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兩心相離費思量  第六十四章.帝王之愛

章節字數:1823  更新時間:13-03-28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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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剛過了年下不久,宮裏命婦出入,倒也熱鬧。

    正月初八,爾嫣連著幾日都在安排節下事宜,剛消停下來,這日太皇太後又吩咐下來,約各家女眷在宮中晚宴。

    爾嫣到泰安宮中時,素吟坐在太皇太後膝下,正陪著說話。

    爾嫣福了身。

    太皇太後道:“皇後也坐下,素吟這個丫頭時興兒的事不少,且一塊兒來聽聽。”

    爾嫣一邊應著一邊坐下。

    素吟正要起身向爾嫣福身,太皇太後便道:“都是自家人,眼下節裏的,不用這麼多禮了。”

    爾嫣愣了愣,隨即笑著道:“就是,慍貴妃不必多禮了。趕快坐下吧。”

    素吟卻還是依禮福了身。

    太皇太後慈笑道:“這孩子,真是實心眼兒。”

    素吟笑了笑,道:“老祖宗疼愛素吟,隻是素吟不能仗著老祖宗疼愛,便不知禮數。”

    太皇太後便拉過素吟的手,道:“當真是個惹人心疼的孩子。”

    說罷,素吟又說了些宮外有趣兒的事,逗的太皇太後十分開心。

    玉芳姑姑挑了珠簾,道:“太皇太後,安王妃來了。”

    太皇太後道:“快,趕緊讓她進來,如今身子重了,可不好站的太久。”

    玉芳姑姑笑著退下。

    不過片刻,妤心便進來了。

    妤心有些吃力的屈膝行禮。

    太皇太後使了眼色,玉芳姑姑便趕緊扶住了妤心。

    太皇太後道:“你如今身子不便,莫要行這些虛禮了,快坐下吧。”

    妤心溫婉一笑,坐在爾嫣身邊。

    太皇太後笑著道:“約莫著也有七個多月的身子了吧”

    妤心回道:“老祖宗的記性真好,正是七個多月了呢。”

    太皇太後看了看妤心,道:“哀家看著元澈沒照顧好你呢。瞧這肚子倒大些,你這麵上,反而沒多少肉。”

    妤心笑道:“是妤心自個兒胃口不好,不怪王爺。”

    太皇太後笑著點了點頭,又看向爾嫣道:“說來安王妃進門隻比皇後早個幾些天呢。”

    爾嫣一怔,笑著回道:“回稟老祖宗,早了四日。”

    太皇太後頷首,眼光不自覺的瞟了爾嫣平坦的腹部一眼。

    爾嫣的臉色白了白,攏在袖中的手不禁緊了緊。

    太皇太後轉首,對著素吟道:“皇上這幾日可有去你宮裏?”

    素吟眼神暗了暗,臉上卻笑著道:“皇上這幾日朝事繁忙,不過得空便差人來瑞禧宮看望臣妾。”

    太皇太後麵色不豫,哼了一聲,道:“眼下正是年節,他倒還忙。”

    正說話間,殿外一陣嬌笑,人影一晃,和碩公主已經挑簾進來,道:“外麵可真冷,老祖宗偏心,留沅兒一人在外打點宴會,沅兒不依了。”

    太皇太後笑著道:“這丫頭,可不是瘋魔了,竟和自個兒的嫂嫂弟媳吃起味兒來。”

    一旁的玉芳姑姑笑著道:“太皇太後,外頭都備的差不多了,現在可要出去?”

    太皇太後點點頭,道:“你們幾個先去吧,哀家與皇後還有些話要說。”

    妤心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爾嫣,爾嫣微微一笑,輕輕搖了頭,讓妤心不用擔心。

    素吟,妤心與和碩公主便一同跪安,出了殿。

    一時,殿內便隻剩太皇太後與爾嫣兩人。

    殿中的炭火燒的正旺,靜謐無聲。

    爾嫣的鼻尖有了細密的汗意,望了望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隻是閉著眼睛,像是寐了一般。

    良久,炭火“嗶啵”一聲。

    太皇太後才緩緩睜了眼,盯著爾嫣道:“皇後,你可知道為何帝王之道?”

    爾嫣心中一緊,道:“孫媳不敢妄論。”

    太皇太後定定瞧了爾嫣一會兒,道:“無礙,你隻管道來。”

    爾嫣躊躇片刻,道:“為帝王者,一人為天,大權在握,需審時度勢,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心寬以容天下,胸廣以納百川。”

    太皇太後頷首,眼中略有欣賞之色,道:“不錯,是個通透的孩子。”旋即,隨聲而道:“那你可知,帝王之愛又該是如何?”

    爾嫣一驚,後背生了微薄的汗意,聲音透了顫意,道:“爾嫣敬聆老祖宗的教誨。”

    太皇太後眼色微帶了淩厲,又道:“帝王之愛,雨露均撒,澤陂蒼生。”瞧了瞧爾嫣微白了臉色,太皇太後隨手端起身旁的茶盞,包養得宜的手拿起茶蓋,撇了撇上頭的茶葉,淡淡道:“哀家老了,保不得何日便隨著太宗皇帝而去了。皇後該早日明白母儀天下的責任,帝王獨寵,必危其身。而雨露均灑,不僅是為皇家綿延子嗣,亦能穩固江山……”

    宮宴在清輝殿之上,推杯換盞,不知不覺飲了好些酒,麵上酡紅。

    爾嫣隻覺得有些恍惚,太皇太後的話似乎還縈繞在耳中徘徊不去,猶如一盆雪水,時刻警醒著自己,這已不止是勸誡,亦是警告。是了,宮中有何事能避過太皇太後的眼呢!若是自己不依,那麼亦會步上阮貴妃的後塵麼?母儀天下的責任?這責任竟是要將自己的夫君推向他人麼?真是可笑!最可笑的是自己居然有那麼些的動搖了。阿離,他該是位好帝王,而自己卻真不是什麼好皇後。

    許久,人都散了。

    殿內的窗上都貼了金銀薄紙的窗花兒,和合二仙,五福臨門,鳳語花香,六魚鬧蓮等等,各式各樣,活靈活現,爾嫣隻覺得看花了眼,眼中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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