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55 更新時間：12-07-01 07:01
次日
“丫頭，你的內傷已無礙，這種傷莫要再有第二次。”祈妤醒來，看到一抹紅影站在窗前，背對著她，被風吹起血紅的一角，無盡的風華。“師傅，我要去哪曆練？”祈妤緩緩坐起，目光一直沒有從她身上離開。
“我‘驚世閣’之人，自有安身處。”她轉頭，看著她，“現下亂世江湖，你切記要有自己的原則，是與非並沒有什麼準則，隻在於你而言是否值得。”
“師傅的意思是……要向著正派人士！？”祈妤想了想，不解問出。
“嗬。”女子笑，“‘驚世閣’是那些所謂正派人士敢怒不敢言的存在，何況江湖何來正派一說，丫頭你還是太單純。”
祈妤仍不解，一臉疑惑看著她。
“罷了。”女子又笑，“你的武功，雖不在上層，但要想傷你，卻是不易。好好保護自己。”
“嗯。”祈妤應道，“我定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了。”
“如此便好，兩年以後你的功力便可全部釋出，到時江湖上便再難有人能與你為敵了。”女子的臉上閃過一絲慰藉轉而又變為擔憂，“記著你是我的徒兒，無人能欺得，也莫要讓人欺了去。”
“師傅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祈妤再次承諾。
“至於情，”女子突然嘴角勾起，“你喜歡那個小子嗎？”
“師傅！”祈妤臉一紅，不斷跺腳。
“嗬嗬，”女子笑容更大，“果然是喜歡的。丫頭，為師管不了你這些。至於情愛緣果，那是你必曆之劫。不過你告訴那小子，要敢欺負你，我定不饒他。”
“師傅……”祈妤被女子說的滿臉通紅。
“這個給你。”女子從腰中拿出一塊玄鐵，“你可以到南北兩國任何一個錢莊支取銀子。”
“謝謝師傅。”祈妤伸手接過，抬頭，正好望見女子眼裏閃過的濃濃不舍。
“你跟我十四年了，”女子的語氣仍是平淡，“這十四年我逼著你付出別人四十年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付出的努力，連玩都是帶著訓練的目的，你可曾怨我？”
“師傅，”祈妤輕喚，“我，怨過的。”
這樣的話題似乎勾起了祈妤太多的回憶，她的聲音竟略帶哽咽。“但是麻嬸告訴過丫頭，我的身份，生來就該比別人強，而我卻比別人少了太多，這樣……我……”祈妤的眼淚如同被扯斷線的珍珠，即使隔著麵具也無法乎視她那雙含著淚美麗的眼睛。
女子走上前，輕拍她背。
“丫頭，你不必……”話未完，卻見祈妤上前，緊擁住她：“師傅，我真不怨你……我……舍不得你。”
“嗬，”這下女子輕笑出聲，“不怨我便好，怨也是自然的，我剛見你的時候，我也就比現在大不了幾歲，那時候的我也像你這般漂亮天真，現在老了，人也就該慢慢老的。”
“師傅，我會回來看……”祈妤的話被女子厲聲打斷。
“不可！”女子厲聲，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幹淨，“兩年之內你隻能回來兩次，兩年後至我死，你不必再歸。”她的眼神裏透著決絕。
“師傅！”祈妤的哭腔更甚，“你不要我了……我不去曆練了……我……”
“你放肆！”女子大喝，繼而轉頭，不看她那雙哭紅的眼睛，“丫頭！這是規矩！必須遵守，不過你放心，我定會去看你。”女子承諾。
“是，師傅”見女子發怒，祈妤隻能委聲答應。
“你切記在外不得隨意揭下麵具。‘驚世閣’的人行事一向低調，就是這張臉，太過張揚。”女子伸手，覆上祈妤的麵具，摘下又戴上。
那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哭的梨花帶雨，惹人心疼。即使是同性，怕也是我見猶憐吧。
“是。師傅我……”祈妤似乎還想爭辯什麼。
