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91 更新時間:13-02-26 16:53
兩人拿來自己那株罌火紅,放在了無憂麵前,錦墨也把無憂的那株放在一起。
無憂看著錦墨道:“隻能借你幾滴血了。”
“錦墨明白。”
“別滴太多,它承受不了。”無憂提醒著。
剛剛說完,就見錦墨手下麵的罌火紅已經枯萎了。無憂歎了口氣拿過她的手放在他的在唇邊,輕輕一吹,那傷了的手指便恢複如初。
無憂放下她的手指說道:“看來這些花都無法承受我們的血,罷了,罷了。”
幾人莫名其妙的看著沉思中的無憂。
錦墨開口道:“主人大概是想拿這些花兒來治以蘿姑娘的臉,不過,看來我們的血都無法養活這罌火紅。”
以蘿感激的看著無憂,回過神來的無憂看著他們笑道:“看來是沒有辦法了。”
“不要告訴我,我們來這裏就隻是為了給她尋藥治傷的。”刃熵一臉的迷惑。
“也算是吧,不過更是為了你。”無憂淺笑道。
“無趣得緊!幹嘛要浪費我們的血來養?隨便在城中找個人來養著豈不更好?”刃熵一臉的玩笑摸樣。
“萬萬不可!凡人的血是要養上幾十年或是用盡全身的血才可把這罌火紅養的好。”錦墨解釋著。
“那正好啊。就讓以蘿自己養,然後再救活自己不就行了。”刃熵似乎很想和以蘿過不去。
“以蘿姑娘的血,罌火紅是承受不住的。”錦墨說道。
刃熵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慢慢走到以蘿麵前說道:“哦?是嗎?那你究竟是什麼?”
以蘿別過頭去,避開了刃熵那本想揭掉她臉上麵紗的手。
無憂見狀對刃熵道:“別胡鬧!”
“我隻是好奇而已。況且我好像也揭不開那層麵紗。”
“知道還放肆?”無憂拉過以蘿在身旁。
刃熵嘴角逸過一絲的邪笑,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他們眼前。
“好了,他走了。”無憂安慰以蘿道,“其實,你沒必要害怕,他拿不下來你的麵紗。”
以蘿不抬頭,良久之後,才點點頭,然後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錦墨望著她的背影,說道:“主人,罌火紅恢複她的容貌是不可能了吧?”
“隻要還有希望就要一試。”
“明白了。”說著錦墨也消失在月色中。
第二天醒來時,以蘿覺得一夜都沒怎麼睡好,不斷地做著各種噩夢。那熟悉又陌生的臉,讓自己快要窒息。
錦墨進來時,看到坐在床上傻傻發著呆的以蘿道:“以蘿姑娘,怎麼了?”
“喔,沒事。”
見到刃熵的時候,以蘿似乎早已經忘記了昨日的事情。像平常一樣對他笑了笑,這倒讓刃熵有些不知所措了。
無憂對著還傻站在那裏刃熵道:“快走了,今天古先生差人來請,恐是事情有所變化。”
刃熵恢複了原本的摸樣,說道:“知道了,這就來。”
幾人到達名揚莊的時候,以蘿感到一種充斥著血腥的死亡氣息,竟然忍不住蹲在一旁吐了起來。刃熵很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從她身旁走了過去。
無憂蹲在她身旁,問道:“怎麼了?”
“我覺得那是一種很……肮髒的血腥氣息。就像……死亡來臨。”
無憂吩咐錦墨:“帶以蘿去後院。刃熵和我去千河的房間。”
以蘿站起來說道:“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讓錦墨姐姐和你們一起去幫忙吧。”
“那你別亂跑,確實需要錦墨。”
以蘿點點頭。
望著他們的背影,以蘿在前麵的石凳上坐下來,坐立不安。
耳邊仿佛有聲音在召喚她前去。
順著聲音走去,她走到了一間偏僻的院落,十分的清靜,卻又透漏出幾分莊嚴與肅穆。
一間房門是打開的,以蘿可以聞到一種死亡的氣息,想要退卻,卻又不自覺的靠近。
濃鬱的,彌漫的都是罌火紅的香味,讓人很不舒服。
走進房門,聽見低低的咳嗽聲。出於醫者的本能反應,以蘿快步走了進去。
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奄奄一息的病人,臉已經蒼白的像一張透明的白紙,讓人心裏生出幾分疼惜來。
床上的男子望著她輕聲喊道:“玥,你回來了嗎?”
以蘿看著他,輕聲問道:“你是……薑陽?”
“你不是玥,我們不可能再見到的。你是誰?”
以蘿沒想到這病怏怏的人竟然就是這墨雨城的城主薑陽。
“我叫以蘿,是一位醫女。隻是,我醫不好你的病。”
“你是無憂公子的朋友?”
以蘿點點頭。
“不錯,你醫不好我的病,因為我很久以前就應該是個死人了。”他像是在回憶什麼。
“那又為什麼選擇活到現在?是因為薑玥?”
他笑了笑,道:“我的姐姐很怕孤單的,她為了不孤單就要我一直陪著她。”
“那你恨她嗎?”
“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隻恨自己。”
“她很幸福。”
“你錯了,她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她為了救我使自己永遠不能被救贖,而我能做的就是陪她一起走向毀滅。”
“你這樣苦苦支撐著殘破的身軀,一定也忍受了不少的痛苦吧?”
“痛苦到想死,但是我又不能死,所以隻能恨著自己。”
以蘿望著眼前這虛弱的身體,心中的不知升起一種怎樣的情感。薑陽說,那夜,薑玥竟然爬上了他的床。可是,他真的不知那是她嗎?
