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殤·守候千年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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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平沙淺草接天長,路茫茫,幾興亡。  第一百零九章 莊生迷曉夢

章節字數:5918  更新時間:09-11-03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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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畢飯,有武士在竹門外報:“大將軍,遼國王子的使者前來求見。”

    我剛想起身回避,手卻被惡魔死死按住。

    他隻慢條斯理的輕抿一口熱茶,然後慢悠悠地往身後一張竹椅裏一倒,順勢一拉,我整個人便倒進了他懷裏。我拚命掙紮,卻被他緊緊箍住,無論如何也脫不了身。

    他將茶水吐在身邊精巧的瓷盆裏,抓過一塊手絹揩了揩嘴角,這次慢悠悠地問道:“來的都是什麼人?”

    “回大將軍,來使報名無憂。”

    “嗬,這個人,最喜歡磨嘴皮子。我倒沒興致見他。他來做什麼?”

    “回大將軍話,他說先將草擬的‘和議’送過來,請大將軍過目。三日後的和談好有個準備。”

    “嗬,耶律齊既然都擬好了,還過目個什麼?戰敗之國,還有什麼條件可提的?”段紅雪的聲音冷冷的,聽不出情緒。

    哼,你當然不在乎條件。大周國又不是你的,你當然無所謂。我在心裏鄙夷的想。

    轉念一想,耶律齊近在趾尺,或許,我能想辦法傳信給他,或許,他能給予我幫助。雖然已別近四年,他應該還是願意幫我的罷。還有,或許,或許我能得到小熙的消息。

    想到這裏,我心漸漸的激動了起來。手心,也因激動與緊張,蒙上了一層薄汗。

    段紅雪卻狠狠地將我的手一捏,掰過我的下巴,冷冷地看著我的眼睛,道:“怎麼,聽見老相好的名字,就這麼激動?”

    說完,又將我的手狠狠捏住,狠掐了一下。

    我痛得冷汗直冒,冷哼一聲,並不回答他。

    這個真是個天生的虐待狂。

    他卻轉回臉,對著竹門外的武士吩咐,“讓他回去吧,就說我沒有興致。”

    “慢著,和議讓他留下。”

    “是。”武士答應著去了。

    我冷冷起身,走至窗邊,冷冷的看向遠方。

    遠處有一人,著一襲青衣,騎在一匹精瘦矮小的棗紅馬上。他寬大的袖子隨風飄揚,竟似一麵青色的大旗。他穩穩地騎在馬背上,慢悠悠地往軍營外走。那馬雖粗陋矮小,他的背影卻是瀟灑不羈,竟有幾分仙風道骨。

    我看著那背影,竟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正看那背影看得出神,卻覺有冷風從我身邊咻的吹過,隻見一隻利箭如閃電般帶著一陣強風飛出,直射向那青衣男子。

    我正要失聲尖叫提醒,卻見一名身披朱紅戰甲的男子突然斜刺裏竄出,隻一提一帶,便將那青衣男子帶離了馬背。那箭尖飛過去,卻並沒有射向男子方才坐著的方位。隻聽一聲尖銳的馬嘶,原來那利箭的目標竟是那馬腿。

    “段王子,不,大將軍。”那青衣落地後,大笑幾聲,在遠處對提著弓箭的段紅雪大大一揖道,“無憂失禮了。”

    段紅雪放下握在手中的攻箭,竟也大笑起來,“無憂公子一路走好。”

    那青衣男子離得遠,樣貌十分模糊,看不真切。我卻認出了那身披朱紅戰甲男子臉上的銀質麵具,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便是那天在死人堆裏將我救出的男子。

    手心又是一痛。

    這個混蛋,又掐我。

    我疼得一閉眼。窗戶卻‘砰’的被關上了。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不準看其他男人這樣出神。”惡魔一把捏住我的手,便將我往床邊拖。

    “你胡說八道什麼?誰是你的女人。”我將手拚命往外掙。

    “你當然是。”段紅雪將我一把壓到床上,死死的盯住我,“你早已與本王有夫妻之實,當然是我的女人。所以,以後你再敢亂看別的男人,我就剜掉你的眼睛,聽見沒有?”

