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瞳-回魂之夜  第二話 離恨(3)

章節字數:2855  更新時間:15-10-30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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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我大概把整件事連起來了,便和楊伯說起昨天夜裏的事:“楊伯,昨天夜裏我下樓到麵館吃麵,在店裏見過方老太太了,當時看她還挺精神的,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腿腳也挺靈便的,該不會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吧。”

    我沒有提起那隻黃鼬的事情,我知道大多數人還是很忌諱這些話題的,但我卻很想從楊伯嘴裏知道一些背後的事情,總覺得他應該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好把這整件事搞的更清楚一些。

    楊伯看看我,又緊張的四下觀望了幾眼,看到周圍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壓低聲音跟我說:“是啊,方大娘的身體一向都挺好的,莫說是你,我昨天也見過她,還聊了幾句,如果硬要說她有什麼病的話,也是對方大爺思念過度,還有讓他那寶貝兒子氣的,不過我跟你說啊,你可別跟外人提,有人說這幾天,方大娘家附近總有黃狼子來回亂竄,有的鄰居嚇的大熱天都不敢開門窗,都說方大娘的兒子不知道在外麵缺了什麼德,家裏招上不幹淨的東西了,這不就為這個嗎,我想等沒人的時候過去找你聊聊,記得之前跟你聊過類似的話題,好像你對這些事情很懂的樣子,雖然我們黨員是不信這些的,不過啊,我看信則有,不信則無,有些事情啊,還是知道的多一點好,你說是不是。”

    聽到這,我想笑卻又不敢笑出來,板著臉看著眼前的楊伯,樣子十分的滑稽,從他這樣一個國家最底層領導幹部的嘴裏能說出這些所謂封建迷信的話來,還真是難得的有些意外啊。看來有他這張大嘴,我的事早晚在這一帶也不會是什麼秘密了,索性,幹脆就把心理負擔放下,能多幫幫別人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吧。聽到這,我又和楊伯要求,想進屋看看方老太太,楊伯點點頭,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拉我進屋,屋裏站滿了人,都是前樓後樓的鄰居,大人孩子都有,一個個也是哭的泣不成聲,看到楊伯拉著我進來,眾人紛紛閃開了道路,我來到方老太太身邊,看著她滿臉慈祥的笑容,我便知道,她走的一點都沒有遺憾,隻是時間到了,她也該到那些該去的地方去了,該到那些等著她的人身邊去了。

    想到這裏,我笑了,但隻是一絲笑容從臉上拂過,之後便轉身離開了人群,臨走的時候,楊伯對我說等事情料理完了就過去我家裏找我,希望我能盡量多的給他說說關於黃鼠狼的事情,我也隻是點頭答應,沒說一句話,臨出大門的時候,餘光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老太太站在窗邊,凝望著窗外的街道,似乎還有萬千的留戀在那雙本已看不清事物的眼睛裏,那背影如同在麵館時見到的一樣,那麼願意讓人親近,那種溫暖和諧的感覺也許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了,在我轉身出門時輕輕說了句:“一路走好,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隨著我的話音落定,老人家的身影也化作一絲微光,消失不見。我靜靜的站在原地,閉上雙眼,一滴淚水從臉頰劃過,重重的砸在地麵上,心中無比酸楚。

    傍晚的時候,我一個人獨自坐在窗邊凝望著對麵樓下久久不願離去的人們,鄰居們拉起了長明燈,搭起了帳篷,很多人都自願給方老太太守靈,也許這樣的情景在這個日益腐化的社會再不多見了,我想,也隻有在這些為數不多的老居民區才會有吧。有人說看一個人的人緣好與壞,就要看他的葬禮時能夠有多少朋友來,但方老太太的葬禮卻沒有任何一個朋友來,有的隻是一大群曾經以及現在被她稱作孩子的人們,而在這些人們的心中,離開他們的也一定是一位自己的親人。

    想到這,敲門聲響起,約莫是楊伯如約到來了吧,我起身開門,不出所料,楊伯手裏拎著幾個裝了食品的塑料袋,滿頭是汗的進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我講:

    “哎,我說,你還沒,還沒吃飯了吧,來吧,來吧,咱倆喝點,我也是累了一天了,剛能吃口東西。來來來,我買了不少,還有酒,咱倆好好聊聊。”我一看楊伯這氣勢,也有些為難了,畢竟家裏很少來人,可無論如何也沒有逐客的理由,也隻好勉強答應了。

