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05 更新時間:13-07-24 08:18
“王兄,王兄……”卿綰公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撲向走過來扶起她的人,眼睛裏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渾身顫抖著緊緊抱著他,無聲地哭泣。
二王子的眼中滿是疼惜,輕輕拍打著她的頭,像是小時候她受了委屈的時候一樣。
那邊滄毓也抱起了妧兮,用自己還未被鮮血染就的右手輕觸碰著她的臉龐,心中滿是愧疚。
滄毓眼中露出憎惡的眼光,拔出長劍,一把刺向倒在地上呻吟的罪魁禍首,不想劍卻被二王子打飛。
隻聽他狠狠說道:“一劍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等到卿綰情緒穩定下來,一定要讓她親手殺了他才能泄恨。”
滄毓望著他不語,世人都說這曄王朝的刑法創造者夭七,所製新的刑法千奇百怪,審問犯人無所不用其極,包括凡人,妖魔鬼怪甚至是墮落的上古之神,都有完全齊備的應對之策,想必王室的王子與公主也是有所領會吧。
這座府邸是一座當地首富的宅子,那男子便是這府院中的長子許莫陽。
這許府上下有兩個主人,一是這許莫陽,而是那三夫人。
二王子與滄毓安排好了卿綰與妧兮休息,便來找這三夫人。
“三夫人,我們再打攪兩日便會離開,同時會帶走許府的許莫陽,從此這許府就是你一個人的了。”二王子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可以告訴所有人,許莫陽帶回家的兩個女子是妖,把他吃了。”
三夫人定睛看著他,後退了一步說道:“不管你們是不是妖魔,隻要不動我許家其他人,我絕不會多嘴多舌。”
“夫人果然聰明,夫人運氣真是不錯,嫁入許家不過半年便有了孩子,孩子剛剛滿月許老爺就去世了,您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成了許家的主人之一,如今,您又成為了唯一的主人。”滄毓圍著她轉了一圈,每說一句話便要看她幾眼。
“看來公子沒被我家的下人打壞腦子,還是清醒得很啊。我的幸與不幸隻有我自己知道,從我嫁進許家的那一天起,就發誓要得到一切。他們欠我的,我拿我該得的。”她年輕的臉上浮現的是深沉的笑意。
“母親,母親……”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
“兩位可在府中隨意。”說著便向著丫鬟抱著的一個小男孩走去,臉上是幸福的笑容,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笑。
“我們是應該多在這人間行走幾回才是,人始終是感情最豐富的。”滄毓感慨道。
“滄毓,你們留戀人間也該有個度,這次若不是我即使趕到,事情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你作為瀚海的未來之主,不可如此玩鬧下去了。”二王子說道。
“空尞,你何時說話也是這樣的強調了?卿綰說你不是這樣的人。”滄毓把身後那副用來耍帥的劍鞘扔掉了,直接瀟灑的坐在一旁的石椅之上。
“那好,我問你,那個少女是誰?”
“你說妧兮啊,我和卿綰的小師妹,也是我瀚海未來的女靈。你問這個什麼意思?”滄毓說道。
“你應該知道曄王朝有意與你瀚海聯姻,而且你與卿綰感情一直很好。”空寮說著。
“我不是說了嗎?她是瀚海的女靈,你難道不知道瀚海的女靈意味著什麼嗎?”
“可是當年的羽蓁與瀚海之王的淒婉故事,穹亞大陸,無人不曉。”
“那又怎樣?空寮,我此去曄王朝為的是什麼,難道你不明白?”滄毓有些激動,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明白,所以,你更不應該帶著那妧兮,我知道瀚海的女靈曆來都是絕世之貌,這羽蓁親自帶出來的徒弟不會比她差幾分。”空寮仍是據理力爭。
“空寮,你還真是說對了,她比這穹亞第一美人羽蓁,還要美。怎麼,一向也是傾國傾城之顏的曄王朝也會在意這個?”滄毓停下轉身離開的腳步,靠近了空寮冷眼逼問道。
“哈哈哈!我曄王朝豈是靠這副皮囊掌控穹亞大陸四合之地?”
“說的也是。”滄毓忽然溫柔笑了起來,“我的傷還真是不輕啊,也要好好休息一番了,你就好好看著那許莫陽,明日還有好戲看哪。”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二王子空寮眼眸低垂,靜靜坐下去,陷入沉思。
這三人雖是化作了普通人的麵容,但是神態言語間流露表達的東西,總是那麼讓人不安心。
容貌,不過是件外衣,若果沒有權力在手自我保護,保護愛的人,在乎的人,那美貌也不過是承歡之術,不過是災禍之源,一樣要淪為任人宰割的奴隸。
第二日,當所有人醒來的時候,便是要一個受苦受難的時候了。
卿綰與妧兮坐在院中,滄毓與空寮則立在一旁。
“妧兮,你知道嗎?夭七,我們曄王朝恐怖刑法的創始者,曾經給我示範過一種叫做浴火的刑法。”卿綰開心的說著。
“那是什麼刑法?”