    我心一寒,這個人真是殘忍以極。

    心裏雖害怕,嘴上卻依然硬著,“你這個混蛋,無賴,王八……”那個蛋字還有吐出口,卻被他‘啪’的一聲點了啞穴。

    “你真吵。”他皺皺眉頭,抓住我的兩隻手臂,將它們製在我頭頂,竟俯下身子,對著我直直的吻了下去。

    我的頭腦一陣難受的眩暈,抬腳便向他踢去,卻被他將腳一把抓住。

    他邪邪一笑,用舌頭輕舔了一下我的嘴唇,引得我不由自主地輕輕一顫。

    他滿意一笑,嘴唇終於離開了我的,“別鬧,踢壞了,你以後就得守活寡了。”

    說完,他解開了我的啞穴。

    “你這個王八蛋,色狼,無恥。”我憤怒成了一隻狂暴的小獅子,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一把掙脫了他,張口便往他的手臂咬去。

    “哎呀,你這個野蠻的女人,鬆開,快鬆開。”段紅雪被我咬得大叫,拚了命想甩開我。

    可任由他如何向要擺脫我,我鐵了心咬下去,直到嘴裏發出一陣熏甜,我這才滿意的將口鬆開。

    本想咬掉他一快肉,可依段紅雪那嗜血成性的性子,非當場擊斃了我不可。這一點,我還是有些害怕的。

    段紅雪惱怒地看著手臂上一排鮮紅的齒印,氣得幾乎要瘋掉。

    他的手果然抬了起來,我一縮脖子,以為他又要打我。卻見他一把將我拎了起來,扔進床裏,又點住了我的穴道。

    然後,竟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邊往外走,邊吩咐守在門外的武士們,“樓上樓下都仔細守好了,要是屋裏的姑娘不見了,提人頭來見我。其餘的,隨我帳外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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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躺在床上,身體又不能動了,隻能呆呆地看著床頂發呆。

    怎麼才能聯係上耶律齊呢?方才那青衣男子竟是無憂,這樣好的機會,竟讓我放過了。

    我在心裏暗暗懊惱。

    對了,段紅雪三日後要與耶律齊和談,該想個什麼辦法,才能讓他帶上我呢?

    兀自胡思亂想著,竟在不知不覺中,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竟發現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我往下看去,卻看見一團巨火在地上熊熊燃燒。

    那衝天的火燃中,竟是渾身浴血的小熙。

    這個,不是四年前的場景嗎?

    “小熙,小熙。”我對著那團火焰大聲呼喊,有淚從我眼中奪眶而出。

    卻聽宿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情情,快跟我走。”

    說完,他攜住我的手,竟帶著我在空中飛了起來。

    “不,不,我要救小熙,小熙不能死,不能死啊。”我對著宿遷聲嘶力竭的大聲呼喊,他卻充耳不聞,一如四年前一般。

    飛了一陣,他竟帶著我落在了一片草原之上。

    我一回頭,他卻不見了。

    “宿遷,宿遷,你在哪裏?”我站在蒼茫的草原上,驚慌失措的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

    草原茫茫,我在上麵蒼惶的奔跑,到處尋找著宿遷的影子。

    “宿遷,你在哪裏?不要丟下我啊,不要丟下我。”

    跑著跑著,場景一轉,我竟置身於山中。

    我認得這山景,是亞澤城附近的雪山,稱為‘護城山’。因為已入夏季,雪上上的積雪已退到了雪上頂上,餘下的部分卻長滿了鬱鬱蔥蔥的青木。

    我迷茫的看著這一切,難道,我又被蝶衣施妖法弄回了亞澤。

    我心中一喜,大步往回跑,想尋找回亞澤城的路。

    宿遷,宿遷,我可以見到你了。我在心中欣喜地想。

    前方隱隱有哭聲。

    我往前走去,卻見宿遷跪在一個巨大的新墳前,身邊跪滿了一群奴仆與武士。

    “宿遷,你跪在這裏做什麼?”我走到身邊,伸手想要觸摸向他,卻撲了個空,手竟直直地穿過了他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我疑惑地看向他麵前的墓碑,墓碑上刻著一首小詩,我念過去,竟是東晉陶淵明的一首詩的節選,詩裏的句子,不過時間稍作了些改動: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

    六月季夏中,送我出遠郊。

    四麵無人居,高墳正嶕嶢。

    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

    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這是首祭奠死人的詩歌。我皺皺眉,宿遷在祭奠誰?

    “宿遷,宿遷,我是情情啊。”我對著他耳邊大喊,他依然不為所動。

    卻見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湊了過來,那女子竟是蝶衣,她身穿一身孝服,頭上包著白布,眼睛紅紅的,似是哭過很久,“宿哥哥,請節哀。情情姑娘年紀輕輕便這樣去了,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不要憋著,哭出來吧。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說完,她便抹起了眼淚。

    “情姑娘去了?”我在口中咀嚼著這幾個字,忽然一驚,隻見那墓碑上,赫然竟刻著我的名字。

    什麼?這墓碑竟是我的?

