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4 更新時間：12-07-21 20:07
為此聖母王太後還安慰他道：“在這宮中，這種事情是最平常不過的了，習慣了就好。這個後宮看似祥和，其實一團汙穢，心態很重要，無論你得不得寵，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多謝太後教誨，歐陽必定不忘，對了，今日歐陽來是來謝太後那日的救命之恩，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是難得，歐陽無以為報，隻能送上一份薄禮聊表心意，還望太後笑納。”歐陽諾從小夏手中拿過一個錦匣，裏麵裝著一隻七彩的鳳凰，奪目精致，叫人看了眼前一亮。
太後甚是喜愛這個頭飾，拿在手中愛不釋手，又笑著對歐陽諾說：“不妨事的，不過那天的事情你不該謝我，我向來深居簡出，要不是冷泉來告訴我，讓我去救你，我又怎麼回去呢？”
歐陽諾看向冷泉，冷泉卻難得一臉局促，對著聖母王太後就喊：“母後！你這樣說，人家還以為我們是來討回報的呢，您怎麼這樣啊！”聖母王太後笑的雍容端莊，不過也摻雜了一點調笑：“好了，母後不這樣了，這件首飾母後喜歡的很，要進去試試，你們在外麵聊啊。”說罷就帶著木樨進去了。
歐陽諾站著，冷泉坐著，兩人都很是尷尬，不過冷泉出聲化解了這一切：“歐陽公子別站著了，快坐吧，膝蓋才好，別這樣的勞累。”歐陽諾依言坐下，笑道：“多謝王爺，不過多虧了王爺送來玉露瓊脂膏，我用了，效果很好。”
冷泉聞言一喜，嗬的笑了一聲，恰好看到歐陽諾左手上麵帶著那串貓眼手釧，眼睛更亮了，但是嘴上卻說：“我聽聞王上也賞了許多名貴的藥給公子，還給賜了公子夜明珠已做安枕隻用，另外還特意賞了一盒珍珠用來食用以治好公子的心悸之症。我的藥自然比不得王上的名貴，公子不嫌棄就好了。”
一提到宸華，歐陽諾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隻淡淡的說：“有嘛？大概吧，不過我是卑賤之人，怎麼配用王上親賜的藥品呢，還有那夜明珠，晚上太亮了反而弄得我睡不著，另外我不愛吃珍珠咯的我牙疼。還是王爺的東西好，這手釧戴著方便，的確讓我睡得好了不少。”
“有用就好了。”冷泉淡笑著說，心裏卻已經明白這次自己的兄長和眼前這個高傲的男子隻怕是要再難複合了，竟然連他送的東西都那麼的排斥。
兩人正說著話呢，聖母王太後戴完了那件首飾就出來了，但是人未至笑先聞，歐陽諾覺得奇怪，瞧著聖母王太後是個端莊嫻雅的人，如今怎笑的那麼大聲哪？看出歐陽諾的好奇，冷泉笑著解釋道：“你別看我母後平日裏那麼端莊，其實啊，私底下隨和著呢，想來母後很是喜歡你送的頭飾，你費心了。”
“哪裏，這多虧了小夏的一雙巧手，東西是她做的，我又不會做，什麼都不懂，哪裏輪的我費心啊。”歐陽諾指了指身後的小夏說道，冷泉看了她一眼：“小夏的巧手我早就知道了，不過也多虧你好調教，若不是如此，她和玖老板怎麼能有這等出息呢？”
“這東西做工可真是好啊，哀家在宮裏這麼些年都沒瞧見這麼好的首飾，這宮裏司珍房做出來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一點新意也沒有。”聖母王太後從內殿走了出來，頭上正帶著那七彩的鳳凰頭飾，木樨扶著坐下對著歐陽諾：“隻是這顏色太豔麗了，哀家老了，隻怕壓不住那顏色，也沒有這麼豔麗的衣服來配。”
歐陽諾趕緊站起來說道：“哪裏呀，太後娘娘風華正茂，比起宮中諸多嬪妃都要年輕漂亮，哪裏會壓不住呢？隻是這衣衫的顏色的確是有些暗了，不如用上紫羅蘭攢金銀掐絲的布料再重新做上一件衣裳，這腰帶和拷邊可以用素色金的暗花織紋緞子來做，再配上黑紅攢金的料子已做點綴，腰帶中間再配以一塊上好的紅寶石雕飾，必定能後壓的住這彩鳳。更何況，太後娘娘鳳儀萬千，光那份榮華氣度就能勝過萬千鳳凰了。”
女人被恭維總是高興的，聖母王太後也很相信歐陽諾的眼光，馬上就命木樨照著歐陽諾所說的樣子去司衣房去趕製衣服去了，歐陽諾覺得聖母王太後比宸華的母親紫燃夫人要好多了，便又說：“太後娘娘要是喜歡的話，那就讓小夏再去設計打上幾件，娘娘如今佩戴的頭飾就是出自她手，她原是微臣的侍女，如今嫁給了微臣的近侍，兩人在京城之中開了一家首飾店，名叫七巧軒。”
聖母王太後吃了一驚，把小夏招到自己身邊，拉著她手就說：“哎呀，真是個清秀又聰明的小姑娘，不想還有這一雙巧手呢。隻可惜已經嫁人了，要不然，我就問你要了放在我們冷泉房裏了。”
