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顏

正文  第一章 成長的苦澀

章節字數：1795  更新時間：14-02-11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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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冷天顏。天賜的殘顏。

    三歲那年，同齡的夥伴一見到他就哭的稀裏嘩啦，於是他再也沒有朋友。八歲那年，母親送他一張薄如蠶翼的半臉麵具，他委屈的問，為什麼。母親隻是抱著他，雙眼通紅。於是，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看書，隻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不被異樣的眼神所傷害。

    縱然他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宋朝大將，他的母親是身份顯貴的公主，也無法掩蓋他天生殘顏的事實。一半完美如玉，一半猙獰不堪。他那所有皮膚都萎縮在一起的左臉，連他的父母都感到恐惡，更別提別人了。

    這年，十二歲，一夜間，微廉的幸福，支離破碎。

    冷將軍通敵叛國，滿門抄斬。

    屋外的狂風夾雜著細碎的雪花，構成一幅美妙的冬日圖。瘦小的身子，脆弱得一陣風就能吹倒，他就這麼跪著，倔強地堅持。

    屋內的老人偷偷往窗外看了一眼，又狀似不經意吃著碗裏有些冷硬的飯，微微歎了口氣。那個孩子不是習武的料呀，若是收他為徒，不是毀了自己一世的英名嗎。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不知過了多久，冷天顏就這麼一直跪著，早已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隻是覺得他仿佛就要見到他的父母了。刺骨的寒冷之後，就隻剩下麻木。全家100多口人，隻剩下他一個了。他的父母費盡心思，送他到這兒學藝，隻是這個老人家說什麼都不肯教他。而他如何能放棄，這是一個家族的希望。

    因為，她的母親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勿忘家仇。從此，他幼小的肩膀需要承擔的是一個家族的沉怨。

    老人終於忍不住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小子，你進來，我且收你為徒。”

    冷天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神智一鬆，再也支撐不住，霍然倒下。

    當他再次醒來，渾身發燙，骨頭像是散了架，濃重的藥味兒，在鼻尖縈繞。他病了。

    “小子，醒了？”老頭兒端著藥，出現在床前。

    “師傅，請受徒兒一拜。”冷天顏顧不上身體的酸軟，急急地下床，跪倒在地上，用力叩首。

    “起來吧，我答應你了就不會食言。”這小子，真狡猾。“我會教你武藝，但學不學得成，我不會管。”

    “師傅，我會好好學的。”冷天顏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堅毅。

    “恩，把藥喝了，就休息吧。明天就開始練武。你已經十二歲了，耽誤了。”雖然這個孩子有過人的毅力和執著的心，但是沒有天賦，很難有所成就。

    他的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十六歲登上武極巔峰，十七歲初入江湖，二十歲名震四海，二十四歲娶得美人傾城，三十歲遭到背叛失去一切，三十五歲再創巔峰，一年後，歸隱山林，隻做一個山野村夫。他是呼延蒼。

    他受恩於冷天顏的父母，所以他答應照顧冷天顏5年。

    第二天卯時，太陽剛剛露出臉，冉冉初升。冷天顏利落穿上衣服，走到庭院。清晨的風很涼，吹在臉上剌剌得疼。昨日的雪未消，踏在雪地上，透心涼。他握緊雙拳，擺出標準的馬步姿勢。這是基礎，他缺乏的基礎。

    當呼延蒼醒來的時候，桌上擺好了早餐，他下意識往外瞟了一眼，果然，那真是個勤奮的小子。他想，或許天賦不再那麼重要了。

    於是，兩人的師徒生涯正式開始。也隻是單純的奴役與被奴役。

    天顏每天卯時起鍛煉，辰時做早餐，再沒有停歇地練武，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因為別人隻需要練一遍的他也要練十遍，不過正因此，他的基礎很紮實。未時，看書一個時辰。然後，練武。亥時，準時入睡。

    每個月去市集一次，冷天顏總會買一板車的書，練武之餘最大的樂趣就是看書。奇聞異事，文化風俗，曆史實事，都是他所喜愛的。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平淡又充實，四年也不過轉瞬而已。冷家少年初長成，養在深山人未識。修長完美的身型，齊耳際利落的短發，這是一個翩翩美少年。隻是帶著半邊麵具的左臉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是創世神的罪惡。

    呼延蒼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突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這個孩子堅韌，刻苦，骨子裏的狠勁，著實讓人心驚。從一開始，他漫不經心地教授到後來的傾囊相授，都是因為這個孩子實在努力得讓人心疼。

    這是一個清晨，

    “小子，你可以走了。”呼延蒼突然對冷天顏說道。

    “師傅？”冷天顏有些疑惑，在山裏的生活很安穩，有點時候，他都忘記了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

    “叫你走就快走，雖然你的功夫沒有學到家，但是也該夠自保了。”他頓了頓，“以後不要說是我的徒弟。”因為他有不少仇人。

    冷天顏跪下，三叩首，“師傅，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從此以後無論生死禍福都與您無關。”他的師傅，他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不願以後牽連到他的師傅。所以，他隻能求得了斷。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呼延蒼抬頭，天很藍。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情感充斥在心裏，淡淡的，有點酸澀。

    “你走吧。天下局勢混亂，且小心行事。”

    “保重。”冷天顏沒有回頭，未來，一切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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