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16 更新時間：14-03-16 02:03
所以他怪不得那個男人背信棄義，選擇他人。
“你愛或不愛，選擇權不在於你，何須介懷是否還要繼續。”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邱丹生不想猜想失去留守長安信念的白卿顏最後會變成什麼模樣。
大抵不會更壞了。
看似堅強的人，失去信念，很快就會潰不成軍。
“是啊，何須介懷，反正在他的眼中，我是肆意操縱他人生死的劊子手，將鐵血將士的性命看的命如螻蟻，一味媚上求榮。”白卿顏連打兩個酒嗝，慢悠悠的在水上長廊踱步。
十年忍辱負重，他為了能和他在一起，不惜敗壞自己的清譽，成為克妻無子的人。
到頭來抵不過一句——我們不是知己？
看著白卿顏踉踉蹌蹌的背影，邱丹生猜想他醉得不輕，趕忙起身想要向前攙扶住他。
“不用。”白卿顏垂眸，輕撥開邱丹生的手，一頭未整理的發絲隨意的散落他兩肩，襯著他慘白的臉色，愈發的令人無法放心。
既知無用，無須傷懷。
此生自當收心，好好當他的禦史大夫罷了。
看著他故作輕鬆的樣子，邱丹生的腳步驟然頓住，倏然道：“你這副模樣是想要做給誰看？再傷心，再難過，你還想為了一段錯戀殉情？你以為如此，他會因為可憐你，甘願冒著斷子絕嗣的可能與你在一起，真真是愚不可及。”
“再者說，我猜想以他的身份，不會甘居人下，那麼……白卿顏，你願意如同女子一般雌伏？如若做不到，收起你的傷心，亦或你上趕著給人送巫山雲雨，他人還嫌你下賤，惡心！”
“住口！”前一刻的神情頓時僵硬地凝固在臉上，白卿顏目光森冷，一字字擠出牙縫。
片刻死寂後，邱丹生眼神驟轉凜冽，眼睛微微眯起，慢聲道：“那麼是男子，就拿出男子的氣魄，當放且放，讓他看看你的骨氣。”
聽到他的話，白卿顏木然佇立，臉上也是陰晴變幻。若依他從前的脾性，定不會讓他人折辱自己分毫，如今，是他……陷入死胡同，存心把自己把死路上拐。
“我會的。”半晌，他低沉而堅決地道。
十年光陰，他為了他而活，那麼接下來的時間，他該學著如何為自己而活。
總不然讓人看輕了自己。他的牙關越咬越緊，嚐到嘴裏略帶腥甜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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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後，邱丹生收到白卿顏派人送來的一些謝禮，打開後，發現是尋常女子慣用的胭脂水粉，心裏明白他想投其所好，借著邱鶯娘的名頭，好添些好感。
他麵色如常的讓人收下遣送回靜心亭，乾坤站在他身後，垂眼冷看，不言不語，像是從他的一舉一動中看出了他的心思。
稍稍一會兒，見其天色漸涼，邱丹生添上一件衣裳，便回刑部就職去。
刑部不如其他地方輕鬆快活，隨意一處。即見氣氛就格外詭譎，各人做著自己的事，不會多加妄言，走動。
翻閱著卷宗，邱丹生的頭頂傳來聲清咳，抬頭望去，來人一張臉端正斯文，是一向沒什麼往來的都官郎中，向襄。
微微愣神，邱丹生將手裏的卷宗順手捎帶一旁，問道：“何事？”
斜眼睨向他手邊的卷宗，向襄的眼神頓了頓，若有所思地道：“邱員外郎，倒也細心，幾年前的卷宗也翻出來查看。”
“勤能補拙，向郎中不會笑話我愚笨……”邱丹生雖疑惑他的來意，但不會白目的讓人難堪，下不了台。
刑部掌律令、刑法、徒隸並平議國家之禁令。其屬有刑部、都官、比部、司門四司。
其中刑部郎中、員外郎掌律法，按覆大理寺及天下上奏諸案件，為尚書、侍郎之副二。
而都官郎中、員外郎，管理俘虜，奴隸的簿錄，給以衣糧醫藥，並審理其訴訟事件。
按理說，他們之間毫無利益糾葛，向來各做各的，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忌諱若甚，不會對此說明緣由。
聽到邱丹生自謙的話，向襄拍拍他的肩膀，打斷道：“若你是笨的，那世上還剩下什麼聰明人。”
貞觀十五年，少年探花郎邱丹生，容貌出眾，文武雙全。聖主親口讚譽光風霽月，世無其二，故人稱邱光霽。
如此人才，又怎會愚笨不堪，怕是心機還勝常人幾分，這種人活著，生生令人驚羨、妒忌。
邱丹生雙目低垂，嘴角露出微笑，緩道：“向郎中過讚了，丹生慚愧。”
“有什麼慚愧的，尚書大人對你的另眼相看不是白來的。”他的聲音淡淡的，像是在壓抑些什麼似的。
皺了皺眉，邱丹生對他究竟想做什麼，絲毫理不出半點頭緒，定定神，四兩撥千斤地道：“蒙尚書大人不棄罷了，在下初來乍到，不懂的地方還請向郎中不吝賜教。”
“我一個都官郎中，能教的不過隻是些管理簿錄、審理訴訟的雞毛小事，比不上你有本事，凡是審理大案件，可用尚書侍郎之名義與禦史中丞、大理卿組成“三司”，共同參議。”他的話，讓一旁共事的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們身上，其中不乏用看戲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們，想著何時他們會出了差錯，好令人抓著把柄，調侃兩句。
寒喧了半天，不見向襄說明來意。邱丹生眉梢緊蹙，眸光掃向四周看戲的人，抿著唇，無奈地道：“各司其職，談不上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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