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004 更新時間:12-09-24 09:49
身後來了一個人,她能感覺到他在一步步的接近,她站起身,止住哭泣,耳邊傳來雲飛的輕歎。
雅兒捂住紅紗,這塊紅紗會不會永遠遮在她的麵上?
雲飛已經坐在草地上,抬頭望著天上的彎月,他又在想著什麼?
“雅兒小姐!我明天就會去找我妹妹!我恐怕不能帶你同去——”
他知道雅兒聽不到,但他告訴自己一定要說出來,或許,雅兒會理解他的心。
他的話音剛落,雅兒已經近身挨著他坐下,將頭輕輕的靠在他肩頭,雲飛沒有動,雅兒的玉臂已經緊緊的摟在他的腰際——
次日清晨,雅兒醒來發現自己睡在床上,紅紗還遮在麵上,是雲飛把她抱進房中,但他人已經不在。
她慌忙起身出房,房門外,雲飛正背對著他坐在門邊,雅兒輕舒口氣,欣然笑出。
雲飛沒有回頭,輕聲道:“雅兒小姐!我本來昨夜就想離開這裏,雅兒小姐千金之軀下嫁於我,我就此匆匆不告而別,恐怕會毀了雅兒小姐的名節,所以我決定帶著雅兒小姐一起走,如果瑤姐姐,鳳兒,還有我那個死丫頭妹妹知道我和雅兒小姐成親,她們一定會很高興,尤其是我那個妹妹,她知道我給她娶了個漂亮的嫂嫂,她就不會再恨我了,你說是不是?”
雅兒在笑,而且含著淚,她撲在雲飛的肩頭,如果能永遠和他在一起,就算永遠讓她做雅兒,她也願意。
她明白雲飛的心,他想借著雅兒的存在,讓她們死心。
草原上怎麼可能少了千裏良駒?
一匹良駿,兩個身影,天上雄鷹振翼翱翔,地上馬兒載著火一樣的柔情絕跡原野天邊。
司馬焦楠望著遠去的馬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傷感且酸澀。
燕長空道:“主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司馬焦楠道:“你說呢?”
燕長空道:“您真的放心雅兒小姐?”
司馬焦楠歎道:“如果她真的是雅兒那該有多好?”
燕長空一怔。
司馬焦楠道:“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想女兒想的已經發瘋?”
燕長空忙低頭道:“屬下不敢!”
司馬焦楠道:“可是我寧願永遠這樣瘋下去,因為我可以聽見雅兒在叫我爹爹,而且真的是雅兒在我麵前喊我爹爹?哈哈——雅兒的聲音原來這樣好聽?你們說,小姐說話的聲音是不是很好聽?”
燕長空和殷飛豪相視一眼忙接道:“好聽!好聽!”
司馬焦楠道:“所以我不會讓雅兒離開我的!”
殷飛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還不馬上追上小姐他們?”
司馬焦楠朗聲大笑。
雲飛要去尋找雲煙的下落,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苦苦尋找的人就在他身邊,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又會怎樣?
天近中午,也不知馬兒行出多遠。
眼見前方有一個小鎮,鎮子不大,酒肆茶樓,買賣店鋪,一應具有,他們剛進得鎮來,忽見街上人群湧動,各個腳步匆忙,神色慌張,向四下倉惶躲逃。
雲飛正自疑惑間,便聽一個路人喊道:“快走吧!官府的人正在前麵的‘福來酒家’捉拿一個江湖上的殺人女魔王,他們有好多人,把那裏圍個水泄不通,誰要敢接近就與那女魔王同罪論處!”
雲飛問道:“老哥可知那女魔王的來曆?”
那人道:“來曆到不知,就聽說那女魔王姓白,還是個美人兒呢!”
雲飛神色一變忙道:“多謝老哥!”
他跳下馬,拉著雅兒的手分開人群便往裏疾行而去,那人撓撓腦袋,叫道:“你不要命了?”
