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95 更新時間:12-09-03 16:49
趙合德陪著劉驁在甘泉殿用過晚膳後,心情大好地回到了昭陽殿。清嫣和緋玉在主殿中陪在習羽身邊,聽她撫琴。習羽似乎並未察覺到趙合德回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隨著琴聲動情地輕唱道:“半冷半暖秋天,熨貼在你身邊,靜靜看著流光飛舞。那風中一片片紅葉,惹心中一片綿綿。半醉半醒之間,再忍笑眼千千,就讓我像雲中飄雪,用冰輕輕吻人臉,帶出一波一浪的纏綿。留人間多少愛,迎浮生千重變。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唱到最後一句時,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從習羽的眼角滾落,留下一條淚痕,習羽的歌聲和琴聲也就此戛然而止。
習羽愣愣地抬出手,以指尖拭去眼角的淚珠,清嫣和緋玉連忙遞上手帕,雙雙擔憂道:“夫人,你沒事吧?”
習羽接過手帕細細地擦了擦眼角和臉頰,對清嫣和緋玉二人淡淡笑道:“別擔心,我沒事。”隻不過是唱歌時,不經意地回想起以前跟淳於長在涼秋亭相會的情形,眼淚卻是自己流了出來。習羽自嘲地想,莫不是報了仇以後變得多愁善感了吧?
“姐姐,我回來了。”站在殿門口的趙合德這才出聲,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般,走進了殿裏。
習羽遠遠便聞到趙合德身上帶著些酒氣,問道:“班婕妤……怎麼樣了?”今天一早,合德便執意要和皇帝劉驁一起去班恬的增成殿搜宮,習羽心中煩悶,便沒有跟去。此時見趙合德一身酒氣,又這麼晚才回來,想來事情應該成了吧?
清嫣和緋玉都露出了忐忑不安的神情,各自偷偷瞄著趙合德的臉色。
趙合德走到習羽跟前,瞥了清嫣和緋玉一眼,語氣聽不出波瀾地道:“今天早上沒在班恬殿裏發現你們藏的東西,這麼點兒事都辦不好!”
清嫣和緋玉聞言,連忙跪下辯解道:“娙娥,奴婢真的把東西藏在班婕妤殿裏的櫃子下了!”
習羽雖然意外趙合德的陷害之計沒有成功,但也不忍清嫣和緋玉被責罵,剛想開口替她們二人說話,卻聽趙合德冷哼道:“這次就算了,不過下次如果再辦不好事,你們便不用再留著了!”
習羽見狀,便對清嫣和緋玉擺了擺手道:“你們先出去吧,在門口守著,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清嫣和緋玉戰戰兢兢地起身福了福,一起退出了殿外,輕手輕腳地從外將門掩上。
習羽看向趙合德,道:“把今天的事說與我聽聽吧。”
趙合德難掩雀躍的心情,在習羽身旁坐下,娓娓說道:“姐姐,今天去班恬那裏搜宮,她竟然不溫不火的答應了,不見驚慌,不見意外,也絲毫沒有怒氣。不過她提出要由我親自動手搜宮,皇上在一旁監督,我就應下了。可是我細細地搜了一番,並未在她殿裏發現之前叫清嫣和緋玉藏的東西,皇上竟然還說要賞她,把我給氣的啊!”
習羽微微挑眉,問道:“那之後呢?”班恬冷靜的態度,很有可能事先已經發現了殿中藏的詛咒人偶,甚至也確定了是誰想陷害她,故才會提出由合德搜宮,皇上監督這樣的要求,為的就是預防萬一有人在搜宮時動手腳再次陷害她。由此看來,班恬倒是個聰明細致之人。不過習羽有些納悶,為什麼班恬不把事情鬧開,反而吃個啞巴虧,任由合德和皇上搜宮?
趙合德笑了笑,神秘道:“姐姐必定也想不到!”趙合德賣關子似的頓了頓,才繼續道:“那班恬竟然不要皇上的賞賜,反而請求皇上允她去長信宮侍奉太後。”
習羽原本擔憂陷害一事會露馬腳,被班恬反咬一口,聽完趙合德的話後,稍稍鬆了口氣。這班恬主動要求去太後宮裏伺候,明顯的是退讓的行為,想來皇後被扳倒一事,讓她有所忌憚了吧。
習羽歎了口氣,道:“既然班婕妤主動退讓,那我們也不要再步步緊逼了,免得把她逼急了反咬我們一口。”
趙合德有些不服氣地哼道:“就憑她?量她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習羽有些無奈,合德的脾氣強硬起來就會太過自信,甚至已到了自大的地步,這在宮中是很忌諱的。習羽語重心長道:“合德,得饒人處且饒人。有時候給別人留條後路也是給自己留個退路。”
趙合德倒也不介意習羽一副教育她的口氣,應道:“我知道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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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恬搬到太後的長信宮伺候半個月後,劉驁幾次三番擬了旨意欲立習羽為皇後,卻都被太後駁了回來,劉驁為此都有些羞於踏入昭陽殿了。
這天,習羽和趙合德起了個大早,雙雙去太後的長信宮永延殿,欲向太後王政君請安,順便探探王政君的口風。
走在去長信宮的路上,趙合德壓低聲音,以隻有她和習羽才聽得到的音量忿忿道:“那個可惡的老太婆,老說什麼我們出身低微,封後難服眾人之口雲雲。照我看,分明是那個老太婆不喜歡我們,故意刁難!武帝衛皇後不也出身微寒嗎!”
習羽麵無表情,平靜地道:“我們的確出身低微,太後也有她的立場。”
“可是……”趙合德還想說什麼,卻在看見不遠處走來的一個身影時,猛地頓住了腳步,一手死死拉住習羽的胳膊,用力之大讓習羽吃疼地皺起了眉。
“合德,你怎麼了?”習羽奇怪地看了趙合德一眼。
趙合德一臉撞到鬼一般的表情,指著前方,結結巴巴道:“淳……淳於……”
習羽順著趙合德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如雷擊般愣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喃喃喚道:“子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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