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22 更新時間：12-03-16 19:08
這日宸華終於擺脫了那些前來道賀拍馬的人，悄悄溜到了龍泉穀那的山澗小築去看看西楚和歐陽諾。
午膳用後，三人坐在涼亭裏麵乘涼，修建亭子的地方甚是涼爽，令人自在不少。歐陽諾為自己和西楚斟了杯茶：“修建時，工匠說這個亭子地理好，冬暖夏涼，夏日可以避暑，冬日架上個火盆，賞雪最妙。”
“還是你這裏清閑自在，修建這裏的時候隻怕砸了大價錢吧？”宸華喝了口茶覺著無趣，便喚人去取酒。
“也沒有，這塊地方太偏，那些喜歡顯擺的人不會買這裏，地價倒也不貴。一開始沒有那麼銀子隻是隨便弄了弄，後來開了飛鴻影下銀子湊手了便一一都添上了，一點兒一點兒花，卻也不覺貴了。”歐陽諾喝了一口麵前的茶，是寒霜碧翠，最適合夏日裏喝，清亮解暑，晾涼了卻也不失茶香。
宸華想起什麼似的，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移到歐陽諾麵前：“十萬金不失小數目，暫時還不能一氣兒都還給你，這裏是一萬金，你拿去吧，不要耽誤了你的生意。”
“無妨，不必著急還，我樓裏的生意好的很，那時的十萬金已經扣下了要用的開銷，你若是有用就等等再還吧。”歐陽諾是當真不急，他開的生意來錢最快，現在又有宸華在後麵撐著，生意也好做了許多。
宸華又把銀票往歐陽諾處推了推：“你就收下吧，我沒有什麼用。”
歐陽諾瞟了一眼銀票，伸手拿了銀票遞給身後的小夏叫她好好保管：“那我就收下了，你要是要用可以再問我借。”
“好。”宸華應了一聲，這時下人拿了酒來，宸華便隨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酒啊？還有這酒器看上去很是精致，卻又看不出是什麼做的。”
下人放下酒，歐陽諾瞧了一眼解釋道：“這是‘寒梅雪蕊’，用的是冬日裏的梅花和雪水釀的，很是清甜，又不上頭。現在夏日炎炎，喝這個去去暑氣。另外那酒器是寒玉做的，聽笑語嫣然的管事說是一個客人送給裏麵一個舞姬的，那個舞姬不敢留就送上來給我了，我想著現在喝酒要是放了冰，酒味就會失了，這寒玉酒器即輕便又不失酒味，便叫他們拿上來用了。”
“真真是好東西，這樣的好東西就是我那裏也沒有。”宸華倒了一杯喝了，果真酒味不失，自有一股涼意沁入人心脾，比之冰鎮之類的法子好多了。
西楚瞧了一眼那白玉鑲藍寶石的酒器：“聽聞說寒玉難得，要到極北之處往下挖上數丈才可的，大戶人家有一小塊兒就已經奉為至寶，你這裏卻是用它做的酒器，奢華可見一斑。”
歐陽諾心知西楚是想告誡自己不可過於奢侈，口頭上便回道：“我這裏的好東西是多，但全是我自己掙來的，用用想也不妨。就像這寒玉酒器，我平日是不飲酒的，可是王爺卻喜歡，我若是蓄意巴結之人就會順勢趁王爺誇獎著酒器時就送與王爺，那時王爺礙於情麵卻一不得不收了。但是一旦王爺收了，要是日後有小人作祟就可以用王爺收受賄賂之名告王爺之狀，所以我不會送，王爺要是想用就到我這裏來用，那些個小人總管不到我府裏用什麼東西吧！”
宸華聽歐陽諾剛才的話覺得很是有理，而且他剛才一直稱呼自己王爺，也是為了提醒自己這個。其實說的也是，歐陽諾就算與自己交好，但是他府裏的事情自己和西楚、以及那些個外人都不用管，也管不著。
“人生在世，總要活得舒服一點，莫要為了所謂的一些流言大義，就苛待自己。像西楚你，身體不好就應該好好進補、凡事都要為自己的身體考慮，該用的用，該花的花，身子好了一切才有指望。”歐陽諾微笑著望著西楚。
西楚低垂眼睫也淡淡笑了，暗想自己身為宸華的幕僚，而宸華身為安定王，一舉一動都要被人監視著，哪裏敢像歐陽諾那般的隨意享用，但是歐陽諾的最後一句話卻很是在理，身子好了一切才有指望。
歐陽諾心思何等的聰慧看見西楚這樣當然猜的到他心中想了些什麼，於是又緩緩開口說：“你們在自己府中不好享受，那便到我府中享受吧，這樣就不會落人口實了。”