雲飛聽不見他說什麼,他隻知道那人口中說的女魔王一定是白曉鳳,她一定是來到這裏找自己的,如今見她被“六扇門”的人圍攻,他怎能坐視不理?
街上的行人已經散去,但也沒見有“六扇門”的高手出現,那家“福來酒家”門前冷冷清清不見一人,雲飛拉著雅兒入內,雅兒緊跟在他身邊。
酒客們都已經逃之夭夭,留下殘羹剩菜,歪桌倒椅,老板也不知去向。
隻有一個喝醉了的少年伏在一張桌上昏昏大睡,渾然不知身邊發生了什麼。
雲飛正自疑惑間,忽聽一連聲的大喝:“抓住他們,他們一定是女魔王的幫凶!”
聲音未落,空寂的酒家霎時間已經聚滿了手持腰刀的錦衣捕快,雲飛二人被圍在當中。
正中走出一個麵目凶惡的虯髯大漢,惡狠狠的盯著雲飛身後的雅兒,他桀桀怪笑著一步步逼近,“嚓——”地一聲腰刀出匣,指向雅兒,厲聲喝道:“把麵紗摘下來!官差辦案,捉拿殺人女魔王白曉鳳,摘下麵紗,驗明正身!不然,與女魔王同罪論處!”
雅兒似是被嚇得呆住,她怎會摘下麵紗?所以她禁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那大漢殺豬般怒吼著:“還不快點摘下?”
雲飛擋在雅兒身前,淡淡的道:“不知官爺有何憑證說白曉鳳是殺人女魔王?”
那大漢橫道:“有人告發她用毒害死了百毒怪搜於妙達和鬼影兒馮七,還殺了‘紫玉青虹’劍主林碧霄的師妹,這樣的女人,蛇蠍心腸,還不能說是魔王?”
雲飛俊麵陰沉,雅兒嬌軀一顫,一把緊緊抓住雲飛的手臂,她的手在不住的抖著,她的心也在顫跳不止——
雲飛以為這些人嚇到了她,他輕輕握了一下她的玉手,雅兒緊抓住他手不放,一滴熱淚滴在雲飛的手背,雲飛一怔,雅兒哭了——
雲飛神色一沉,冷冷的道:“她是我的妻子,她根本就不是你們要找到人,你們可以走了,不要嚇壞我的妻子!”
那大漢“嘿嘿!”一聲怪笑,他輕蔑的看了一眼雲飛的斷臂,撇著嘴道:“你說不是就不是,你當我們官府‘六扇門’的人都是瞎子?小子!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敢和官府的人叫板,好!今天我就送你們這對鴛鴦到監牢裏去戲水!那樣一定會別有一番情趣!”
話音剛落,身後便是一陣哄笑。
雲飛麵色陰寒,他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哄笑。
哄笑未止,那個大漢龐大的身軀已經飛出房外,隨著一聲落地後的慘叫,哄笑聲也戛然而止,變成一片驚呼。
緊接著亂刀出匣,寒光耀眼,眾捕快齊聲怪喝,持刀步步逼來。
雲飛知道有雅兒在一時難以脫身,隻有得罪一下“六扇門”的人了。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這時,突然聽得樓上打鬥聲大作,有人高聲喊道:“女魔王在這裏,快來捉拿——”
正在和雲飛對峙的捕快們聞聽紛紛收刀快步衝向樓梯——
樓上打鬥嘈雜一片,片刻後,聲音稍息,有人大笑道:“得手了!女魔王被擒到了!”
雲飛微怔間,便聽樓梯亂響,一幹人等已經陸續下樓,一個白衣女子被縛雙手,押下樓來。
雲飛望去,驚呼一聲,那白衣女子竟真的是白曉鳳,她麵色蒼白,秀發淩亂,白衣破碎,染滿灰塵和血跡。
雲飛心裏一痛,禁不住疾聲喝道:“放了她——”
一個捕快叫道:“你果然是女魔王的同黨,快!大家抓住他!”眾捕快又持刀圍至。
白曉鳳虛弱無力的從亂發間投過驚喜的目光。
“救我!救我——”
雲飛疾聲道:“鳳兒!不要急,我一定會救你!”
