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1 更新時間:08-04-20 05:39
我撫摸著孫熙幹黃枯瘦的雙手,蠟黃的,失去光澤的臉龐,深陷的雙眼。心一陣陣的楸緊,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哭得肝腸寸斷,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把臉埋在他的手心裏,隻不斷的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眼淚流淌在他的手上,濡濕了他的雙手,卻忽的感覺他費力的抽出他幹瘦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抹去了我眼上的淚珠。
我抬起頭來,隻見他正看著我,費力地擠出了一個微笑,搖了搖頭,示意我別哭。
見他這個樣子,我的眼淚更如決了堤的洪水,怎麼也無法止住,隻握住他的一隻手,盡量控製住自己的哭泣的聲音。
孫熙便輕輕拍打我的背部,以示安慰。
又止不住地哭一會兒,我才一抹眼淚,勉強笑道:“瞧我自己,你這幾天沒好好吃東西了,恐怕是餓了罷?我去給你熬些稀粥來。”
剛想起身,卻感覺衣角被他輕輕地拽住,眼睛裏有著懇求與不舍。
“放心吧,我哪裏也不去,以後都一直陪著你。我去給你做點兒吃的,馬上回來,你要養好體力,身體才能好得快,乖。”說著,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以示安慰。
孫熙這才不舍地放開了我的衣角,“你休息一會兒,我馬上回來。”我道。
孫熙乖巧的點點頭,我又幫他掖了掖被角,這才出去了。
掩上門,隻見白吟風背貼著牆,懷裏抱著他的劍,頭向上仰著,緊閉雙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能不能幫我向老先生討些米,我想給孫熙熬些稀粥。”
“……。”
一連對著他發問了三次,這家夥居然都保持著一樣的姿勢,並不搭理我。
“喂喂,你聾了嗎?怎麼不搭話啊?”我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大叫道。
他這才淡淡看了我一眼,道:“茅屋裏有,自己去要。”說完,便大步向外走去。
這家夥,怎麼行為古裏古怪的,我奇怪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不再想他,徑自進入那茅屋中,隻見那老者坐在屋內。他坐在一張小木椅子上,麵前是一張木桌,桌上擺滿了各種顏色各異的瓶瓶罐罐。他拿著一根小木杵,在一個小碗中研磨著什麼。一進入那屋,便有一股淡淡的藥香撲入我的鼻中。
見我推門進入,那老者仍隻顧著磨他的藥粉,並不抬頭,隻不緊不慢地說道:“小兄弟,進入老父房中卻不知敲門,沒人教過你,要懂得禮貌二字嗎?”
我臉一紅,隻得退出門外,又輕輕敲了敲門。老頭兒這才道:“請進。”
我這才走進屋內,“老先生,我想向你討要些米,給我的朋友煮些稀粥。”
“屋角便有米,自取便是。”老頭仍專心研究他的藥粉。
我走到屋角,隻見確有一個米缸放在那裏,裏麵還有一個舀米的大木勺和裝米的木屜。
“屋後有灶台和柴火。”
我將米舀到木屜裏,經過老頭身邊,老頭叫住了我,“你且等等。”
我停住,疑惑地看著他,隻見老頭兒將一直在磨的那一小碗藥倒入米中,攪了攪,道:“把這和著藥的米煮成稀粥喂給他吃,記住,越稀越好,免得病人難以吞咽。”
“老先生,謝謝您。”我感激地說道。
“老先生,令弟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到底該如何醫治,還請老先生如實告知。”我又道。
老頭兒捋了捋胡子,道:“你且先喂他吃些東西,再回來,我細細高訴你。”
我點點頭,又謝了他一遍。才走到屋後,看見那灶台,我卻開始犯難了,雖說小時候家裏也燒柴火,母親卻從不讓我幹這些活兒。燒柴打水這些事情,都是小紅在做,我連碰都沒有碰過。
我看看堆在牆角的木柴,把心一橫,不就是用柴燒飯嗎。一回生,二回熟嘛。這麼想著,我便將灶邊水缸裏的水舀入灶上的鍋裏,放上米,又往灶爐裏拚命塞滿了柴火。掏出放在懷裏之前白吟風給我的火石,將火折點燃,便丟了進去。
可過了一會兒,隻見濃濃的黑煙冒出來,卻並不見柴火燃燒的跡象。我被煙熏得咳出了眼淚,正在著急,卻見白吟風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他跑了過來,將我拉到一邊,怒道:“你怎麼這麼笨。”說著,便將一些柴弄了出來,將柴邊的一些幹草塞了些進去,這才將火點了起來。
他用勺子將鍋攪了攪,又添了些水進去,這才將鍋蓋蓋上。
我充滿崇拜的看著他,道:“哇,你居然連燒飯都會,佩服啊。”白吟風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道:“是你太笨了。”
我傻傻一笑,白吟風也微笑了。
粥煮好了,冒出了陣陣香氣。我忙端了一碗給孫熙,才喂了他半碗,他便吃不下去了,不一會兒,又疲憊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見他睡著,又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便掩上門,去到老頭兒的茅屋裏。隻見白吟風正在屋內,幫老頭兒磨藥。
“老先生。”我這次學乖了,先敲了敲門,得到老頭兒的允許,才進去。
“坐。”
“不坐了,隻請先生告知令弟的病症。”
卻見那老頭又捋了捋胡子,不急不徐地說道:“想必姑娘昨天已經偷聽到了我和公子的談話了罷?”