冷泉聽自己母後說這樣的話，看看歐陽諾臉色，趕緊說道：“母後，兒臣府上的姬妾已經夠多的了，不需要再多添了，而且小夏姑娘，如今該改口叫玖夫人了，是歐陽公子的身邊的最親近的人，他哪裏舍得讓她來做我的小妾啊，總是要為人正室才方不辜負的。”
聖母王太後也頓覺自己有些失言，順著冷泉給的台階就往下走：“說的是，這麼好一個姑娘是該有個好人家，方才哀家也不過是說笑幾句罷了，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
“哪裏，太後喜歡小夏是她的福氣，還希望以後太後多多照應小夏，素問太後最是會調教人了，瞧著木樨姑姑這般的穩重就知道是太後調教有方，不似微臣是個蠢笨的，小夏跟在微臣身邊伶俐是伶俐了不少，但是始終欠幾分穩重，老是讓我鬧心。”歐陽諾也不針鋒相對。
太聖母王太後笑嗬嗬的說：“伶俐多好呀，木樨就是太穩重，老是悶悶的，不像這個小姑娘那麼活潑。”
“那母後就多疼疼她，好好教教她唄！也好讓她以後服侍歐陽公子的時候讓歐陽子省些心。”冷泉在一邊也出聲調笑。
但是這麼一提倒是為他自己惹來的麻煩，隻看見聖母王太後冷哼一聲，秀眉一挑就說：“調教調教的！那你也多努力努力給哀家多生幾個孫子孫女的來給哀家調教呀！還敢說自己府裏人多呢，連上正妃還有自小服侍你的兩個侍妾，左不過才四個，這要擱到別人家去還指不定怎麼笑話呢！你看看你兩個弟弟，哪個府裏不是有個七八房侍妾的，孩子都生了幾打了就你膝下還隻有一個兒子，身子還不好，自從生下來起就沒少吃藥，連帶著雪姬都因為要照料他而身子不好。你的正妃身子也是個弱的，其他兩個侍妾也不見為你生兒育女的，你也該再納個幾個侍妾，好為你延綿子嗣啊！”
冷泉隻是賠笑，歐陽諾在一邊隻聽，也不多話，這畢竟是他人的家事，自己是個外人也不過隻能聽聽罷了，就是聽了都覺得自己不該聽呢。
最後太後留下了小夏說要跟她說說自己還要什麼樣子的首飾，歐陽諾就和冷泉一起告辭了。除了慶祥宮的門，冷泉就讓侍從先離開了，轉而開口相邀，約歐陽諾去禦花園轉轉，歐陽諾也沒有推辭，兩個人慢悠悠的就往禦花園方向走去。
慶祥宮地處清靜，離禦花園也遠，當初分配宮殿的時候大約紫燃夫人特意吩咐了的，不過兩人也不嫌遠，這樣安安靜靜走著倒也自在。兩人在經過一片翠竹竹海時停了下來，冷泉說：“禦花園那裏沒有個遮蔽的，現在日頭毒，你身子的虛虧還沒全好呢，不適合在毒日頭下麵久曬。不若這裏陰涼清靜，又沒有外人，我們好好說會兒話吧。”
“也好，這裏挺好的，這些竹子是什麼品種，我瞧著倒不像是一般的竹子呢。”歐陽諾扶著一顆主子問道。冷泉瞧了一眼那柔韌的竹幹說：“這是斑竹，又稱湘妃竹。”
“哦——原來是湘妃竹啊，傳說這竹幹上麵的點點瘢痕是娥皇女英的淚水沾染所致，而這宮中的湘妃竹上麵的斑點隻怕是後宮中無奈之人的淚水沾染所形成的吧。”歐陽諾的說的傷感，淡淡的。
冷泉在一邊瞧著說：“你在宮裏過的不好吧，是不是後悔了，後悔當初不該喜歡上他。”
歐陽諾淡淡一笑卻是搖了搖頭：“還記得在他成親那一日我就與你說過，我不會後悔的，就算最後受傷的自己，我也當自己咎由自取，不怨旁人。如今亦然，我不後悔曾經愛過他，不後悔為他做了那麼許多，如今我也依舊對他由著些許的眷戀。但是這一次，我卻是一定要離開的他的，在我們的愛情，我和他還僅存的一點點愛情還沒有被那個王位、那個王權侵蝕、糟蹋、玷汙的時候，我會帶著對他愛離開。這樣多年以後，我想起日向，想起他的時候，隻會有那美好的。”
“你要離開？你決定了，是要回大桁去嗎？”冷泉並沒有因為歐陽諾的這個決定吃驚，也沒有為了這個決定而阻攔或者挽留他，他是淡淡的問，像一股青煙，嫋嫋的縈繞在你周圍。
“嗯。”歐陽諾點點頭，“大桁是我的家，我的根，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那裏，在那裏還有我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和我的理想，我在日向已經耽擱的太久了，不能在不回去了，現在我在大桁的事業和生意都交給我弟弟一個人，我要回去幫他了，很多重擔，不能隻讓他一個扛著，我是他哥哥，應該我替他抗才是啊。”
冷泉聽完隻是笑笑：“你說的對。”
“你放心吧，我也不會忘記你的，我會一直記得你，你是我的朋友，在我最傷心、最落魄的時候都不曾離棄的朋友，無論世事如何變化，我都不會忘記這份雪中送炭的情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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