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75 更新時間：12-07-05 19:02
蘇州城裏，有早中晚三市。等唐晚慈醒來，也隻得趕上午市了。兩人隨意吃了個飯，便在街上逛逛。恍恍惚惚似乎有種小家夫妻的感覺。
君青瑞抿了抿唇，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拈了根簪子。象牙為身，極是簡單的樣式。
賣飾物的商販見了，笑嗬嗬地誇道，“公子好眼光。這簪子雖是造詣簡單，不過做工卻是精良，再找不到一模一樣的。獨一無二的，正好配你家小娘子。”
“嗯，買了。”掏了錢，君青瑞轉身，看到不遠處的唐晚慈正跟一個長相陌生的少年在說什麼，時不時地笑笑。那笑容中十足十地打趣。他看著，有些說不出的味來，腳步已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這是誰？”不及反應，話已經問出了口。
“這是小豆子。”唐晚慈笑吟吟的，任由君青瑞將她摟進了懷裏，感覺到有什麼插入了發髻，疑惑地問道，“什麼？”
“簪子！”
“多少買的？”
“一兩銀子！”
“我就隻值一兩啊！”誇張地歎了口氣，大有受傷之情。唐晚慈撇了撇嘴，“小豆子，前麵帶路。還有叫人把那奸商辦了。這麼個簪子需要一兩嘛！”
“我覺得值就夠了！”輕輕一句耳語。卻是一語雙關。
“少主子，我叫莫牙，不叫小豆子！”莫牙鼓了鼓臉，轉身往前走去。
“知道了，小豆子！”這聲笑語，讓莫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回頭無奈地看了唐晚慈一眼，隻能繼續任命地向前走。
三人拐拐走走，繞到一處大宅門口。
君青瑞抬頭，見那門口的匾額上竟是空無一字的，心下一奇，卻是沒有多問，隨著唐晚慈走了進去。走的是正門，他也不見驚訝，畢竟剛才莫牙喚唐晚慈一聲‘少主子’。
沿著青石板，走過蜿蜒的回廊，穿過重疊的假山，眼前豁然開朗。隻見百花叢中，一襲青衫的男子，眉目如畫，肌膚勝雪，隻那不經意間一瞥，就足以顛覆眾生。這才是真正的禍水！
“小晚慈終於舍得來看我了啊！”這口氣，這語調，入耳熟悉。君青瑞猛然覺得似乎和唐晚慈如出一轍。
“喲，這是哪家的小公子？莫不是小晚慈新找的男寵吧。長得倒是標致。瞧這身段，瞧這臉蛋。嘖嘖，活脫脫的美人胚子啊！”下巴被人輕浮的挑起。君青瑞從開始的驚訝到現在的平靜，隻是那麼淡淡地勾唇一笑，比之這妖孽的男子，多了幾分韻味。
“我說相爺。您調戲的這位，指不準就是大秦將來的主了！”果然此話一說，男子如燙手山芋般收回了手，卻是一臉若有所思。
君青瑞這次知道原來眼前這位就是聞名於耳的大唐丞相——莫無成，也就是先後的弟弟——唐晚慈的親舅舅。想這人已經長成如此，那先後該是絕色了。
“原來是君殿下！失禮之處，還望海涵！”微微躬身，嚴謹拘禮，似乎剛才的莫無成隻是眾人的錯覺。
“我想君殿下可沒這般小氣的！”唐晚慈笑眯眯地看了看君青瑞。話語之中多少還是帶了幾分試探。
君青瑞釋然一笑，“莫相言過了。青瑞確實不是那般小氣之人！”
三人閑話一陣，用了晚膳後，各自回房休息了。當然唐晚慈還不忘囑咐莫牙去將那還在客棧中的冷霜接來。
君青瑞看著陌生的房間，苦笑。還是住在客棧好啊。
這邊廂，唐晚慈漫不經心地坐在床上，莫無成百無聊懶地挑著燈芯。一時間沒人開口，隻聽到火燭燃燒的噼啪聲。
“迎風樓的幕後之人一直沒有查到。或許是查錯了方向，你不如在君青瑞身上查查看。”唐晚慈抿了抿唇，先開了口。
莫無成卻不接她這話，桃花眼轉了圈，笑吟吟地道，“可是想好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唐晚慈卻陷入了沉思，最後若有所思地笑了。
“父皇留不得我了。可我還不想死呢！”抬手遮了眼，嘴角的笑意掛起一抹苦澀，聲音中有抹歎息也有疲憊。誰還記得她未及笄呢。
“聽說來時的路上遇了刺客，難道不僅僅是唐時語派的？”這些也是莫無成知道唐晚慈來了蘇州城才派人去打探的。他終是料事如神，也還不見得能未卜先知。“你又以何如此確定是陛下派的人呢？”
