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0 更新時間:12-08-14 10:54
當風傾落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過夢幽穀的耳目潛進禦雪居之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美景。猶如曇花一現般的十年一度的天際殘雪在淡淡星光下盛放著瑩白如雪的花瓣,院內栽種的世上僅有的天際殘雪花飄飄灑灑飄滿了這個禦雪居,似極了極北之地才能見到的雪花。原以為是空無一人的院子中,身穿水藍色紗衣的女子靜靜坐在石桌旁,纖纖玉指輕輕撫著手下的古琴,悠揚的琴聲彌漫在空氣中,與洋洋灑灑的天際殘雪花似是融為一體,更似繞著琴音在空中翩翩起舞。琴聲悠揚,女子輕閉著雙眸似沉醉在琴音中,連枝頭飄落的花瓣落入發梢也不知。
風傾落雖然生性風流,但卻不是一個輕薄之人,隻是麵對這滿目瑩白的美景,耳聞著繞梁的琴音便鬼使神差地上前,伸出手為女子拂去發梢間的一點瑩白。此時,琴音驟停,生生刹在半途。秋清夢身子微微一怔,手下的動作下意識地停頓了下來,眼角瞅到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身影,視線上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揚俊逸的熟悉的臉龐。
瞧見那一雙深幽的墨瞳的那一瞬間,風傾落一愣,伸出的手一時間停在半空忘了動作。那是一種心悸的觸動,那一雙微微有些驚訝之意的眸子裏仿佛年代久遠的一口深井,深沉卻並不陰暗,反而寧靜得讓人凝視的時候內心也得到安定。這樣一張清秀的臉龐原本並不能讓見識過天下美人的風傾落有任何感覺,但就因為那一雙舉世無雙的眸子,讓人一眼難忘。
“請問公子深夜到訪,有何貴幹?”等不到風傾落回過神來,秋清夢率先起身,與他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這個人,擅闖了禦雪居,但是看起來卻沒有惡意。
猛然回過神來的風傾落趕緊收回了手,衝著秋清夢抱拳賠禮道:“抱歉,在下風傾落,無意冒犯姑娘。隻是這天際殘雪隻有在禦雪居才有,所以才擅闖了夢幽穀的下榻之處,驚擾了姑娘,還望姑娘見諒。”
“原來這便是天際殘雪。”一開始便對院子裏瑩白的小花很感興趣的秋清夢一下子反應過來,也顧不上對方剛才無禮的舉動,“確實如雪如夢啊!”不由得微微一笑,望著滿目似雪的花發出了如此一句感歎。
“這天際殘雪,十年一度的花期,卻不會結果,這世上也唯有踏雪山莊僅剩的一十七株了。”風傾落見秋清夢沒有任何驅趕之意,便展開扇子,一派悠然地開始侃侃而談,“姑娘想必也是一個愛花惜花之人,這十年一期的景色,如若不棄,便讓在下同賞,如何?”
“公子說笑了,清夢也隻是學著附庸風雅而已,談不上惜花愛花。”對於這個十分懂得把握時機的風傾落,秋清夢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感,施了一禮,“公子特意為了今夜而來,如若不成人之美,倒是清夢小氣了,公子請坐。”
風傾落輕輕一笑,便搖著扇子大方地入座,身處江湖,讓這個白麵書生更多了一絲不拘一格的瀟灑。“在下方才進入院落之時,得聽姑娘的琴音,不知姑娘可否讓在下見識一下手中的古琴。”自從注意力從秋清夢身上移開之後,他便注意到了安放在石桌上的古琴。
“這、、、、、、”對於風傾落突然間的請求沒有反應過來的秋清夢目光觸及手下的琴,上好古檀木的親身上雕刻著一隻雪白的梅花,琴弦是用罕見的冰蠶絲,觸手一片冰涼卻極其柔韌,“這把琴有何不妥嗎?”指尖觸及琴弦,她臉上神情稍變。每次撫琴之時,總是會不由得想起當年那夜,那冰寒的月光,以及在月光下那一抹冷傲的身影。
“在下不才,年少時曾遇見過一位在音律上造詣高深的前輩,那位老前輩一生自彈過一琴,從此後便再也不奏曲。究其緣由,全因那位前輩彈過一把舉世無雙的古琴,之後便發誓非此琴不再彈奏。據說那把琴,琴音猶如清泉湧現,具有滌蕩人心之效,檀木之身,冰蠶絲之弦,清梅之態。”輕搖著手中的扇子,風傾落回憶的口吻中有種淡淡的可惜之意,目光也同秋清夢一樣落在古琴上,“方才一看見這一方古琴,與那位前輩口中所描繪的無二,想必就是那位前輩一生夢寐以求之物。”
“原來如此。”秋清夢從來不知道這把古琴如此有來頭,她隻是在無意中得到藍曦君的賞賜才擁有此物,“可惜了一把上好的古琴遇不到伯樂。”
“姑娘切勿妄自菲薄。”風傾落搖了搖頭,正色道:“須知內力深厚之人能用琴音殺人於無形,可方才巧聞姑娘奏曲,並無絲毫內力,但琴音飄渺,卻能在一瞬間安撫人心,令人心境平和。不難看出姑娘確實造詣過人。”其實秋清夢在琴箏上的造詣自然比不上風傾落口中的老前輩,能夠在一瞬間平複躁動的人心的是她這個人。
話題到此便打住了,本就是初次交談的人都靜靜坐著,欣賞著似雪如夢的美景。直到花雨間歇,這曇花一現終於劃下句號,秋清夢才微不可聞地聽見身旁之人的話語。
“姑娘可遊曆過江湖?”依舊是輕搖紙扇,一派風流閑散的模樣,風傾落笑問。
秋清夢搖了搖頭,答道:“自入穀便不曾涉足江湖。”不明白風傾落為何有此一問的秋清夢剛想問清楚,便看見對方已然收了紙扇,起身。
“如若有一日姑娘想要暢遊一番這山川美景,在下能否有幸一同前往?”