他說罷左手一揮,一股激流隨氣而出,那兩個押著白曉鳳的捕快悶哼一聲跌出房外,白曉鳳踉踉蹌蹌的奔向雲飛而來,雲飛快步迎上,兩人距離還不到一丈時,突然從暗處伸出一隻腳絆了一下白曉鳳,白曉鳳嬌哼一聲向前栽去——
哪裏伸來的腳?
居然是那個酒醉的少年,他似乎是不經意的懶洋洋伸出一腳,正好絆倒了白曉鳳,白曉鳳身子還未著地,那少年手臂疾出,攬過白曉鳳的柳腰,接著向懷中一帶,白曉鳳已經倒在他的懷裏。
“放開我!放開我——”
白曉鳳聲音細弱蚊音,似是已經無力掙脫。
這一變化,令眾人一呆,雲飛也不禁一怔。
那少年醉意未消,大著舌頭笑道:“美人兒!陪小爺喝一杯如何?”
說著便拿過酒杯,向白曉鳳嘴裏灌去。
少年邊灌酒邊笑道:“喝吧!美人兒!美酒伴著美人兒,春宵一刻值千金,咯咯——”
白曉鳳一邊掙脫,一邊道:“滾開!我不喝酒!——”
那少年大笑:“白曉鳳居然不會喝酒?咯咯咯——”
雲飛的麵色已經變了,白曉鳳怎麼可能不會喝酒?
少年笑道:“你想死嗎?美人兒,想假扮白曉鳳,就應該先學會喝酒!”
白曉鳳還在拚命掙紮,但怎樣也無法掙脫少年的懷抱。
“我就是白曉鳳!我就是——”
少年突然在她麵上抓了一把,一張人皮假麵被撕了下來,雲飛心一跳,假麵下露出的俏臉居然是情柔。
情柔望著那少年淚水簌簌而下。
那少年一聲歎息,怨道:“死胚子!你如果是白曉鳳,那我是誰?”
“宮主!——”
雲飛暗歎一聲,那少年居然是白曉鳳。
白曉鳳已經回眸望過,眼神幽怨淒楚,她女扮男裝,更顯英姿颯爽,風韻絕塵。
白曉鳳看了看雲飛和他身邊的雅兒,苦笑一聲道:“小葉子!你果然還是娶了魔宮之主的啞女兒為妻。哈哈——”
她的笑聲淒涼,酸澀,痛苦,絕望——
情柔泣道:“宮主!奴婢——奴婢身上的蠱毒未解,奴婢願意替你去死——”
白曉鳳苦笑道:“傻丫頭!你還有許多秘密沒說,你怎能就這樣去死?”
情柔痛苦的閉上眼睛恨道:“宮主!奴婢!奴婢不能說——”
白曉鳳恨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能說?”
情柔牙關緊閉,再不言語。
白曉鳳突然大笑:“來抓我!我才是真正的女魔王白曉鳳!”
眾捕快一陣狐疑,有人叫道:“臭小子!你莫不是在耍酒瘋?你不想活了?”
白曉鳳冷笑:“你不相信嗎?”
那人茫然的搖搖頭。
白曉鳳突然抽出寶劍,一片寒光過後,那人的頭顱已經飛出屋外——
雲飛大驚:“鳳兒!不要殺人!”
白曉鳳飛身掠起,淒絕的笑聲令雲飛顫痛心弦,隨著白曉鳳的笑聲,冷豔的眼神,淩厲的劍式,一時間,魂香四溢,眾捕快中了迷香身軟如泥,霎那間血濺白衣,殘屍暴地。
白曉鳳瘋了,她的劍也跟著瘋了。
她身形飄起,攜著情柔飛掠出房外——
雲飛想不到白曉鳳會出劍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六扇門”的人,他一跺腳,隨後跟出。
白曉鳳大聲笑道:“你們來呀!來抓我呀!”