“還記得那隻黑色的靈貓嗎？”
“記得。當年樓蘭國送給陛下的禮物，陛下送給了姐姐。姐姐故後，那貓兒就留在了你身邊，直到三年前消失不見了。”
“嗯，我以為它死了。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也唯有它識得我的味了。此事隻有父皇知曉。此貓除了我，唯一接近的也隻有父皇。”唐晚慈說得很平靜，似乎對於一直寵愛她的父皇突然想殺她這件事，不覺得有多驚訝。
“是發現了什麼，還是……”這一點，莫無成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是發現了。又或許本身就是一場戲。如今也正好有個契機，利用我這枚棋子。”唐晚慈嘲諷一笑，撇了撇嘴看向莫無成。“你來這兒也快一年了，再拖下去，怕是想回朝堂也難了。”
“你都來了，我自然也是要回了。”本來就是借著‘先後陰壽’之際，來這兒祭奠的，也沒打算長住。莫無成笑了笑，嘴角帶了絲玩味，“其實是你想我想得緊了吧！”
“嗯，想著你如何為我所用。”
“太子之爭都還沒個結果。我們家的五公主竟然已經急了。莫不是因為那位君殿下吧？”一語點中重心。唐晚慈都有些恍惚，倒也不否認。
“可惜他要的是天下，而非美人！”
“哦？我怎麼覺得他是想一舉雙的呢？”莫無成撫了撫下巴，桃花眼轉了圈，最後目光定在唐晚慈的領口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曖昧的笑意。“其實，若我說你要跟了這君殿下，也是樁美事！”
“哦？！相爺這可是真心話？！”唐晚慈似笑非笑地瞥了瞥莫無成，看他一臉狐狸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隻可惜，君殿下給的承諾是三年。我卻不知我能不能等一個三年。而誰又知道三年後會是如何？我心若未變，君心是否又依舊呢？”不由失笑。
“我怎麼聽著就有股怨婦的味兒呢？我家五公主年紀輕輕，久住深宮，倒是先得了這深閨怨婦的症啊。”
“你盡管取笑吧。我猜你這次回去，指不準父皇就要為你指門親事了！想我們堂堂相爺，不過而立之年，卻一不娶妻，二不納妾，三不入青樓。當真是碎了一地芳心啊！”
莫無成摸了摸下巴，眼神一轉，算計於心，“被您這麼一提點，我倒確實要想個法子。要不然這可不是辦法。”
“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效仿前人之舉啊。”唐晚慈笑笑，沒再點破，轉而進了正題，“邊關戰事吃緊。我若再不出現，也就兩敗俱傷的結果。周邊附屬小國本就蠢蠢欲動，也不知父皇按的是什麼心思。我看後日就趕路吧。”
“你父皇那心思，不外乎想選個人出來。三殿下在戰場忙著應敵樹軍功，二殿下在朝堂也不閑。當然二殿下虧就虧在沒有封雪衍這樣的幫襯著。這孩子，我倒是見過幾回，看起來似乎懵懂無知的，其實內心精得很。不過還是欠了些火候。”
“那你怎麼也不提醒我一下？”想到這人，唐晚慈就覺得挫敗。當初也不知是怎麼看走了眼。
“我以為以公主殿下的才智應該不在話下的。看來是我高估了。”話語之中不無歎息，外加一點小小的幸災樂禍。
唐晚慈也不介懷，“不過二皇兄身邊有個皇後，還有個大皇姐。這兩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先讓她們窩裏鬥著吧。等我去了，正好也湊個數。你就先在旁看看戲，和你家君殿下玩玩兩小無猜的戲吧。”
“好。話說回來，蘇憐有來找你嗎？他該比我先到一步。”
“我已經安排住下了。至於六公主，我也差人將她送走了。怎不知，你還如此愛節外生枝呢？！”莫無成無奈笑笑，起了身，“早些睡，我去安排。三日後回去。你走得太匆忙，可就白來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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