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生命

正文  第十六章 青草凍和糯米糕

章節字數：2015  更新時間：13-11-06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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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個農夫對我說：“光吃蔬菜是活不了的，蔬菜不能供給你骨骼所需要的養料，”這樣他每天虔誠地分出了一部分時間，來獲得那種可以供給他骨骼所需的養料；他一邊說話，一邊跟在耕牛的後麵走，讓這條正是用蔬菜供養了它的骨骼的耕牛拖動著他和他的木犁不顧一切地前進。某些事物，在某些場合，例如在最無法的病人中間，確是生活的必需資料，卻在一些場合，隻變成了奢侈品，再換了別樣的場合，又可能是聞所未聞的東西。

    ——《瓦爾登湖》

    對於這段話的觀點，水漠不反對，人類汲汲營營的很多東西都不是必須的，比如更好的車子、房子等等，但是對梭羅舉的這個例子他並不喜歡。所謂的蔬菜不能供給骨骼所需要的養料，也許隻是一個滿足口腹之欲的借口罷了。不是所有人都是無欲無求的僧人，若連普通的食物都要受限的話，水漠不明白還有多少樂趣是我們應該追求的。

    梭羅追求的是最簡單的生活，水漠想要的是簡單卻依然美好充滿樂趣的生活。

    接下來的三四天時間，水漠都跟著王誠一起幫助各家搶手水稻和糯稻，割稻的手藝和速度頗有長進，也順便嚐了村裏大半家庭的手藝。雖然因為個人口味不同，也有偏鹹偏淡的時候，但大部分人家的手藝都很好。不過因為吃飯的人多，上的都是大份的菜，步驟繁瑣些的手藝菜是不可能見的。接觸的多了，村裏人都很喜歡水漠這個年輕俊秀又樂於幫忙的年輕人，嬸嬸阿姨們都邀請水漠有空去自己家吃飯，好好嚐嚐自己的手藝。

    稻子搶收結束後，大雨如期而至。雖然很多人的稻穀還沒曬幹，但比起被淹在地裏的情況還是好了很多。

    炎熱的午後，烏雲漸漸覆蓋了整片天空，悶雷由遠及近，隨著一道閃電撕破天空，大雨從天上傾倒下來。

    雨水沿著人字形的屋頂從屋簷滑落，猶如在門前掛了一道水簾。一陣大風吹來，雨絲化為雨霧，飄進屋內。

    習慣了午睡的水漠直接搬了躺椅放在堂前，也不關門，躺在椅子上看著籠在雨中的模糊世界，聽著嘈雜的雨聲，心中卻頗為寧靜，連日幫忙收割稻穀的疲憊身軀很快就沉沉睡去。

    “水漠，醒醒，起床了……”

    水漠迷糊間聽見有人在喚自己，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王誠燦爛的笑臉。

    “醒了嗎？快點起來跟我走。我媽說你這幾天辛苦了，她做了好東西準備慰勞你呢！”王誠頗為急切，對老媽今天做的東西垂涎不已，卻被勒令帶了水漠回家才有的吃。

    水漠笑著爬起來，也不推辭，漱了口，用冷水潑了潑臉就跟著王誠走了。經過這段時間，他明白村裏人的邀請都是極為真誠的，若是推辭就顯扭捏了。

    現在才下午四點左右，還沒到晚飯時間，對於王媽這回要請他吃什麼，水漠也十分好奇。

    進了王誠家的客廳，水漠看見了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木盆，盆中倒滿涼水，浸著一個大陶瓷盆。陶瓷盆裏則盛著大半盆的淺綠色半透明液體，液體下麵是什麼水漠就不清楚了。

    水漠進廚房向王媽問了聲好，就被王媽推了出來，讓王誠給他盛吃的。

    王誠拿了個白色的青花碗，用湯勺從陶瓷盆中給水漠舀了大半碗。

    水漠這才看清出原來淺綠色的水下麵是同色的半透明晶體，看起來像果凍一樣，聞起來還有淡淡的青草香，貌似更像仙草凍，但顏色好看許多。

    王誠打開櫃子，拿出一個玻璃瓶，從裏麵舀了兩勺果醬加進水漠的碗裏，“蘆薈醬，我媽前幾天特意挑肉厚的蘆薈削皮切了用蜂蜜泡的，說是對你的皮膚好。你說我媽為什麼想到的是你而不是我呢？”王誠故作忿忿的樣子，眼中卻是笑意。

    “也許是因為你的皮膚已經糙的沒救了吧。”水漠取笑道，一段時間的交往，水漠與王誠也親近了些，沒那麼客氣疏離，偶爾也會開開玩笑。

    拿過碗，合著蘆薈醬水漠舀了勺青草凍放進嘴裏，滿足地眯起了眼睛。青草凍的味道十分清淡，加上蘆薈醬也隻是淡淡的甜，卻正是水漠喜歡的。而且青草凍軟嫩滑口，配上蘆薈果肉，便有了兩種不同的口感。

    王誠也自己去舀了碗，坐在桌邊吃起來。

    “來，用這個配著吃。”王媽從廚房又端了兩盤吃的出來。

    兩盤吃的一個是甜的，一個是鹹的，原料都是糯米粉。糯米是今年的新糯米，王誠家水稻、糯稻成熟的都早，收割也比其他人早了幾天，收割完天氣晴好，沒幾天就曬幹了，也便早早地有了新米可以吃。

    甜的那盤是王媽用糯米粉加水攪成糊，倒鍋中烤的，說是烤也是在鍋中加了油的，隻是油不多，剛好夠兩麵煎的金黃，熟了之後，在麵餅上灑上一層白糖，用勺子卷成條狀，再截斷盛進盤子裏。這樣咬下去，每一層都能咬到糖，糯米本身的黏糯，油煎的薄脆，還有白糖的略硬的質感都美妙地結合起來。

    鹹的那盤則是在糯米糊中加了雞蛋、蔥、鹽，用同樣的方法烤起來的，金黃中帶著點點綠色，蔥和雞蛋的香氣撲鼻而來。

    水漠嚐一口，便在王媽期待的眼神中讚歎一聲，王媽笑著直說水漠會說話。

    水漠的讚歎也真的全部源自內心，除了恰到好處的手藝，更讓他覺得美味的還有濃濃的家的氣息，以及被人惦記著的感動。

    水漠還不忘討教自己喝的東西是怎麼做的，以前都沒吃過呢。

    王媽說青草凍用的是田間一種不起眼的小草，這種草的汁液有些黏，洗幹淨用水煮化，沉澱後就會凝結在一起，冷了之後像果凍一樣，夏天村裏的婦人常常做給小孩子吃。

    自己被當做小孩子了？

    可是水漠並沒有一絲被小瞧的氣氛憤，反而覺得久違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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