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71 更新時間：12-06-29 20:05
《第三十四章（下）》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忘川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五感剝奪是運用自身的氣場和網球結合，給予別人壓力，並進而奪取對手的感官能力──那麼難道幸村自己不會出現五感消失的狀況嗎？能力的「反噬」是否存在呢？
天衣無縫既然是一種心態、領悟而產生出來的境界，那麼它本身應該也是十分純粹而簡單的存在──不是一個「招式」，而是一種「層級」。
幸村的網球是單純的。
在這個前提之下，幸村的網球難道不能算是另類的「天衣無縫」嗎？一個不能真正麵對網球本質的人，能夠利用網球操縱別人的感官知覺──能夠使用出「五感剝奪」嗎？
天衣無縫是網球的本質。
五感是人類的本質。
正因為進入了天衣無縫的境界，所以能夠更直接的接觸網球的核心，也更能夠藉此來破壞另一個人的本質──五感。
就如同萬物的本源，其實是相通的。
不二很快便領會忘川的意思。而且這套邏輯也可以很輕易的解釋之前越前能打敗幸村的原因。
隻是長期接觸網球的他，很難接受這種新興的想法。
「可是可是，幸村身邊都沒有亮晶晶的啊。」菊丸有些搞迷糊了。但是憑藉著長期的觀察法──也就是深遭氣場變化來判定境界，幸村明顯就是連無我都沒有使出來，又怎麼可能是正在使用最強大的「天衣無縫」呢？
忘川搖了搖頭，說到：「我接觸這些東西的時間不長，剛剛也隻是我的一點想法。」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但是境界的判定，真的隻是用外顯法嗎？有沒有可能……是看不見的東西？」
不二這回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有啊，用外顯法也看得出來。」
他以手指了指周圍，認真的、一字一句清楚地說到……
「就在我們身邊，不是嗎？」
忘川突然想起剛剛那陣不舒服的感覺：好像無法呼吸一樣。
「是氣場的改變。」忘川領會到不二的意思，恍然大悟的說：
「幸村的氣場其實有改變，但我們都隻把它當作『五感剝奪』的開始，而沒有察覺到那可能就是『天衣無縫』。」
「很像。」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插入眾人的討論。
忘川看過去，便看見了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越前。他的表情沒甚麼起伏，隻是平靜地敘述道：「老爸之後有跟我分析我的天衣無縫，他說……」
「喂、小子，你可能要去跟那個立海大的少年磕頭致謝了。」那個老頭隔著球網，用球拍拍拍越前的頭。一改平時嘻笑的嘴臉，認真地說到：「是他的五感剝奪讓你提早進入天衣無縫的。」
越前不說話，隻是用自己的球拍把頭上的障礙揮掉。
「天衣無縫剛開始，便是要先『回歸』，反思自己的網球吶……」
就在場邊的人討論著這個話題時，場上的比賽已經進行到四比三了，手塚領先。但是這局四十比三十，幸村領先，隻差一球便能扳回一城。
此局是幸村的發球局。
「吶，手塚。」幸村掂著球，突然收起，將球握在手中。「我很感謝你們青學的那個孩子。」
手塚不說話，在球場上的他，隻專注於網球，比平時更加寡言。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沒辦法真的認識網球，也可能還不知道我所掌握的是什麼樣的存在。」幸村依然笑著，笑得如此從容，笑得如此自信。
他說：「隻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手塚輕點頭。
他了解這件事情，在領悟了天衣無縫之後，他就了解到了那場比賽的真相──也同時隱隱猜測到五感剝奪的原理。
然而一切都隻是猜測，如果要證實這個猜測，唯一的途徑便是……
「來吧，接下來比賽才真正開始。」
──五感、剝奪。
真相其實很簡單，答案一直都放在那裡，隻是沒有人察覺……或者是，沒有人願意去猜想那個可能性。
「五感剝奪，本身就是天衣無縫。」越前淡淡的說道，絲毫不顧身遭那些人錯愕的表情。
忘川點點頭，表示了解，因為這也是他剛剛猜測的。
就像是如果要領會無我境界，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同樣運用無我去「刺激」他。如果這個人有學會無我的資質，也就是那份「超越極限」的心態，那麼便能學會何謂無我境界。
那麼天衣無縫其實也是一樣的。
當人接受到類似的刺激，或者說是讓你擁有一個接觸天衣無縫的機會，那麼就有可能能藉此領悟。
正因為接受五感剝奪的洗禮，再加上父親的提醒，越前才能早一步進入到那個網球的最高殿堂。
在失去五感的過程中，越前失去了所謂的「原始能力」……那麼，這不也就是另一種層麵上的「回歸」嗎？回歸初始！在一個甚麼也沒有的黑暗中，思考著的不是「天衣無縫是甚麼」，而是「網球」本身。脫去招式的外衣，脫去力量的包裝──在五感剝奪的情況下，反而藉此進入天衣無縫的境界！
那麼，五感剝奪是什麼？
其實，幸村原本也不知道。
他隻是希望可以盡心的打網球，他隻是想要在球場上建立絕對的勝利，他隻是……揮動拍子，然後希望可以有一場很棒的比賽。
幸村可以感覺到有一種力量從體內湧出，也可以感受到對手的恐懼是什麼──為什麼要恐懼呢？打網球不就是這樣嗎？有輸有贏。
如果說網球會令你恐懼的話，那麼、就不要打就好了。
五感剝奪便是在那個時候練成的。
感覺恍恍惚惚的，每一次的擊球都不是出自於思考，而是本能。
沒有任何原因和根據，幸村就是知道球要往哪邊打。