“以蘿姑娘也覺得這很荒唐吧?薑陽也覺得呢,不過一切都要結束了。煩請以蘿姑娘告訴玥兒,我不恨她,因為她是我的姐姐。”
一滴淚從薑陽已經閉合的雙眼流了出來,嘴角逸出的是一絲苦笑。
以蘿回過神時,發現薑陽已經沒了氣息。
正不知所措,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像是什麼被摔得粉碎。走出門,隻見一個美到極致的女子一身紅衣站在院中。
無憂對刃熵大聲喊道:“纏住她,我先進去就看看。”
站在薑陽的床前,無憂向錦墨伸出手,錦墨在他手心放上一顆小小的五彩石。
彩色的石懸浮在半空,釋放出耀眼的光芒,籠罩在薑陽全身,隨後薑陽的身體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薑玥推門進來的時候,隻看到麵無表情的無憂正望著半空的五彩石。無憂收了五彩石,轉過身,對薑玥道:“早知是注定,何必當日癡傻?”
薑玥跪在那裏,看著無憂,眼中滿是哀傷,無力得到哀求道:“求你,求求你,把他還給我。”
無憂卻不為所動,隻是淡然說道:“若回到當初,你還執意要救薑陽而毀掉千河嗎?我現在隻是拿回自己的東西。”
“我會為薑陽做一切,即使地獄無門,上天無路,我也要救他!”
“你已經丟了自己。”無憂無奈道。
“你到底還還是不還?”突然沒了先前的哭鬧,薑玥站起身,言語間盡是冷厲。
“他已經死了。”
“我不相信!快還我的薑陽!”說著她的眼睛已經變作了血紅。
無憂衣袖間一把長劍出現,一劍抵在她的喉嚨處,她卻毫無懼色,一直向前移動。無憂抽了劍,看著倒在他麵前的薑玥,道:“你都忘記了自己的麵容了吧,這幅模樣並不是你自己。錦墨拿鏡子給她。”
薑玥看著鏡中那冷豔的麵容,笑道:“這就是我!”直接把鏡子摔得很遠。
“薑玥,在薑陽心裏你永遠是他最美的姐姐。你把這墨雨城變成人間地獄,困了他十幾年,他卻不曾怨恨過你。”
“不!他恨我!他恨我……”
刃熵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一個傷心的女人癱坐在無憂對麵。
隻聽她道:“你把他還給我,我還能救活他!”
“用你的血救他是嗎?他不會接受的。薑玥,醒醒吧,讓這一切結束!至少你還有薑旻。”以蘿上前說道。
“薑旻?哈哈哈……什麼時候改姓薑了?他是廖千河的孩子,不是我的!”
“究竟是誰的孩子你比誰都清楚得很吧?薑陽沒有殺死這個孩子就說明他也是愛你的。”以蘿說道,“薑陽讓我告訴你,他從來不恨你,因為你是他唯一的親人。”
薑玥的眼中盡是震驚,就那樣望著她。
無憂看著眼神迷茫的她,繼續道:“被嚇了詛咒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有孩子?可是這薑旻他長得不就是薑陽小時候模樣?”
“你是說……”薑玥悲傷地不能自已。
“不錯,那夜,薑陽又怎會不知道是你?”無憂的話沒有感情就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薑玥的失聲痛哭,悲痛的聲音響徹天地,撕心裂肺的叫喊,卻沒有一個清晰的字眼。
她起身,閉上了眼睛,像是有光圈在她身旁環繞,緋衣紛飛,一種震懾人心的美豔。良久之後,倒了下去,已變成是另一個被毀了容貌的普通女人。
以蘿傻傻的望著眼前的女人,這就是剛才那個美得耀眼的女人嗎?
薑玥望向無憂,眼裏的戾氣早已退去,輕聲問道:“千河哥哥呢?”
無憂歎息一聲道:“為了讓你複活,他耗盡心血養成了罌火紅,換回了你。”
薑玥的眼淚就那樣無聲地流,口中一直喃喃自語:對不起,對不起……
以蘿眼神黯然然,薑玥是幸還是不幸?兩個男人那麼愛她,可是最後,她是誰也留不住,終究生死不相見。
無憂對錦墨說道:“你和冥時留下幫著夫人處理後事。”又看向以蘿,示意一起出去。
刃熵站在門外,等著出來的無憂問道:“就這樣結束了?”
無憂頭也不回,說道:“結束了。”
“怎麼可能結束?才開始而已。”古先生不知何時突然地出現,“二十年前若不是你救了不該救的人,也不至於今天這場悲劇!”
“你這是在斥責我嗎?那請問,二十年前先生在哪裏?”
“無憂公子當真不知道我是誰嗎?”
無憂回頭,閉上雙目想了一想,心中多事一驚,這是雙熟悉的眼睛,麵上卻仍是一如往常的平靜,慢慢說道:“既然遇劫而重生,就不會讓墨雨城再陷劫難了吧。”
“看來公子關心的隻有自己的事情而已。”
看著消失的古先生和沉默的無憂,刃熵走上前,不滿的說道:“喂!無憂,你是不是該和我說些什麼?到底這裏和我,你,以蘿有什麼關係?”
無憂看著他,說道:“你這些天晚上都沒閑著,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吧。”
“我就是去喝喝酒看看美女,那有時間管這些事情?快透露點吧。”刃熵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讓人很是頭疼。
他這話無憂是不信的,卻也不說什麼。隻是歎了口氣說道:“好。那你知道古先生是誰嗎?”
“他和這墨雨城有何關係?”刃熵不解道。
“他真正的名字叫做廖千業。”
“哦?怪不得,總覺得他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還不知道,我這不是在等著你說嗎?”
無憂很想不顧形象地把他揣道西天去,冷冷看了眼他,說道:“還想不想聽?不聽就不說了。”
刃熵意識到無憂這是生氣了,就乖乖地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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