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34 更新時間:12-07-18 11:04
這不過是寒暄的話,隨口相問,南宮蒼敖卻揚眉一笑,目光微閃,“獨擁佳人,獨攬風情,如此若還不好,那我也不知怎麼才算好了。”
那佳人是誰,風情為何,眼下之意也隻有君湛然一個人知道,發出一聲冷哼,昨夜的事說好不提,南宮蒼敖確實沒提,他卻不能阻止他言語調侃,把他戲言為美人。
其他人聽了,隻以為君湛然是在怪罪這位鷹帥奪人所好,連忙去打圓場,唯有當事人心裏清楚,但也不會對其他人解釋,更何況這事也解釋不來。
“難得貴客到來,沒想到走的這麼急,實在太可惜了。”婉婉勉強笑了笑,看似惋惜,實則恨不得他們早些離開,和竹露兩人站在一起,神色都有些不對勁。
“既然東西找到了,也沒什麼必要再留下去。”君湛然一抬手,肖虎被囚於馬車之內,身邊是駱遷服侍,駱遷將他的輪椅推向馬車。
“樓主——”後麵的馬車裏肖虎探出頭來,君湛然下令,他不敢違背,此時也沒有從車裏下來,興許是一個晚上沒睡好,加上有傷在身,絡腮胡亂蓬蓬的結成一團,麵容憔悴。
“治治你的傷。”為了給肖虎一點教訓,君湛然的態度未見和緩,其他人不知內情,也沒在意,唯獨南宮蒼敖若有所思,卻什麼都沒說,直到君湛然被駱遷抬上馬車。
“要不要幫手?”不等回答,從駱遷手裏把人接過,南宮蒼敖這番動作無異告知眾人他與君湛然的交情並未因為花姬之爭而有所改變,徐東林隨即便安心了,赤霞城主安佟也露出笑容。
被南宮蒼敖抱起,君湛然沒有什麼反應,駱遷卻覺得有點奇怪,樓主一向是不喜歡外人幫忙的。
“你要是回伏鸞山,不如和我一路。”把輪椅上的人抱進馬車內,南宮蒼敖一抬眼便對上君湛然的注視。
他的表情看不出和原先有什麼不同,也沒有因為昨夜而對他冷顏相對,“如果恰好同路,一起走也無妨,如果不是,你也無需再跟著我,血玉玲瓏已經找回,林秋雁之死與我無關。”
“自然是同路了。”一句話便駁了君湛然的各種假設,南宮蒼敖下了車來,凡是霧樓所屬都悄悄看著他,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們樓主與鷹帥的交情這麼好了,記得不久前這兩人還動過手。
徐太尉隻要找回血玉玲瓏就心滿意足,哈哈笑了笑,“兩位走好,本官就不送了,下次若是再到赤霞城來,我和安佟城主一定親自迎接,君樓主……”
他轉向君湛然,“此次的誤會絕不會再發生,請君樓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城門的事——”
“過了就算了。”馬車裏的人淡淡回答,門前的簾子被挑了下來,“駱遷,走。”
早就習慣這位霧樓樓主的脾氣,徐東林和安佟也不在意,一行四輛馬車,十數匹駿馬全都喂足豆料,一聲令下,即刻啟程。
與霧樓一溜的馬車不同,南宮蒼敖手下的人一律騎馬,一行人數不多,不過七八個,但以南宮蒼敖為首,各個都是身姿挺拔,英姿勃發的好男兒,一眼望去,在這數人中隻有一人坐騎如雪,黑衣如翼,那就是南宮蒼敖。
君湛然坐在車內也能聽見他與手下的談笑聲,就從馬車外傳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南宮蒼敖那一行始終與他們保持的不遠不近,長長的隊伍,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來,定會以為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
從赤霞城出來,走了半天,路雖然是大路,但這條路上沒有什麼休息的地方,眾人就在樹蔭下停了,駱遷趁著休息的時候到了君湛然的那輛馬車前,“樓主,其他人都好奇,鷹帥要跟著我們到幾時?”
君湛然正在看書,聞言抬起頭,“他的目的地興許就是舜都,從赤霞城出來到舜都,伏鸞山是必經之路。”言下之意是說,這一路上都會有鷹嘯盟的人。
“怎麼?不喜歡那些人?”他問的直接,看到君湛然挑眉,駱遷連忙擺手,撓了撓頭,“也不是,不過是手下的人都不太習慣,這一路上感覺像多了一群保鏢。”
一直以來霧樓的人都是獨來獨往,霧樓在其他江湖人眼裏也從來都是隻講買賣,不談交情,更不傾向於任何一方勢力。這是第一次,他們這些人跟著樓主出來,居然還有同伴?!
“不過是同路,叫他們不用在意,鷹嘯盟是鷹嘯盟,霧樓還是霧樓。”君湛然似乎因為他的話而有所不悅,至少他的話裏透露出這種意思,聽出語氣不對,駱遷就不再多問了。
南宮蒼敖是個障礙,從一開始他就知道。
君湛然放下手裏的書,微闔著眼,眼角餘光看到窗外,那層薄薄的簾子外麵印出天色,還有一身黑衣的人影,正斜靠著坐在樹蔭下,姿態隨意,讓人想到落在枝頭休息的翔鷹。
能與他對陣而不落下風的人不多,敢喝他殘茶的人更是沒有。
南宮蒼敖,南宮蒼敖……
不知道是第幾次咀嚼這個名字,君湛然想到昨夜,正回憶起南宮蒼敖當時赤`裸著喘氣的模樣,想到被他拔出的那枚銀針,門簾被人一挑,“坐在車裏難道不熱?”
