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72 更新時間：13-02-01 18:02
翌日清晨。
和以往一樣的早起，張老頭去後山打柴，回來時已是大汗淋漓。
“一大清早的出了一身汗，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張老頭放下柴什，擦著大把大把的汗水，顯得十分高興。
淩寒羽無奈的道：“現在家裏又不是沒柴，你又何必如此勞累。”說著已遞過去了一塊毛巾給他擦汗。
張老頭嗬嗬傻笑，罵道：“你這小子，別的時候到還勤快，就這早上怎麼也叫不起，想必是平日裏懶散慣了。”
淩寒羽微微一笑，也不爭辯。
張老頭走了進去，卻並未看到與往日同樣的早飯，料想他還在為昨日的事煩心，不禁歎息道：“今日，好些了嗎？”
看著他擔憂與小心的神情，淩寒羽不禁失笑，笑罵道：“死老頭，我怎麼敢給你斷糧？今日，是有貴客登門。”
“貴客？”張老頭一怔，似淩匡那般的“貴客”，他可是不敢招惹。
“你最好快去換身衣服，莫讓她瞧了笑話。”淩寒羽輕笑著說道，心情似好了不少。
張老頭這才發現，他今日看上去特別精神，更重要的是，他的眼中有一股自信，好像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似的。
張老頭搖了搖頭，道：“老頭子是不在乎這些的，誰要嫌棄，就讓他嫌棄便是了。
淩寒羽卻道：“現在你想換，卻也來不及了，那人已來了。”
張老頭不信，四周明明什麼聲音也沒有，但還是禁不住好奇心問道：“你有怎會知道？”
淩寒羽歎了口氣，道：“我們出去了，莫讓人家等久了。”
張老頭還在嘟囔，但終究跟了出去。
外麵果然有人。
一個女子，含笑而立，她的笑容恬靜而美麗，整個人散發著青春的魅力，她似是特意打扮過，透出了與往常大大不同的嬌媚。
馬芳依大方的道：“張叔，你還記得我麼？”
隱隱的，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身影重合。但那不過是一個很平凡，毫不起眼的笨丫頭，並且，那人已在兩年前死了。
“你是——小芳？”張老頭終於試探性的問道。
馬芳依點了點頭，安慰道：“兩年前，我並未死去。”
張老頭似是高興，又有些悲傷，道：“傻孩子，當初你何必這麼傻，非要去找他呢？現在，你們還好麼。”
馬芳依微笑的看著他，他亦溫柔，他們之間，的確早已相識。
一個不起眼的笨丫頭，一個權傾一方的冷漠少年，但這卻並不是一件浪漫的愛情故事，隻是一場糾纏。
他們之間，又怎會是灰姑娘的童話故事那般簡單？
而張老頭，便是他們暗中相見、相知、甚至於相愛的唯一證人。
“張叔，這女兒若是給你，如何？”淩寒羽輕笑著問道，已握起了她的手，滿眼的愛憐之色。
張老頭搖了搖頭，道：“不行，小芳已不再是昔日那隻小麻雀了，早已飛上了枝頭，老頭子哪高攀的起？”
馬芳依道：“不，我一直都是你的乖孩子。”
張老頭冷笑一聲，道：“馬將軍的愛女，橫行霸道，刁蠻無理，我哪有這般的福分？”
淩寒羽道：“原來，你早已知道了。”
張老頭歎了口氣，默默道：“去年，我遠遠的見過一次，她竟想挖出老劉的眼睛，隻是因為老劉看她時不夠尊敬。”
“那個老劉？”淩寒羽確實不知道，自從“小芳”搖身一變後，所做的事他早已見怪不怪，對於這些小事，他從不在意，也許，是非的觀念，在他的心中，早已模糊。
張老頭搖了搖頭，道：“不提也罷。她幹的壞事，又何止一件，你有如何管的清？”
淩寒羽不說話了，原來，他在張老頭心中，是一個仗義執言的好人。若是讓他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又當如何？