“你不必多說了。你知道的，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江湖兩載，全靠你自己了。”女子轉身走出門去，“你自己收拾東西，回去和麻嬸黎翁辭行吧。”
“師傅！不是說等傷好麼！”祈妤驚呼。
“我說過，你的內傷已經無礙了。還留在這做什麼，早些上路，莫非等天晚再走麼！？”女子停步，繼而繼續走，“桌上有留給你的信物，丫頭，你走吧，自己珍重。”
“是。”祈妤應下。默默打開衣櫥，書櫃，首飾盒，簡簡當當兩個包袱，便抹消了她在此十四年的痕跡。
走到桌前，筆墨紙硯下簡簡單單一封留書，打開，一把輕扇，上麵畫著一池紅蓮，題字：我等你有一天找到它。
不是師傅的字，看樣子，是要她代替尋找吧。
收起，走出門。
轉頭，再次望向這個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心一橫，直徑走出去。
這一去，心便再難歸。
高閣上紅色的身影，靜靜望著遠去的女子，“這一走，便是永恒。”她輕笑，絕美無比，“我此生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再過兩載，我便能走了。”
·草屋前
“小姐。”麻嬸遠見祈妤失魂落魄的身影，連忙上前扶她。
“麻嬸。”祈妤抱住她，“師傅叫我去江湖曆練，要兩年……”
“小姐，我已經知道了。”麻嬸異常的平靜，“你此去盡管放寬心。兩年以後記得及笄典禮，我們會在這裏等著你。”
“麻嬸……我……”
“嗬嗬，小姐長大了。”麻嬸笑得慈祥，“麻嬸受主子所托，撫養小姐長大，這些年隻教會小姐些禮法，其餘的都仰仗閣主賜教，不管怎樣也為小姐覓得良師，麻嬸我終是不負所托。小姐，未來靠自己了。”
“嗯。”祈妤蠻應，心裏覺得奇怪，今天師傅和麻嬸，說話很是鄭重，總覺得好像在交代什麼。突然一個可怕的詞閃過心頭，祈妤立馬搖搖頭。
“君墨呢？”她移開話題，試著讓心情好一點。
“在裏麵呢。”麻嬸往裏麵叫到，“老頭子，老頭子，叫公子出來小姐找他。”
“找我！？”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祈妤轉頭，看見君墨一襲白衣，玉冠束發，散發著說不出的貴氣。
“君墨。”祈妤輕喚，“你要走了？”
君墨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像是剛從集市回來。
“嗯，來告辭，你要……”君墨的話沒說完，被麻嬸打斷。
“看我這記性，公子前麵說要去集市走走，我這一下子就忘了，你們聊，你們聊。”麻嬸走入屋子，空地上留下兩道白色的身影。
“就要走了？”祈妤再次問道。
“嗯。南國仇家有消息了，你……”君墨答她，卻見她置若罔聞，輕聲呢喃。
“我也要走了。”祈妤低著頭，不覺又紅了眼眶。
“走？”君墨心中一驚。
“師傅說……要下山……曆練。”祈妤不覺又哭出來，“她一年隻許我回來一次。”
“去何處？”君墨走近她，彎起手指勾掉她的眼淚，“莫哭。”
“不知道。”祈妤搖搖頭，“師父說南北兩國定有我的安身處。”
“也就是說無處可去。”
“算是吧。”
“嗬。”君墨嘴角勾起，輕笑出聲，“那你就跟我走吧。”
“跟你？”祈妤瞪大眼睛望著他，“開什麼玩笑。”
“你看我哪點像在說笑。”
“你是說真的？”
“嗯。”
“我可是個累贅。”
“也不會。”
“你確定沒騙我？為什麼？”
“嗯。”君墨無奈的笑笑，“我好像還欠你一段南國趣事。”
君墨認真的看著祈妤，兩人對視。
“你可願，跟著我？”
祈妤搖搖頭，又點點頭。
“這是何意？”
“我同意跟著你。”半晌，祈妤突然堅定的點頭。師傅說的對，是與非並沒有什麼準則，隻在於自己而言是否值得。
直覺告訴她，她想跟著他。
“好。”君墨拉起她，“走吧。”
江湖兩載，隨君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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