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30 更新時間：12-06-10 14:41
人世變幻，五年不過彈指一揮間，那場沸沸揚揚的離別山莊莊主被刺案終因嫌犯逃脫而無疾而終。天門宗宗主的公子陸振雲也因看守不力被罰麵壁思過三年。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江湖還是那個江湖，每天總有著無數的是是非非，永遠也清淨不下來。雲州，位近西陲，一百年前隻是一處小小的村落，卻由於活躍的邊境貿易而變得繁榮起來。 曲曲折折的街道兩旁商家雲集，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
“看我斷腸十六式。”一名六七歲的小兒大喝一聲，手中木刀當頭劈下。對麵的小兒毫不示弱，舉起木劍架住木刀：“無聲譜——我贏了！”
“你怎麼就贏了？分明沒有刺中我。”使刀的小兒明顯不服，擦擦快流進嘴裏的鼻涕。
“我使無聲譜，你使斷腸訣，便是我勝了，這還用說麼？”
“我爹說《斷腸訣》已經出現了，說明是真有的，你那《無聲譜》幾十年都不見蹤影，誰知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而且專打斷腸訣。”使劍的小兒叉腰揚頭，毫不示弱。
使刀小兒噎了下：“你耍賴！”
“我沒有！”
“就耍賴！”
“就沒有！”
……
動口再次演變成動手，兩人在大街上推搡扭打起來。
“哎呀呀，這是誰家孩子，打成這樣，你們父母是誰？”兩小兒見被自己撞到的邋遢道士問起父母，撒腿飛也是地跑掉。
一名少女奔來扶起那道士：“師父，你沒事吧？”
道士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兩個小兒撞下能有何事？”停停又歎道：“看來《斷腸訣》重現江湖的事，已經人人皆知了。”
少女默然低頭，風吹起帽簷上的白紗，露出一張黧黑浮腫的臉龐，少女受驚般攏住麵紗，重新將自己藏起來。
“阿落，一切皆歸自然，你就別多想了。”
少女點點頭，尾隨道士緩緩行去，沒入人群之中。
今年的寒氣來得比往年早了些，對於有錢人家來說倒也沒什麼不得了，窮苦人家卻開始發愁。棉衣還沒有備好，過冬用的柴火也得趕緊準備，本來就緊巴巴的日子又多出了額外的開支。
趙阿婆早早起床，她已經六十多歲了，為了撫養兩個沒了父母的孫子還得起早貪黑地賣餛飩。
推著小車到了紙市街，遠遠看見已經有人擺開了攤子。
“小哥兒，還是這麼早啊？”
那書生對她點點頭算是回應，清雋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趙阿婆打開鍋蓋，丟了幾個餛飩進去，起鍋時刻意加了幾滴香油和蔥花：“還沒吃早飯吧，來吃碗餛飩，暖和暖和。這該死的天氣。”
書生伸手從懷裏拿出幾枚銅錢遞過去。
“這是阿婆請你的，不要錢。”
那執著銅錢的手卻固執地舉著，毫無妥協的意思。趙阿婆歎口氣，取過一枚：“收個成本吧，你這哥兒。”
那人這才接過餛飩，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做生意要會叫賣，對客人要笑臉相迎，似你這般板著臉坐在這裏，一天到晚動也不動一下，誰知道你是賣字畫的？生意自然不會好了。”看他吃得斯斯文文，趙阿婆忍不住念起了生意經。
書生還是不答話，眼皮都沒有抬，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碗裏。
“這段時間不太平，你要當心些。不知哪裏來個采花賊，不采女子，卻專門找年輕美貌的男子下手，那些被采過的男子全身沒有力氣，個個都如癆病鬼似的，渾身涼得象冰塊，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似你這般好相貌，可千萬別被那采花賊盯上了。還有啊，前幾天幾十裏外的一個莊子裏的人一夜之間被殺了個精光，差役們去了好多，聽說連京城裏的神捕都驚動了，還是什麼都查不到出來，這可是什麼世道。”
趙阿婆知道那人不會答話還是自顧自地說著。雖然不知道這個外鄉人叫什麼名字，她心裏清楚，這人雖然清冷了些，卻是個好人，前些日子自己扭了腳，遇到忽然下雨，就是這個人推著車子把自己送回去的。
書生吃完了餛飩，交回碗筷，還是一言不發。這時有人過來要寫書信，趙阿婆不想耽誤了他來之不易的生意，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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