南宮蒼敖不知什麼時候走近的,兩人眼神相撞,君湛然思緒一頓,鬆了鬆衣領,“那就出去吧。”
隻要裸裎相見過的人,總是會比原來親近幾分,更何況是昨夜那種情況,就算是君湛然,態度似乎也和緩不少,至少他們還互相“幫助”過。
南宮蒼敖對他的回答一點都不意外,手臂伸了過來,“駱遷準備吃的去了,就讓我來幫你。”
輪椅還沒取出,他已經把他從馬車裏抱了下來,霧樓的其他人見了,趕忙去從馬車後麵取出輪椅,看著南宮蒼敖把他們樓主小心的放在椅上。
期間都沒見到樓主生氣,可見這位鷹帥確實頗有手腕,就連他們樓主都成了他的朋友,要知道江湖上可是都這麼傳言,說霧樓樓主君湛然脾氣古怪,是從不交朋友的。
“就坐樹蔭下吧。”把君湛然推過去,在進入樹下陰影的時候,南宮蒼敖忽然問,“你還有沒有……”
說著,他的手暗示性的放在他背後按了按,君湛然明白他的意思,“沒有。”接過駱遷遞來的茶水,他喝了一口,這次居然回答了。
南宮蒼敖果然不再多問,似乎知道已經到了極限,對君湛然這種人,急不得。
馬車裏帶的吃食不少,鷹嘯盟的人也有幹糧,一群人分散在樹蔭下,邊吃邊休息,這天氣出門在外,白天本來就特別折騰人,所以主要還是集中在太陽下山到晚飯時候這段時間趕路。
駱遷把吃的東西拿來,車裏帶的東西多,在君湛然的示意下分了不少給鷹嘯盟的人。
就在官道路邊,大樹繁茂,其中有一棵樹枝葉特別濃密,南宮蒼敖和君湛然兩個人就在這棵樹下,其餘人都分散在周圍,安靜的吃著東西,外麵日頭正烈,君湛然看了看天,“駱遷,傳令下去,再休息一刻再啟程。”
“是。”駱遷遠遠的聽見了,想到還在馬車裏的肖虎,“樓主……肖虎他……”
“難道你還想讓他出來?”側過頭,君湛然的一雙眼睛冷冷的,駱遷在這種天氣裏竟然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提。
心裏卻覺得奇怪,既然樓主並未受那尋情的影響,為什麼會對肖虎如此重罰?
南宮蒼敖在邊上聽了,他並不完全清楚肖虎受罰的原因,不過經過昨夜,多少也猜到一些,“肖虎對你忠心耿耿,就算做錯了事,也不至於讓他這麼受罪,我去看看。”
“不用了……”君湛然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走遠了。
南宮蒼敖隻是說一聲,並沒有打算得到君湛然的同意,他也沒打算放肖虎出來,“來,喝點水。”到了那輛車前,一股熱氣撲麵而來,一路上車裏積聚的熱氣都從簾子縫裏透了出來。
肖虎不能下車,是被囚於車內,幸好馬車寬敞,可即便如此,如他這樣體型魁梧的大漢,憋在車裏時間久也並不好受,水和食物駱遷都已經給過他,但南宮蒼敖畢竟是鷹帥,鷹帥親自遞來茶水,那感覺自然不同。
“多謝鷹帥。”肖虎點頭稱謝,知道南宮蒼敖必定是有什麼話要說。
“你侍候你家樓主時日也不短了,湛然他這個人,你覺得如何?”倚著馬車,南宮蒼敖對著馬車車簾的縫隙問。
哪裏有這麼問話的?肖虎皺起一雙濃眉,摸了摸自己的傷口,“樓主就是樓主,有什麼如何?我隻知道要聽樓主的,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果然忠心,南宮蒼敖笑了,卻在一笑過後忽然問道:“那你總該知道,你們樓主是從幾時開始不近女色的吧?”
咯噔,肖虎心裏一驚,“這件事鷹帥是怎麼知道的?樓主過去曾經有過……”說到這裏,突然閉嘴。
肖虎發現自己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但這正是南宮蒼敖的目的,乘其不備,果然得到一些線索,正要再問,背後感到一股視線,君湛然在那裏看著他,在他身後枝葉搖曳,竟然無風自動,南宮蒼敖還沒怎麼樣,肖虎因為傷勢本來就不好的臉色卻更白了。
“我不會再說什麼了,這是樓主的私事,鷹帥最好也別再問。”肖虎把水壺交還給他,歎了口氣,喃喃自語,“樓主已經夠難過的了。”
難道發生過什麼事?!南宮蒼敖目光一閃,他不否認他已經徹底被君湛然身上的秘密勾起興趣。是什麼事會令一個男人自己用針封住情`欲之念,而且時日還很久,久到被人以為無能,尚且不去辯解,仿佛有意要引人誤會似的……
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遠處卻在這時候響起腳步聲,南宮蒼敖抬眼,聽那聲響,人數還不少。
“來人,去看看。”他指了指聲音來的方向,穿過地上茂密的草叢,嘩嘩的腳步聲越走越近,鷹嘯盟內夜梟出來了兩個,迎了上去。
走到接近了,從那一頭隨著腳步聲有喊聲傳來,“那裏的是不是霧樓樓主?鬼手無雙君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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