“對！我們也不必拘泥與小節，畢竟歐陽和我們的關係不為旁人所知，就是為旁人所知也無妨，我們並無做什麼有悖法紀之事，不會被那些小人抓住把柄的。你就且寬寬心吧，看，你在這鍾靈毓秀的山澗小築裏住了些時日，精神漸長，麵色也好多了。”
宸華一邊說，一邊拿起酒杯對著歐陽諾和西楚說道：“難得今日有寒玉酒器次等的好物，不如我們三個一起喝吧？”
但是話才說道一半，被兩雙美目涼涼的視線一瞪，頓時晶晶亮、透心涼！不用寒玉酒器，酒喝著都覺得涼的能讓人打寒顫，為掩尷尬隻好灌了一杯，不曾想卻一下嗆到了，猛烈的咳了起來，身後侍女趕忙給他順氣。
歐陽諾和西楚卻一下被都笑了，解氣的說：“叫你拿我們開玩笑，明知道我不勝酒力，西楚不能喝酒，卻故意來饞我們，活該！”
“不錯，當真活該！”
三人笑做一團，好不祥和。
三人笑了一陣，又開始說笑了，正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匆跑來，身後還帶著一個，西楚和宸華一眼是自己府中的下人。
那人到了便伏在宸華耳邊嘀咕了好一陣，宸華聽後臉色大變，先打發那人回去，看著西楚欲說不說。歐陽諾頓時明白不是能輕易示人的事，揮退了所有的下人，輕聲問：“我可要回避？”
“不必，隻是今日之事先不能傳揚出去。”宸華鄭重其事，歐陽諾忙答應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這樣惹你慌張，可是朝上出事了？”西楚很少見自家好友這般驚慌，不由也擔心起來。
宸華示意兩人靠近些，然後才輕聲說：“今日宮中有兩個太監發現出了……天花！”
“什麼！？”歐陽諾和西楚一齊驚叫，他們何嚐不知道天花的厲害，一旦染上幾乎是必死無疑，縱然有人活命也會瞎目毀容，是一種令人談之色變的疫病！
西楚握緊拳頭輕聲問：“怎麼會呢，天花已經好幾年沒有犯過了，這次……這次怎麼……”
“可能是大旱後出現的，每每又大旱或是大澇，之後總會出現瘟疫，隻是天花幾年都沒有大規模的傳染過了……這次的事情最怕的就是大規模在京都，甚至日向各地爆發！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日向隻怕會十不存一，遍地死屍了……“歐陽諾對著天花也是記憶猶新，他有一個幼弟比他小兩歲，在十歲那年得過天花，幸好命大福大，即保住了性命也沒有瞎目毀容，但是幾次徘徊於生死邊緣。
宸華閉目苦惱的點點頭，今年多災，才好容易過了大旱，卻有來了天花！流年不利！
“隻是如今還不能確定，天花是否會大規模傳染，父王恐傳到民間引起恐慌，所以命人絕對不能外泄此事。隻命我們晚上去宮中一同商討，到底應該如何。”
西楚拿起桌上的茶杯想喝一口茶，但是因為手有些顫就放棄了，他輕聲說：“宸華，這次的天花隻怕不會是一兩人，宮中都已經開始傳染，何況民間！天花起初的症狀與普通高燒無異，三至五後才會出現明顯的症狀，通常孩子最容易感染，那些窮人家的孩子要是發燒那裏回去看大夫呢？”
“不錯，要是不盡早告知大家，隻怕會形成更為可怕的後果。現在能做的就是讓百姓一同預防抵抗天花，叫那些醫官們先查閱醫書古籍，找出那些預防的方法來，不管有用沒用先公布出來，隻要一個方法對了，救了一條性命也是好的!”
宸華點頭稱是，對著西楚說：“你身子弱，先留在歐陽這裏吧，我先回去有事再派人來叫你。”又對歐陽諾叮囑：“一切小心為上，叫小夏多注意著些，西楚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西楚的。”
“不止西楚，也要好好照顧你自己，雖然天花多感染的是孩子，但是也有大人感染的，一定要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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