已經沒有捕快再追出,他們都已經中了“迷魂香”,有的癱軟在地,有的死傷在白曉鳳的劍下。
雲飛飛身擋在她身前,叫道:“鳳兒!你——你不該殺這些兒人!”
白曉鳳淒聲大笑道:“我為何不能殺這些人?我連於妙達和馮七都殺了,我連女魔王都做上了,為什麼不能殺他們?”
雲飛道:“我知道那不是你做的!”
白曉鳳道:“是我做的!沒有人證明不是我做的,所以就隻有我才是凶手!哈哈——哈哈——”
情柔叫道:“宮主!奴婢——奴婢對不起你!奴婢——”
她突然拾起地上的一把刀,反刃搭在自己的頸間。
“宮主!奴婢唯有一死才能抵償奴婢所犯的罪過。”
白曉鳳柳眉倒豎,怒道:“你都做了些兒什麼?要非死不可?”
情柔泣道:“奴婢!奴婢不能說——”
白曉鳳嬌叱一聲恨道:“不說那你就去死——”
情柔竟真的揮刀割向自己的頸間,雲飛左手揮出,一股氣流衝指而出,“錚!”地一聲響,情柔手中鋼刀應聲落地,情柔癱軟在地聲淚俱下:“宮主!情雪在他們手中,他們逼迫奴婢去投毒,——奴婢沒辦法,就——”
白曉鳳銀牙緊咬恨道:“於神醫和馮前輩他們?他們——”
情柔伏地痛哭道:“是——是奴婢做的——”
白曉鳳大恨:“該死!你真是該死!快說,那些人都是誰?”
情柔咽聲道:“可是情雪她——”
白曉鳳厲聲道:“快說,我們這些人裏一定有內奸,你快說他究竟是誰?”
情柔囁嚅著道:“他——他是——他——”
她剛說到這裏,突然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
“情柔——”白曉鳳奔向前,雲飛一聲暴喝飛身而起,掌風疾裹而出,緊接著白曉鳳的身邊便“叮叮——”不絕地落下無數枚銀光閃閃的暗器——“追魂透骨飛釘”。
釘身通綠,已是沾上見血封喉的劇毒。
暗器被雲飛用掌風破散,但不見發暗器人的蹤影。
情柔已經含恨而去,白曉鳳抱著她的屍身痛恨不已。
雲飛突然一驚,暗道:雅兒呢?
他忙折回身去找雅兒,沒走幾步雅兒已經迎麵而來。
雲飛舒了口氣,雅兒拉著雲飛的手,兩人走到白曉鳳的身邊,白曉鳳回眸看了他們一眼,突然淒聲大笑:“哈哈哈——小葉子!你可知道剛剛情柔臨死時對我說了什麼嗎?”
雲飛搖搖頭。
白曉鳳恨道:“她真的該死,臨死時也沒有說出那個內奸是誰?這明明就是殺人滅口。可是她——”
白曉鳳痛苦的將情柔抱在懷中,咬牙恨道:“她最後居然說,她想死的原因是,她不能和我愛上同一個男人——小葉子——你可聽到?——”
雲飛怔住。
白曉鳳的笑聲更加淒絕哀怨:“林姐姐已經對我把什麼事都說了,你和雲煙妹妹不是親兄妹,你心裏喜歡的就隻有她一人,我認了,因為當日在‘鬼客棧’我就已經看出,但我還是抱著希望,後來,我承認我已經輸給雲煙妹妹,因為她可以為那個姓莫的跳崖殉情,而我做不到,等我可以在‘繞魂林’為你投火而去的時候,你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裏,情柔很傻,我豈不是更傻?你為了雲煙妹妹可以和魔宮之主對抗,你為了她不惜砍斷自己的右手,你娶她我無話可說,可是,你不該就真的娶了魔宮之主的又聾又啞的女兒為妻,你置雲煙妹妹為何地?你置我白曉鳳為何地?難道我對你的一片癡情就真的什麼也換不來嗎?“
雲飛苦歎一聲黯然無語,情柔死了,雲飛也很傷心,他也沒辦法和白曉鳳解釋這一切。
雅兒玉手微顫,她還是緊握著雲飛的手沒放。
“鳳兒!”雲飛輕聲喚出,白曉鳳淚如雨下。
“你可知道雲煙那死丫頭的下落?”