    “好吧,不過酒就算了,我不喝酒的,你一個人喝吧。我倒是也有點餓了,看看你都帶了點什麼來了。”我依次打開塑料袋,這一看,還真是不少,什麼雞翅膀,烤大蝦,燒烤串,還有好多我平時不會買也不知道叫什麼的東西,總之是葷素俱全,別說我們兩個人,就是再多兩個人也夠吃的,看來這楊伯的生活過的也不錯啊,別看這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兒,也是有油水的,想到這我暗自偷笑。

    “哎,你不喝酒啊,哪有男人不喝酒的啊。算了,不喝酒是好事,喝酒誤事,那我就不客氣了。”知道我不喝酒,楊伯幹脆對著瓶子喝起來了。

    楊伯一抬頭猛的灌下一口酒之後,一邊擦著嘴角一邊問我:“那個。。。。。。你說,這方大娘會不是被鄰居提的那些黃狼子給纏上了,或者是幹脆要了她的命了,你說會不會啊。”

    “呃。。。。。。這個我可不好說,一般來說,黃鼬還是沒有這麼大能耐的吧,我覺得還是鄰居們想的太多了,或者是不是鄰居看花眼了啊,這樣的老住宅區,有些老鼠的個頭也是很大的。”我試圖想辦法搪塞過去。

    “哪能,都是上歲數的人了,還分不清耗子跟黃狼子嗎,我跟你說啊,你還別不信,前幾年我就碰上過,就在我們這小區,有這麼一家兩口子,夫妻感情原本特別好,媳婦長的漂亮,男人又很能賺錢,可誰想到倆人結婚沒幾年,就開始天天吵架,後來幹脆吵到動起手來了,鬧得周圍四鄰不安的,居委會出麵調停了很多次也沒用,倆人就跟中了邪似的,整天發瘋,周圍的鄰居後來都裝看不見,再到後來啊,路過本地一個出家的破爛和尚,說那兩口子家裏有妖孽作祟,開始我不信,後來讓著老和尚說的我也有點暈頭轉向的,幹脆我就親自帶那老和尚去的,到屋裏就從立櫃上麵揪出兩隻黃狼子來,那倆皮子竟然都能說人話了,你說邪乎不邪乎,也別說,那老和尚是真有兩下子,開始那倆黃狼子死命的掙紮,後來老和尚弄個破布口袋往裏麵一裝,愣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了,不過怪也怪在這了,黃狼子抓出來了,那兩口子當時就不吵了,可就我們說話的功夫,回頭再找那老和尚,連個影兒都沒了,你說夠邪乎吧。”

    “楊伯,我說你這酒剛喝兩口就多了吧,哪能有你說的這種事啊,這不都電視劇裏演的嗎,叫你說的,咱住這地方都快成封神榜裏寫的朝歌了,聽著還怪嚇人的。”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可心裏還是有所顧忌的,如果按楊伯的說法,的確是有可能的,但是除非人類主動破壞原則,不然黃鼬本身是不會輕易做出這些事情打破和諧的,畢竟他們比起人類,還是處於弱勢的一方,更何況能修行到如此地步的獸類在這個社會的大都市還是罕見的。

    難道此地長久以來都不太平?楊伯所說故事裏的兩隻黃鼬跟我看見的那一隻有沒有什麼關係呢?還是說這地方有我不知道的什麼秘密?不過能有楊伯說的這種高僧出麵普渡眾生,把這樣的事情化解掉,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假如來日有機會能偶遇此人的話一定當麵表達一下我的敬佩之意。

    看我一直在思考著什麼,楊伯又喝了一大口酒開始牢騷起來:“你看,你看,年輕人吧,雖然你懂的不少,可是啊,哼,見識太少,一猜你小子就不信,我當時可沒喝酒,那陣勢,說真的,我差點拉了褲子,活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新鮮事呢,把我嚇的啊,可是後來啊,跟誰說誰都不信,還都說我神經病,幹脆我也就不說了,再說啊,弄不好我這工作都得丟了,索性有時候也糊弄自己一下,也問問自己是不是當時嚇的產生什麼幻覺了?算了,都過去的事了,不過啊,你說這黃狼子,哪來這麼大本事呢,我倒想聽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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