馬芳依道：“今日，是得了淩匡的許可，我們出去的。”
張老頭微微苦笑，道：“你們要走便走，與我嘮叨什麼。”
馬芳依順水推舟，竟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費唇舌，淩寒羽，我在城門口等你，你有什麼話，都一並與他交代清楚吧。”
張老頭微微一怔，沒想到她竟說走就走，不禁暗罵了一聲死丫頭。
淩寒羽終於說道：“我該走了。”
張老頭道：“老頭子腦袋還清醒的很，自然知道你不會甘願在這裏埋沒的，很好。”
淩寒羽笑了笑，忽然把一個藥包塞在他的手裏，低聲道：“半個時辰內，務必將它送到馬順那裏，人命關天，莫記私仇。”
張老頭呆了一呆，卻發現淩寒羽早已遠去。
張老頭看著手中莫名其妙的藥包，不禁煩躁起來，罵道：“狗娘養的，誰要救那個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
很快的，有人急促非常的趕來，正是昨日淩匡身後的少年。
潘龍冷冷道：“跟我走。”
張老頭違抗：“你是誰？”
潘龍一提，將這老頭擒上馬來，一拳拍暈他，苦笑道：“去救你該救的人。你難道真要辜負他的一番苦心嗎？”
淩寒羽終於追上了她。馬車疾奔，橫衝直撞，顯得囂張跋扈。路上的人避之不及，而趕車人卻毫不在乎。
“你為什麼要跑？”他微微搖了搖頭，很輕巧的鑽入了車廂內，帶著些許邪魅。
馬芳依抬起了頭，嫣然一笑，道：：“我若不走，你怎麼將那美差交給那不知好歹的死老頭？”
淩寒羽苦笑道：“人家隻怕還不樂意。”
馬芳依道：“我可不管，人若是救不活，我自不會放過你。”
淩寒羽道：“我能有什麼辦法讓騾子趕路？”
馬芳依悠然道：“你自是有辦法的，我又何須知道？”
淩寒羽不說話了，看著她，不知在想些什麼。
馬芳依靠近了他，柔聲道：“我本以為，你還要再慢一些才會趕到的。”
淩寒羽溫柔一笑，道：“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馬芳依低頭嬌羞道：“由你說了算。”
淩寒羽微微一笑，閃過了神秘之色，道：“我自然是帶你出去玩的，絕不會令你失望。”
馬芳依搖頭道：“我可不信，你肯定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
淩寒羽歎了口氣，道：“為何我們連這點信任也沒有？”
馬芳依的眼中出現了挑逗之色，道：“我可以信你麼？”
淩寒羽坦然道：“自然不能，你若是好騙的女孩子，早已被我賣了。”
馬芳依低聲說道：“這一次，我卻是心甘情願的上你的當。”
“你不怕了麼？”淩寒羽問道。
“你害盡天下人，與我何幹？”她的身軀靠緊了他，如夢囈一般的說道，絲毫不理會他身上散布的邪氣。
淩寒羽輕撫著她的發絲，道：“這一次，卻又要你幫忙了。我也希望，莫要再利用你了。”
“這怎能叫利用？”她盡享這一刻的溫柔。
淩寒羽道：“你叫我應當如何待你？”
馬芳依努了努嘴，終已沉沉睡去，甜美的笑，如同孩子。
這一次，是她心甘情願中藥昏睡的。他卻是又一次的，將她帶入危險之中。
蒼白的容顏，他們的手，同樣的冰涼。
看著懷中笑著的女子，他露出了複雜的笑，輕聲道：“小芳依，等你醒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去津江渡。”淩寒羽眉頭一凝，冷漠的對車夫說道。
車夫得令，馬更顛簸，走的盡是冷僻險絕的道路。
在陰冷的笑與溫柔中，不知不覺趕了兩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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