聞言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話中的含義,驚訝之餘卻也有些幡然,“多謝公子美意,隻是清夢身子骨不太好,怕是離不開夢幽穀了。”
可能沒想到秋清夢會這般直接地拒絕的風傾落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便雙手作揖,“夜深了,下在便不叨擾姑娘歇息了。”說完,便負手施展輕功離去,那負於背後握住紙扇的手隱隱有些泛白、、、、、、
翌日,武林大會照常進行,在第一天角逐中勝出的大部分還是武林中的大門派,還有一些嶄露頭角的武林新秀。比武到中途,華山派的大弟子一身青衣悠然立在擂台之上,按照曆年的規矩,如若有人能在對戰超過半數的情形下依舊保持全勝便由前任武林盟主親自交手,以此評定是否有資格勝任下任武林盟主。隻是,今年的情況似乎不同於以往。
“父親,能否讓孩兒與這位少俠切磋一番。”一直站於軒轅昊身後的軒轅瑾瑜突然上前,請求上擂台比武。
軒轅昊瞧見自己長得一副白淨書生模樣的大兒子,眉頭一皺。這華山派大弟子沈清風雖說是初出茅廬,但在當今武林也算是後生中的佼佼者,而自己的大兒子卻從小疏於習武,整日沉迷詩書,這樣子如何能與苦練武藝二十年的沈風情相比。“你可知這一戰意味著什麼?”
軒轅瑾瑜雙手抱拳,臉上一片從容道:“孩兒清楚。”低頭的餘光瞥到立於軒轅昊身後的軒轅夜宸,眸光一閃,嘴角微不可聞地挑起一絲笑容。
“嗯,那便去吧!也好讓你見識一下如今江湖的藏龍臥虎。”軒轅昊見眾人目光光灼灼,而他的大兒子又一副悠然模樣,便也無理由再阻止,心下便有了另一番計較。
足尖輕點,軒轅瑾瑜已輕輕落在十米開外的擂台之上,依舊是一身儒生白袍,紙扇握手。
沈清風於禮上前與其寒暄了一句,但見對方手上並無兵器,疑惑道:“不知軒轅兄用何兵器?”
“在下從未涉足江湖,所以從未配備隨身兵器。”軒轅瑾瑜一展扇子,笑容如沐春風道:“今日隻重在切磋,瑾瑜便以此應戰罷。”
沈清風聞見對方語氣中的嘲諷,心下一沉,隨即退開幾米之外,沉聲道:“那就請吧!”
話音剛落,軒轅瑾瑜紙扇一收,神情微斂,就連擂台下之人都能感覺到那似有若無的緊張感。沈清風長劍一出,便衝著對方直指過去,直到劍尖幾乎緊貼軒轅瑾瑜的門麵才劍鋒一轉,衝著對方的下盤攻去。豈料對方早有警覺,足尖一躍,巧妙地避開了對方的攻擊,身形一轉便以極其驚人的速度繞到沈清風的身後,反手以扇柄衝著對方腦後便是一擊。看似毫無力度的敲擊,卻生生打中了對方腦後的穴位,一瞬間,沈清風神智混沌,整個人昏沉得連握劍的手也顫抖不止,頹然跪倒在擂台之上。
“承讓了。”直到軒轅瑾瑜一聲話語才驚醒了眾人,那一襲儒生白袍立於擂台之上,連衣袂都分毫不動,卻讓眾人心生了許多敬畏。
響鑼一聲,“這一場,軒轅瑾瑜勝。”軒轅昊在震驚中回過神來,麵上一派從容地宣布結果,安排眾人到廳中用飯,隻是心下卻暗自心驚。膝下成長的孩子何時到了如何深不可測的地步?本想著比武結束之後細問的軒轅昊卻被接下來一連串的事情忙到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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