白曉鳳回頭望著他片刻,突然淒聲笑出:“我嫉妒她,我恨她!恨她搶走我心愛的男人,所以我就隻好殺了她!哈哈哈——我把她殺了!你來殺我為她報仇!哈哈哈——”
雲飛臉上驟然變色:“你——你說什麼?”
他欲上前,竟被雅兒拉住。
白曉鳳還在淒厲的笑著:“在你的眼中,我還不如一個又聾又啞的女人,你殺了我吧!我也隨著情柔而去——哈哈哈——”
雲飛沉聲問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丫頭在哪裏?”
白曉鳳道:“我不是說了,我把她殺了——”
“你——”雲飛倏然一步躍出——
“殺了她——”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是司馬焦楠的聲音。
“葉雲飛!你如果一心對雅兒好,就殺了你麵前這個舊情人,她殺了你妹妹,又在這裏說瘋話辱沒雅兒,你還不殺她?”
雲飛麵色陰沉,卻一動未動,他怎能會對白曉鳳下毒手?況且,他也不會相信她會去殺害雲煙。
白曉鳳冷笑一聲道:“魔宮之主司馬焦楠!我現在已經是江湖上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將來會與你齊名天下,你莫不是忌憚我有朝一日會滅了你的西域魔宮?哈哈——”
司馬焦楠冷哼道:“丫頭!你今天喝的真是不少,醉話連篇,你聽誰說我的女兒又聾又啞?我的女兒不僅不聾,而且說話的聲音比你的聲音還要好聽十倍!”
白曉鳳疑惑的望向雅兒,雲飛也一怔,雅兒能聽到聲音?
司馬焦楠道:“我的女兒哪一點比不上你?葉雲飛你還等什麼?你既然下不去手,那就我來!”
他說罷大步向白曉鳳走去。
雲飛沉聲道:“司馬宮主!你不能殺她!”
司馬焦楠哼道:“我為什麼不能殺她?她欺負我女兒,我就要殺她!”
雲飛遲疑著問道:“雅兒真的能聽到我們說話?”
身後傳來燕長空的笑聲:“新姑爺!你說過的話,我家小姐都能聽到!”
雲飛去看雅兒,雅兒低下頭。
白曉鳳冷笑道:“我就死也要死在葉雲飛手上。”
“那可說不準!”
司馬焦楠冷聲說出,已經逼近白曉鳳身邊,他的手掌已經緩緩抬起——
“不要殺白姐姐——”
雅兒突然說話。
聽到雅兒的聲音,雲飛已經赫然呆住。
白曉鳳嬌軀一顫,驚呼出聲:“你是——”
雅兒慢慢的走上前,玉手輕移,麵上的紅紗已經被她摘下——
“白姐姐——”
白曉鳳淒然笑出,潸然淚滾:“雲煙妹妹!——”
雲飛身子一震,愕然倒退數步——
“死丫頭!怎麼會是你——”
雲煙幽怨的看著他喃聲道:“我是雅兒!你說過的,我是你的妻子!——”
雲飛麵色驟變,厲聲喝道:“死丫頭!你不要胡說!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怎麼會成了雅兒?”
