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覓笙歌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咫尺天涯

章節字數：1917  更新時間：13-02-18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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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色剛剛見亮，一夜無眠的碧秋鈞輕輕的起身，隻著了一件單衣靜靜的立在梨樹林裏，清秀似遠山，寧和似秋水。飄渺，朦朧，恍如隔世。就連清晨的露水將他的衣衫浸透也不在意，隻是仰起頭，隔著一層薄霧望著遙遠的天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微風拂過，屋頂飛簷上的銀質風鈴，在朦朧晨霧的浸染中，聲音縹緲得如一曲蜿蜒輾轉的離歌。滄海桑田，繁華落盡。曲終人散，天涯陌路。無望的靜靜凝視，曾經那份執嗔癡戀，如輕紗般隨風消逝。

    張開雙臂，擁抱著微涼的晨風，心裏卻輕輕的問：我們之間，就如同迷失的孤寂的城，無數次徘徊往複。一遍遍，又能否逃得出，繞得過，亙古的荒蕪？

    緩緩邁步，穿過熟悉的街巷，一點點接近那座凝結了自己所有愛恨的府邸。抬眼看著眼前朱紅的大門，碧秋鈞再次靜默，腦海中一片混亂，像是什麼都想了，又像是什麼都不曾想。直到有家丁慢慢的打開大門，一眼看見佇立著的碧秋鈞，迎上前來招呼：“碧先生好早，三少爺還沒起呢。要不您先到三少爺的客廳裏坐會兒？”

    輕微的頷首，碧秋鈞無聲的跟隨著家丁向裏麵走去，眼神中帶著留戀的仔細打量著這一路而來映入眼簾的一草一木。

    門被碧秋鈞輕輕的開啟，還是發出吱呀的一聲，將裏屋睡著的柯景然驚醒。晨起時獨有的略帶著低沉沙啞的嗓音從屋內傳出：“是秋鈞嗎？”

    聞言微微一笑，他的兩位哥哥這麼早也沒事找他，除了自己怕是沒別人能進得來了。抬步向裏屋走去，剛剛轉過彎就看見柯景然隻披了件睡衣，踩著鞋正向外走的樣子。絲毫不在意床榻那亂糟糟的樣子，將被子向裏麵推了推，碧秋鈞就放鬆的坐在床上。

    柯景然一眼就看見他被露水打濕了的單薄衣裳，不由分說的將衣服扯下來，把人塞進被子裏，嚴嚴實實的裹住。雙手撐在被自己按著躺下的碧秋鈞的肩膀兩側，低頭看著他眉頭微微皺起。“知道你因為我的事情不開心，有什麼脾氣對我發，怎麼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

    “不是因為這個。”碧秋鈞感受著還帶著柯景然體溫的被子帶給他的溫暖，輕輕的搖搖頭，連原本都快要涼透了的心都似乎再次暖了起來。“你又是怎麼回事？”他跟著家丁進來的時候就在想自己應該怎麼叫柯景然出來，畢竟他剛剛成婚，此時是應該同宋清悅住在一起的。可是，跟著走過來才發現他住著的居然還是自己來過的那間單人的屋子。

    “誰說成親就一定得住在一處？我不喜歡就不去咯。”柯景然毫不在意的說道，“不過是政治婚姻而已。”柯景然的眼裏閃過冷意，娶了的他不愛，卻恰恰傷了他愛的那個，他對她又怎麼會有好脾氣。

    “你……”碧秋鈞張了張嘴，本想勸他好好的和宋清悅在一起，可是話到了唇邊卻怎麼都無法說出口，隻得長長的歎息一聲：“我要走了。”用手將人拉過來，慢慢的挨上他結實的胸膛，遮住他滿目的痛苦，閉上眼，靜靜的感受著一直讓他迷戀的溫暖。這真的可能是最後一次了，雙手慢慢的用力，緊緊的抱住這個他萬分舍不得的人。

    “為什麼？”柯景然下意識的衝口而出，在聽到碧秋鈞那句話的一瞬間，柯景然隻覺得宛若晴天霹靂。那一直以來都是屬於自己的，從未想過會失去的，失去了。曾經的一切種種，晃如夢境。

    腦海在這一瞬間隻剩下空白，心裏忽然空落落的，茫然而無助的疼。不知道何時像被揉成一團的紙，絞痛著，如潮水一般將整個人淹沒。

    剛毅如斯的柯景然終於還是承受不住，眼淚壓抑不住的流下。恍惚中似乎聽見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極輕，極輕。卻偏偏清晰無比。想忽視而不能。掩飾般的檫淨淚水，微笑著若無其事的挨近懷中的人兒，死死壓抑著像火山噴發似的熾烈情感。卻依舊舍不得說出半句責備的話語。

    “對不起。”看到柯景然眼角一閃而過的晶瑩，碧秋鈞心上的傷口再一次的撕裂開來，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他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卻無法不在乎母親那近乎決絕的執念！兩份情，他一個也傷不起，卻更是一個也得不到！所以，他隻能用這種逃避的方法，讓自己躲開這份解不開的糾葛。“我愛你。”

    他現在能做的隻是抱著那個自己永遠無法擁有，更永遠無法舍得的人，一遍一遍的重複者六個字。我離開不是不愛，隻是無能為力。

    “無論怎樣，你都不需要向我道歉。”柯景然低頭望著臉色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碧秋鈞，無望的眼神中依舊帶著溺死人的溫柔，即便是已經痛得整個人都在顫抖，語氣也不曾帶出半分的責備之意，低沉的嗓音帶著無法言說的包容。

    低頭在碧秋鈞蒼白的薄唇上一下深深的一吻，緩慢的撫摸著他散開的發鬢，輕輕的拉著他白皙纖細的讓人心疼的手，按在自己的左側胸膛之上，讓他感受著自己的心跳。“這裏，這輩子，隻有你一個人。我願，傾我一世的情，換你一生的想念。”

    “我知，我會。”碧秋鈞按在他胸膛上的手顫抖著，似乎被他那熾烈的情感灼傷一般。雪白的貝齒狠狠的咬著下唇，一股腥甜慢慢在口腔裏散開。猛的抽出手，張開雙臂抱緊柯景然，無聲的訴說著他這一生一世都無法忘懷的徹骨癡戀。

    ps：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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