一直到對手出現五感暫失的狀況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的網球原來還可以做到這種程度──還是說，其實是自己侷限了網球的可能性？
於是，幸村開始研究如何掌握那種徒若其來的直覺。
最後的最後……「神之子幸村精市」，這個稱呼不脛而走。
幸村開始了解，原來自己使用的招式，會讓對手產生「易普」。但是這招看似強大的「五感剝奪」其實很不穩定──如果遇到了不會產生恐懼的選手呢？或者是易普的產生時間過長，又要怎麼辦呢？
在和越前的比賽中，他真的遇到了正麵破解五感剝奪的存在──天衣無縫。
他輸了比賽，卻贏得了未來的自己。
突然間發現，自己把手中的網球視為一種「招式」，而沒有真正去正視它的存在。所以在那場失利中，幸村回過頭來審視自己的網球，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手中握著的，不是一個「很強的招式」，而是……
若說千錘百鍊的極限是有意識的操控無我境界的強大爆發力，而手塚區是完善百鍊的存在；那五感剝奪便是支配天衣無縫的招式！
一開始的五感剝奪是被動技，若對手沒有恐懼感，那易普就不存在。但之後的五感剝奪卻是主動技：幸村已經掌控了此昭示的原理和過程，進一步的從「由易普控製對手」，到「由氣場變化操控五感」──跳過了心理層麵，直接攻擊對手的生理技能。而這，便是運用「支配天衣無縫」才能到達的境界！
天衣無縫可以提升自身的能力，並將其發揮到最大值。五感剝奪則是逆其道而行，將對手的感官能力「取走」。
然而，當進化過的五感剝奪，遇上堪稱完美的天衣無縫……不、該說是：當純粹的天衣無縫，敵上如鏡麵般相反存在的另一個天衣無縫──手塚啊手塚，麵對神之子，你會怎麼做呢？
「就讓實力來說話吧！」越前琥珀色的眼睛閃爍著精光，眼也不眨地看著比賽的進行。他可以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很強！場上的人都是強手！
隻是看著他們的比賽，就不由得興奮了起來。全身的好戰細胞都在叫囂，渴望著一場痛快如斯的比賽！
「五感剝奪已經開始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自後方傳來。忘川不必回頭，便知道那是不知道何時來到這邊的立海軍師──柳蓮二。
「柳，你不去那邊？」抬頭示意他對麵球場外邊，聚集了絕大多數立海成員的地方。
「這邊……有我想要的數據。」
很有可能便是被當作數據的某位人士抬頭瞪了眼柳，壓低了帽子，呿了一聲。
照理說：五感剝奪已經開始了，但是場上的手塚依然從容地回擊著每一個來球，甚至還能打出相當刁鑽的回球。
「怎麼可能？難不成五感剝奪對那傢夥沒有用嗎？」場外傳出驚呼聲。
比起圍觀眾人的驚訝，忘川卻覺得理當如此。
沒有任何理由的信任，隻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手塚，不會輸。
他不會輸。他是王者、他是傳奇、他是──手塚國光，他是為了網球而生的男子。當他站在網球場上，看著他堅定而冷靜的臉龐，以及那一絲不苟的回球，就會相信：他不會輸。
「忘川好像不大驚訝？」不二笑著問道，語氣中有著和忘川表情一樣的平靜。
忘川不大想理這個沒話找話的傢夥……明明他也是一樣，又要問什麼呢？如果手塚這麼簡單就輸了，那這場比賽又怎麼會聚集了這麼多人圍觀？
「比數四比四，幸村領先，交換場地。」
因為手塚一個失誤，球觸網落地，幸村保住了他的發球局。
──這種失誤應該不會出現在這種高水準的比賽的。
「是五感剝奪生效了？」忘川喃喃自語。背後的柳聽到這話，卻是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很早就生效了，幸村的五感剝奪不可能『失效』……隻是手塚有辦法抵抗而已。」
不二接過他的話，接著說：「應該是天衣無縫的氣場可以抵禦五感剝奪。」
「不可能。」身為也會使用天衣無縫的越前否認了這種說法，他皺著眉頭，卻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一直到大家都以為越前不願意解釋原因。而各自重歸各自的討論陣營時，忘川聽到越前以很小的聲音喃喃道：「……部長的五感應該已經消失了。」
正當忘川打算問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手機聲突然響起。
在眾人聚集的目光中，忘川不好意思地歉笑，並稍為遠離熱鬧的場邊，到一旁去接電話。
「喂？這裡是劉，請問是……？」
對方頓了一下，才說道：「嗯哼？你還是沒有把本大爺的手機輸入通訊錄？」
……本大爺？拿起手機看一下，才注意到來電顯示是跡部。
認真一想，忘川也才注意到剛剛在球場邊完全沒有看到跡部的身影──而跡部應該待在Ａ組才是。
「輸入了，隻是沒有注意到來電顯示。」忘川隨口解釋道，並又接著問：「你在哪？怎麼沒在Ａ組看到你？」
電話傳來對方的一聲輕哼，忘川簡直可以想像跡部挑眉外加瞇眼的表情，隻好嗬嗬傻笑兩聲。
「我在主棟的三樓會議室。」跡部開口說道，語氣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命令：「你過來。」
有些不捨地回頭看了眼正在進行的比賽，忘川這回有些不悅地回話：「我正在看Ａ組的比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作者的話－－－
其實３４章有一個番外篇，是另外一個作者寫給我的，但是沒有徵取到她的同意，所以我就不放了。
如果哪天拿到同意，再把番外放上來，她寫得很萌喔=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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