雲煙淚水婆娑,咽聲道:“大傻瓜葉雲飛!我想做雅兒!我想——”
雲飛摹地轉身顫聲道:“你瘋了——死丫頭!你——走!回‘比劍山莊’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雲煙奔前兩步,柔聲泣道:“你說過的——”
她去拉他的手——
雲飛又退出一步,雲煙隻拉住他的一節衣袖,空空的衣袖,揉碎了她的芳心。
雲飛冷聲道:“我說過什麼?你這個死丫頭!你真是哥的冤家!你害得我沒了一隻手,難道你還要害了我的命嗎?”
雲煙一下呆住,玉手一鬆,衣袖脫手滑落,美眸中花淚疾湧而出。
雲飛猛地近前幾步拉起白曉鳳的手,對司馬焦楠道:“司馬宮主!我要帶白姑娘走,要殺,你連我一起殺!”
司馬焦楠勃然大怒:“葉雲飛!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雲煙倏然回身跪在司馬焦楠的身前:“爹爹!女兒求你放過他們!”
司馬焦楠恨道:“葉雲飛!你敢拋棄我的女兒,我絕不會放過你!”
他將雲煙扶起,歎了口氣,道:“你肯叫我一聲爹爹,你就永遠是爹爹的女兒,爹爹替你做主,試問天下,沒有一個人敢欺負我司馬焦楠的女兒。”
雲煙拭去麵頰上的珠淚,幽歎一聲道:“爹爹!沒有人欺負女兒,是女兒在欺負別人!”
她回過身望著白曉鳳美麵上露出一絲苦笑,但那淒美的笑容卻是發自內心,欣然蘊暖。
“白姐姐!你恨我嗎?”
白曉鳳苦笑著搖搖頭:“姐姐不恨你!姐姐說過,姐姐早就輸給了你,你嫁給小葉子,姐姐無話可說。”
雲煙甜甜的笑出,她長舒口氣突然叫了一聲:“哥——”
雲飛心頭一跳,他沒有敢抬頭去看雲煙的眼睛。
雲煙雖然露著笑意,但聲音早已幽咽,有誰看見她美眸中暗噙的淚花?
“我這輩子真的是哥的冤家,我既然害得哥沒了一隻手,我又怎能忍心害得哥沒了性命?哥!——好好照顧白姐姐!她能做我的嫂嫂,我很高興!——”
白曉鳳的淚水禁不住潸然而下。
雲飛低下頭,眼圈早已發紅。
雲煙摹地轉過身去笑道:“哥!大傻瓜葉雲飛!冤家走了!以後永遠不會再煩你!”
“死丫頭!你——你去哪裏?”雲飛禁不住顫聲問道。
雲煙道:“我還能去哪裏?當然是回家,回到娘的身邊——我還要去拜祭七舅舅——”
雲飛輕輕歎出,白曉鳳已經看見雲飛眼中的淚水早已奪眶而出。
雲煙咽聲道:“隻有回到娘的身邊,我才能有機會再見到你——我知道,你就算忘了我,也不會忘了娘——”
雲飛轉過身去,他早已經止不住淚落如雨——
人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忘記一切?如果能忘記,此時傷心的淚水又為誰而流?
雲飛突然想起了在京城狄侯府外第一次和雲煙分別時的情景,雲煙的話仿佛還在他耳邊——
“我要走了!還能再見麵麼?”
可是真的見了麵,又能如何?
“去吧!——”雲飛聲音依然冰冷。
雲煙又將麵紗遮上,她目光淒怨,空悵無神,輕聲對司馬焦楠道:“爹爹!您能送女兒回家嗎?”
司馬焦楠狠狠的盯了雲飛一眼,沉歎一聲:“爹爹送你回家,無論你去哪裏,爹爹都陪著你!”
雲煙沒有再轉身,款動蓮足,飄然而去——
身後跟著司馬焦楠和幾張鬼麵——
雲飛還是沒有回頭,但他突然覺得這時的風很冷,冷徹心弦——
他似乎已被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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