“說出來就不好玩了,而且過程有些……複雜,還是直接實驗來的清晰。”說著就向空寮旁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
兩排長長的火架出現在他們麵前,下麵是一塊木板。卻也在燃燒著微小的火苗。
“因為你是凡人,所以就用木板代替了。把他塞進去!”卿綰笑道,“你可要快點跑啊,這看起來不是那麼長的火長廊,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到盡頭的。”
那許莫陽被嚇得腿一直發軟,快要站不起來了。
滄毓一把提起了他,說道:“你如果腿在發軟,一會摔在了裏麵,真怕會是皮開肉綻,成了個烤全豬也說不定,哈哈哈!”
許莫陽被強行塞了進去,隻見他在裏麵無處逃竄,隻得向前,卻又始終跑不到盡頭較低的鞋已經被燒著,他顧不上腳痛,隻能哀嚎著前進。
“卿綰,他不會死在裏麵吧?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妧兮問道。
“你想一想昨太我們倆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情景,就不會覺得他可憐了。”她說道,“放心,在他死之前我會讓他出來的。”
妧兮猶豫著點點頭,滄毓看了她一眼,空寮瞥見他的神色,不禁說道:“妧兮,不知你是否聽說過骨花這種刑罰?”
滄毓微微一震說道:“這個太殘忍,況且他這身子骨是承受不住的。”
“沒關係,就讓妧兮開開眼界好了。”空寮笑道。
“空寮,她現在是一顆純淨之心,你若汙了她的眼,她如何還會有善良之心?”滄毓顯然不太樂意。
“王兄,算了,骨花確實太殘忍,我再玩玩就送他入土。”卿綰說道。
“不能算,既然都是死,死前為將來拯救苦難者的女靈做些犧牲也是他的光榮。”空寮顯然是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
“空寮,你們曄王朝要處置人,炫耀殘酷刑法,你們隨意,我瀚海不樂意奉陪,不願意欣賞。”說著便拉起妧兮離開。
空寮攔住他,轉而問道妧兮:“妧兮,你都沒見過,為何不留下看一看?”
妧兮笑道:“好啊,滄毓,你若是害怕,就先避一避。”
滄毓真的想一巴掌拍死她才好,真會說風涼話,我這不是為了你好,你這個個不領情的家夥,氣死了。
滄毓一把甩開她,笑道:“我是怕的要命啊。”
“滄毓哥哥,妧兮是女靈羽蓁親自挑選的,自當不會因此就影響她的純善之心的。”卿綰笑道。
滄毓笑的一臉真誠模樣看著她,笑道:“原來卿綰也是有顆善解人意的心好吧,我也看一看什麼事骨花。”
空寮笑著走過來:“這就是了,滄毓,你多慮了。”
滄毓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在他耳邊說道:“有時候,我是個特別記仇的人。”
空寮笑道,低聲回答道:“某些方麵,我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似是一笑泯恩仇,不遠處的卿綰與妧兮也笑開來。
所謂花骨,就是在一個人意識還是清醒的情況下以神手之劍快速刺向人的各個部位,然後再慢慢雕琢,而刀劍所過之處全都看不出被刺的痕跡,隻聽著世間最恐怖的一聲聲哭號,震得你渾身發麻。
最終聲嘶力竭之時,手起劍落,最後竟是層層皮肉剝落,隻留下一具削成美麗花朵的骨架,沒有鮮血,隻有森森白骨。
這就是骨花的刑法,也叫複仇的蘭花簪。
傳說,夭七曾經把她妻子的舊情人的骨架雕成一朵美麗的蘭花簪子,用鮮血染成了紅色,送給了他的妻子,他妻子每日歡喜的戴著卻渾然不知。
這種技法不是誰都能達到的,二王子的技法隻得了幾分相似,與那夭七差的遠了,卿綰感歎著王兄做的不好。
當他拿著那朵花向卿綰走來的時候,卿綰不自然的笑道:“王兄,還是你留著吧,咱們還是趕快走吧。”
說著就與早就要拔腿就跑的妧兮一同離開了,滄毓也一起離開了。
“空寮,你實施刑法的時候,讓我感覺到,你似乎很享受,我想是我的錯覺。”滄毓臨走前說道。
“處理幹淨,收了結界,不要給這院子留下什麼痕跡。”空寮笑了笑,對身邊的女侍說道,便也跟上前去。
“我們還是要回那家無名客棧,我未征得掌櫃的同意,闖入此處救人,是很不給他麵子的。此人脾性古怪,還是不惹他為好。”空寮趕上他們說道。
“王兄,原來不用去了靈力也可以進的這所謂人世間,不行,下次決不能這樣失敗了。”卿綰想起來這件事情就心有餘悸。
“隻怪你們什麼都不懂,就亂闖一氣,先去無名客棧恢複你們的靈力與容貌再說吧。”空寮說道。
“這主意靠譜,本公子還是喜歡自己原來的樣子,還有我的靈力,現在我這副軀殼都快散架了。”滄毓深深看了一眼空寮,然後轉而笑道。
幾人都笑了起來,一路歡笑而去,驚落幾片飄零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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