    不可能,不能,我還好好的活著啊。

    我在宿遷麵前揮舞著雙手,拚命呼喊著,“宿遷,宿遷,我在這裏,我沒有死,沒有死。”

    宿遷的眼睛,是空洞的灰色。昔日那晶亮的神采,早已不複存在。他的身子,瘦得像一片單薄幹枯的樹葉,仿佛風一吹,便會飄散開去。

    “宿遷,宿遷。”我還在呼喊,卻聽四娘一聲大喊,拎過蝶衣,圓睜的眼睛裏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你這妖精,你施了什麼妖法對不對?肯定是你,施了什麼妖法,害死了我的好妹妹?我打死你這個賤人。”

    她的拳頭剛要揮舞上蝶衣楚楚可憐的小臉,卻被身邊的顧秋朝一把抓住。

    “四妹,冷靜點兒。蝶衣同我們一起出征的,她難道還能變出個分身來害惜情姑娘不成。”

    喧鬧中,宿遷卻自顧自的站起身來,輕輕抱住了墓碑,夢囈般喃喃說道:“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都守著你,陪著你,不再讓你孤單。你不要擔心,我回來了,就在你身邊。”

    說完,他看向一幹跪在他周圍,瑟瑟發抖的奴仆武士。

    “大論,饒恕我們吧,饒恕我們吧。沒有保護好姑娘,害她命喪於推擠之中,是我們的罪過。但是,我們,我們當時,當時……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們都有父母親人,兄弟姐妹。你的喪妹之痛,固然悲痛。可是大論,如若您真的遵從亞澤王的命令,讓我們去與姑娘陪葬,那麼,將會有更多的母親與父親,還有哥哥們哭泣呀。”奴仆中的阿多帶頭說起了話,已是哽咽無聲。眾人也隨著她的哭聲,更加大聲慟哭起來。

    宿遷轉過頭,茫然的看向遙遠的天外,“惜情生性善良,怎會在死後還做這殺戮血腥之事,你們都回去吧,回去吧。”

    “大論。”眾奴仆武士如臨大赦,都止住了哭聲,欣喜地望向他。

    “都回去吧,回去吧。你們自由了。”宿遷的聲音越來越飄渺,仿佛在自言自語般,“情情,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守著你,一直守著你,哪裏都不去。你不要怕,不要怕……”

    “宿哥哥,我們先回家去吧,你累了。”蝶衣過來拉他的袖子,他卻將衣袖甩開,更加抱緊了那刻著我名字的墓碑。

    “你們都走吧,走吧,我要在這裏陪情情,陪著她。”

    “宿哥哥。”蝶衣放聲大哭起來。

    “宿哥哥,你不要嚇蝶衣呀,你不要這個樣子,惜情她死了,真的死了。你一直死抱著這石碑,她也回不來了。宿哥哥,你還有蝶衣呀,我在這裏呀,你回頭看看我呀。”

    “情情,你冷嗎?對了,現在是夏天,哪裏會冷呢?”宿遷將手鬆了鬆,“對了,你不喜歡我總抱著你的。”

    他雙眼空洞地看著那墓碑,仿佛活在另一個世界,對蝶衣的話語,早已是充耳不聞。

    “宿哥哥,”蝶衣還不放過他,一把將他的頭掰過,“惜情死了,死了,你聽見沒有。她死了,你再怎麼守,她都回不來了。”

    “你這個惡毒的妖精。”四娘撲上前來撕扯她。

    宿遷靜靜地看向她們,用一根手指掩上嘴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你們不要吵,情情好靜,不喜歡吵的。”說完,一口鮮血忽然竟從他口中噴薄而出。

    “宿遷!”我在他身邊失聲尖叫,卻是無能為力。

    又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冰藍色的衣襟。

    “宿哥哥。”

    “小娘們兒?”

    蝶衣與四娘停止了撕打,雙雙上前扶他。

    卻見鮮血又一口一口的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我心痛如絞,忘記我觸摸不到他,便不顧一切的撲向他去。

    身體,依然穿過了他的,腦袋磕在石碑上,竟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宿遷!”我大喊一聲,睜開雙眼,印入眼簾的,竟是段紅雪邪魅的臉。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焦慮,纖長的手指,撫過我的臉頰。

    “你一直在夢裏哭,為什麼,誰在夢裏欺負你了?為什麼哭?”

