛閉得死緊。
兩個家丁動作說不上粗魯,但也絕不溫柔,待走到一間單獨的小院後,推開小院裏唯一的一間屋子的門,將韓亦昕放到了床上,便走了。從始至終,他們竟一言不發。
韓亦昕試圖活動身體,卻連動一動手指頭都是奢望,無力地閉上眼睛,不禁想起那惡魔一般的皇子的話,他好像說過自己這個身子的原主人是名劍門的門主。
名劍門?聽起來這麼氣派的名字,堂堂一個門主怎麼會變成此番模樣?突然地,韓亦昕想起,那人似乎提過自己的“弟弟”落在了太子的手裏,韓亦昕心裏已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目前的狀況了,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裏問候著不知道是哪家人的妹妹。
“你妹”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後,韓亦昕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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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韓亦昕才醒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已被清理幹淨了,傷口也被一層又一層地裹上了白布,幫他清理的人還為他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
皇子府的人是什麼時候幫自己清理的?想了半天韓亦昕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裏有太多的想不通,挨打挨罰受辱受罪都不能說什麼,何況別人難得地善心幫你清理,你還能說出什麼話來麼?
韓亦昕發現,自己才來這裏一天就已經變了,心變得比以前平和多了。
或許這就是生死之間人心的變化吧!
一次是真死,一次是快死,任何一個經曆過這些事跡的人心境不變才怪。
雖然身上是幹淨了,可韓亦昕仍然動不了。
傷得太重了,全身依舊像散架了一樣地痛,那些痛感時而激烈、時而輕緩,激烈時韓亦昕依舊會時不時痙攣、抽搐,而那疼如果轉為輕緩,卻是像螞蟻啃噬一般,一陣一陣,讓人呼吸困難。
這滿身的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根本連床都下不了的。
韓亦昕強打起精神來打量這房間的格局,身下是木板床,睡慣了席夢思的韓亦昕雖然覺得又硬又難受,可總比昨天光著身子、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好,房間裏還擺放了兩個櫃子,靠窗邊是一個茶幾兩把椅子,房間的中央是一個小圓桌和四個木圓凳,很簡單的家居環境,卻讓韓亦昕暗暗讚歎。
屋子裏的東西雖然不多,但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擺放得很有講究,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空曠或者擁擠,而這些不多的家具,做工都很考究,算是用了一番心意的。
生前,他是做設計的,主要是服裝設計,是業內頂尖的服裝設計師。
因為韓亦昕個人認為要做好服裝設計,並不僅僅隻是鑽研服裝一門就能成功的,必須融彙其他多種設計的設計元素,所以隻要有關設計方麵的書籍他多少都喜歡看看,室內設計也小有心得,偶爾他也接些家裝方麵的小單子。
到了午飯的時候,有個長得清秀、眉目間還有些可愛的少年端了飯菜過來,少年不過十四五歲,水靈靈的,卻是有些脂粉氣,讓韓亦昕不禁微微皺眉。
那少年將飯菜擺好後,便伸手來扶他,小胳膊小腿的,韓亦昕還怕他沒什麼力氣,卻沒想自己身上早已不剩多少肉,而且,這個身子原本也隻有十七八歲。
很輕易地被少年扶了起來,少年體貼地將一床被子放到韓亦昕身後,讓韓亦昕靠著,低眉順眼的,不過卻是和昨天那兩個家丁一般,一言不發,就連呼吸都是盡量放輕的。
少年盛了粥,便來喂他。
韓亦昕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腹中饑餓難當,這會兒有人來喂,自然不會扭扭捏捏的不要。
在連半個手指頭都動不了的時候,一定不能讓自己委屈了。
給自己找不順暢,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想著昨天那麼悲慘的一天都讓他熬過來了,他心中不禁苦笑。
那樣的事都被他熬過來了,還有什麼熬不過來的。
現在,應當想的是怎麼好好地活下去,最好,能從這個吃人的皇子府裏逃出去。至於這身體原主人的弟弟,那並不在他韓亦昕的考慮範圍之內,畢竟,那人與自己是沒有一丁點關係的。
天下可憐人那麼多,一個一個地管,誰能管得過來,他韓亦昕從來都不是什麼慈悲心腸的主,因為他相信,自己可憐了,也照樣沒有人伸出手來幫他。事實證明,的確如此,昨天,他在那變態皇子的手下被折磨得那麼慘,那些侍衛們別說幫他,一個憐憫同情的眼神都沒有,等到了晚上,卻等來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收回思緒,韓亦昕看著眼前一口一口給他喂飯的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眼神閃爍了下,似乎很害怕,送到韓亦昕麵前的勺子抖了一抖。
韓亦昕以為這少年不願與這麼低賤的自己說話,苦笑了一聲,便再也沒有出聲。
等韓亦昕吃完了飯,少年收拾好,看了眼坐靠在床頭的韓亦昕,抿著嘴唇,低低地說了句:“三皇子讓奴家今後都跟著……跟著少爺。”
韓亦昕想了片刻,點了點頭。
那少年續道:“三叔說了,少爺叫奴家什麼,奴家便叫什麼。”
少年以前在歡樓裏當差,伺候過幾位倌兒,以前在外頭沒那多規矩,自稱一直是“我”,可到了這侯門深府,自然不能與民間的歡樓那樣隨便,不知道自稱,隻能學著那些倌兒自稱“奴家”,因是初改的,所以說起話來帶著些生硬,再加上本性有些唯唯諾諾,讓韓亦昕聽著、看著頻頻皺眉。
韓亦昕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少年,就算聽著怪異,也沒有立即糾正他的自稱,麵無表情地問:“你以前叫什麼?”
少年臉驀然一白,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堪的回憶:“在閣子裏的時候,他們叫我……叫我……”
“韓幽,”韓亦昕不忍看少年繼續沉浸在那不堪的回憶裏,打斷少年的話頭,“你以後便叫韓幽,‘幽靜’的‘幽’。”
每個人都有不堪的回憶,既然已經過去了,那便不要再去想了,韓亦昕每每這樣勸著自己,但每每最做不到的還是自己,典型地口是心非。當自己周圍的朋友都從陰影中走出來的時候,往往是他最後一個落單地留在陰影裏的那個,每每想來,都讓韓亦昕無聲歎息。
之所以取名“幽”是因為想念許由,那個上輩子一起走一起笑的朋友。
他死了,那個世界裏唯一單純地為他哭的估計也隻有許由一個人了吧。至於秦嶽,不管秦嶽對自己是何種心態,韓亦昕都不會再去想他。他哭,他笑,都將與自己毫無瓜葛。
少年得了名字,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一點也不像魷魚那小子。看著少年的背影,韓亦昕心裏暗自發著苦,為自己為那孩子定的名字小小地後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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