既然他已經打算把話說白了,我也不再掩飾,道:“昨晚惜情確實偷聽了先生和吟風公子的談話,但絕對是無意的。”
“那姑娘怎麼認為?”
“惜情以為……先生和公子並不像壞人,公子舍命救我,惜情感激不盡。”我說的確是實話。
“姑娘能這麼想,老父很是欣慰。那麼,姑娘是否想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老頭兒眼睛看向我,若有所指的問道。
我望著這老狐狸,一咬牙,道:“說不好奇是假話,但是公子對惜情如此大恩,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重要。”
“那麼姑娘打算怎麼做?”
“公子對惜情和小熙有救命大恩,惜情沒齒難忘。就算賠上性命也無以為報,公子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
“好,老夫就等著你這句話,希望姑娘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老頭兒露齒一笑,表情更是高深莫測。
老狐狸,肯定有事情。我在心裏想。不過,白吟風的恩情,我確實是記在心裏了。隻是向老頭兒這樣,救了我,便嚷著要我回報的態度,讓人有點兒不舒服。
“先生和公子的恩情,小女決不敢忘記。隻是,現在當務之急,還請先生先治好小熙的病。”反正都得報,也不怕多欠你一個人情了。
“令弟的病,老夫不是不願意治。隻是,這樣的病症,實屬罕見,老夫也沒有辦法。”
見老頭兒搖頭,我的心也沉了下去,“那麼,其他大夫……”
老頭兒又搖搖頭,我差點兒急得眼圈都紅了,卻聽老頭兒又開腔了,“普天之下,除了老夫,便隻有一個人可能治好令弟的病了。”
這老頭兒說話怎麼老是不說全呢?
“請先生明示。”
“在西夏國和大周的交界處,有一個‘百毒穀’,裏麵住著一名人稱‘神農毒聖’的神醫,據說可治百病。”
我眼睛一亮,道:“老先生,小熙中的確實是毒嗎?”
老頭兒點點頭,道:“老夫隻是推測,但奇的是,令弟雖然昏睡,體內卻摸不清毒發的症狀,更似‘心疼病’犯時的症候。但是其體內卻有一股奇怪的真氣到處竄流,脈搏時隱時現,浮而無力,稍按則無。這樣奇怪的症候,老夫也難下定論…。。”
不等他說完,我又急問道:“那麼,先生可知如何找到那‘神農毒聖’?”
“此人行蹤詭異,性格更是怪異非常。平生最喜毒人,下毒後卻又會在被下毒之人痛苦之際送出解藥。被毒者雖撿回一條命,卻大多承受了難以忍受的痛苦,有的人,即使拿到解藥,也容顏盡毀,或是半身不遂。他也素喜醫人,但卻有三條奇怪的規定:老人不醫,男子不醫,醫者不醫。十三年前,他突然定居‘百毒穀’,從此,除了那些遇上疑難雜症,在外無法醫治的求醫者,便鮮有人敢踏入穀中半步。而那大著膽子的男性求醫者,進入那穀中,竟在無一人活著出來。”
聽老頭兒說完,我的心愈加沉了下去,男子不醫,那麼他會願意醫治孫熙嗎?
“先生,如若讓您醫治,小熙會如何?”
“可能會一直昏睡下去,再也無法醒來,直至死亡。現在老夫也隻是用老父自製的丹藥給令弟續命,但長此下去……”
“小女明白了。”不等他說完,我便堅定地說道:“隻求先生再幫小熙多配幾日的丸藥,小女願去‘百毒穀’一試。”
“你難道真打算去那‘百毒穀’?”白吟風突然捉住我的手腕,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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