    我動了動身子,發現穴道已經被他解開了。

    我不理他,看向窗外,天竟已黑了。

    方才看見的,竟是個夢。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真實?夢裏麵,我竟然死了。

    宿遷,宿遷,他看起來好難過,好心痛。

    我的心,仿佛如萬箭穿心般痛楚,咬了咬牙,一行淚又滑了下來。

    “本王不喜歡你哭,不過是個夢,有什麼好哭的?”段紅雪皺皺眉頭,卻將我摟得更緊。不知哭了多久,段紅雪突然一把將我抱起身來。

    他伸手推開竹門,隻見竹門外是一隻竹馬,在一張架子上搖搖擺擺。而一直守在門外的武士們,不知都去到了哪裏。

    他將我放到竹馬上,“今天讓人做的,玩吧。玩這個,你就不哭了。”

    我無可奈何地看了段紅雪一眼,這種三歲孩子的玩具,他居然讓我玩這個?

    他見我不吭聲,聲音裏竟透著些窘迫,“不喜歡?不喜歡就算了,難得本王為你費這些心思。那吃飯吧,我都讓人備好了。”

    我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哭聲卻被他無厘頭的作為給止住了。

    宿遷,我一定回去找你,你等著我。

    想起方才夢裏那一幕,我心裏是這樣的慌亂。會是真的嗎?會是真的嗎?我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問自己。

    “快吃,不吃我就將你的嘴縫起來,讓你以後再也吃不上東西。”段紅雪看著我碗裏堆積如小山高的食物,冷冷威脅道。

    我呆呆地看著飯碗,突然看向他,“你將我的嘴縫起來吧,然後你想怎麼折磨我,便怎麼折磨我吧。折磨完我,你就會放我走了吧?是要剜掉我的眼睛,還是割掉我的舌頭,你盡管來吧。”

    “你……”段紅雪臉上一陣紅紅白白,正要發作。卻聽竹屋外一陣呐喊聲,屋外一陣紛繁的腳步聲,有人舉著火把到了竹樓門外。

    “怎麼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冷冷的問。

    “大將軍,有奸細潛入軍營,屬下們正在搜查。”

    段紅雪點住我的穴道,推開門來,臉上堆上了寒意,“隨我搜。”

    “是。”

    他帶著人走了,我卻被定在飯桌前。這個混蛋,走前連我的啞穴也一並點了。

    正幹坐著,忽覺有人從身後抱住了我。

    是誰?我在心裏大呼一聲。

    那人將我的穴道一一解開,掰過我的身子,我看向那人,竟是那身披朱紅戰甲,半邊麵容被銀色麵具遮住的年輕將軍。隻是這次見麵,他換了一身夜行衣,半邊麵容卻依然用麵具遮住。

    “你……”還未待我出聲,卻被他捂住了嘴,又將我一把摟住。

    他小心翼翼地抱住我,仿佛正抱著一件易碎的瓷器。身子,竟在微微的顫抖。

    “你,你做什麼。”我掙脫了他的懷抱,卻對上了他的眸子,那眸子裏,蘊含著無限的悲傷,是這樣的熟悉。

    我心有一陣刺痛劃過,全身也開始激烈地顫抖了起來。我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細細細的將麵前這張臉看了一遍,手指,顫抖著滑過他如玉般的半邊麵頰上的皮膚,滑過他眼睛上的那道傷疤。

    終於,爆發出一陣喜悅而不可置信的叫喊,“小熙,你,你是小熙。”

    他點了點頭,憂傷卻又無限欣喜地看著我。

    “小熙,真的是你,天哪,真的是你。我就知道,就知道你還活著。天哪,你都長這麼大了,那麼高大,我站起來,都隻能到你的胸口了。你長成大人了,怪不得,怪不得我之前沒能認出你。小熙,小熙……”我已是泣不成聲,因為狂喜,眼淚鼻涕一起噴湧而出,糊了小熙一身。

    “小熙,小熙。太好了,太好了。你是怎麼發現我的?怎麼認出我的?”我抱住他,高興得語無倫次。

    他也摟緊了我,卻示意我安靜下來,然後將我一把抱了起來。

    我摟緊他的脖子,縮在他的懷中,忽然感到無限的安心。

    我的小熙,我親愛的弟弟。他好好的長大了呢,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呢。

    門外,有輕微的響動。

    啪,啪,啪,竟是一陣鼓掌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這樣的刺耳。

    段紅雪懶懶的推開門,門後是幾百搭箭拉弓的武士。

    “嗬嗬,多麼感人的久別重逢,真是讓人忍不住悵然而涕下。不過,我說過,不喜歡貓捉老鼠的遊戲。沈惜情,你若再想逃掉。我不隻會挖掉這小子的舌頭,而是要將他射成刺蝟。小子,哦,不,現在,應該稱你為孫將軍。你可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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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一口氣寫下來,很累,要是發現蟲子,不要介意。這章偶寫得很順,過去糾結的人物們又會一一陸續登場。。。。。。。。本人也很糾結,還是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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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實在是太棒了,我決定打賞作品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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