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0 更新時間：12-03-12 19:36
回想一下當初成親的場景，現在都覺得好像在做夢，一點兒真實感都沒有，從頭到尾就是被人牽著走過來走過去的，唯一真實的記憶就是餓得咕嚕嚕直響的肚子了。
“可是我從頭到尾都蓋著紅蓋頭呢呀，就連你的臉都看不到。再說，婚宴請來多少人，我也不可能知道，拜完堂，我不就被送回新房了嗎？你說我能看見什麼？”
又不像我們故鄉的婚禮，新娘子要從頭忙到尾，直忙得暈頭轉向。
“啊…………對啊，我怎麼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我還一直覺得你受委屈了呢！…………不對，那你也是受委屈了，因為沒有獲得足夠的重視。”
由此就能看得出來文澈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他都是站在我的角度上思考問題而得出的結論。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文澈，我並沒有覺得受委屈，隻要你的心裏重視我了，那不必什麼人重視我都來得重要嗎？”
怪不得人常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得到一個有情郎，比得到全世界還要幸福呢。
“行了你們倆，我都快聽不下去了，一大清早的，兩個人都不起床，躺在那兒盡說些讓人肉麻的話，讓不讓別人活了？
趕緊起床梳洗，今天還有一大堆事兒要做呢，明明一個是櫃上的主事，一個是家裏的管事，這都快過年了，你們倆怎麼還是這麼悠閑？”
窗外的探菊已經站了很久了，礙於我們還沒起床，所以不能進來，可是她也在外麵偷聽我們說話很久了。
“聽窗根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菊丫頭，你可要改改這個毛病了！”
正所謂發昏當不了死，真正的年假得過幾天才正式開始呢。
“二公子和二少夫人起來沒有？夫人那邊有急事，著急找你們二位過去呢！！快些吧…………”
窗外驟然想起了端午的聲音，讓我無比懊惱。又來了，這一天得有多少事情要我們去做？
*****
匆匆忙忙來到邵夫人的居所，給她見了禮，卻不見她搭理我們，隻是斜靠在桌子上，一個勁兒地捏著自己的眉心，唉聲歎氣。
“娘，您有什麼事情找我們嗎？”
奇怪，今天為什麼讓文澈跟我一起來找她，而不是讓他直接去櫃上？
“老爺來信了，你自己看看吧。”
端午從桌子上拿起一封信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打開信仔細一看，才知道大事不好了。
邵老爺在信中提到，他今年不回來過年了。
因為京城的柳家出了事情，有人在皇帝麵前參奏柳家，說他們貪贓枉法，害死人命，種種罪狀列舉了十條之多，一直都是名門望族的柳家一下子陷入了被動的局麵。
邵家和柳家是世交，各種方麵的牽扯頗多，如果柳家大事不好了，說不定就會有哪件事連累到邵家，所以邵家不能獨善其身，邵老爺在京城幫助柳家聯絡人脈，想辦法幫助他們。
為了盡量避免柳家出事連累到柳家的兩位小姐，邵老爺和柳家老爺共同決定，讓兩位柳小姐盡快完婚，柳大小姐嫁與文澈做妾，柳二小姐嫁與邵文澄為妻。
隻有讓兩位小姐盡快入籍邵家，從柳家除名，才能避免遇到‘誅九族’這樣的連坐刑罰的時候幸免於難。
換句話說，我們家文澈要納妾了，要娶的人就是柳家大小姐柳蕊沁。
此時此刻，我的心裏是何等的五味陳雜。
“我不答應！！邵家一向沒有納妾的習慣，為什麼我要納妾，這樣做對不起紅菱啊！”
文澈一聽說要讓他納妾，首先就不答應了。
“這是你爹的意思，是父母之命，你哪裏有反對的餘地？好了，這兒沒你的事兒了，你趕緊到櫃上去，做你的正事吧！”
讓柳蕊沁嫁給文澈，邵夫人也是一肚子的不滿意，這本來是她千辛萬苦為自己兒子挑選的兒媳婦。
現在，兒子下落不明，預定好的兒媳婦又要嫁給別人，讓她怎麼能夠接受這樣的現實呢？
但是，轉念想想，柳家壞事了，這樣的媳婦若是娶進門，說不好會連累自己的兒子。若是嫁給文澈做妾，反而會在很多方麵比較好處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一想到這兒，邵夫人的心裏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文澈，你先去櫃上，等晚上咱們回家，我在跟你說這件事，好不好？”
我知道，邵老爺既然決定要留在京城幫助柳家，連過年都不能回來，那就說明這件事真的很嚴重了。
我可以理解柳家老爺急切地想保護柳家兩位小姐的心情，這所謂的納妾也隻是權宜之計而已，誰讓邵文清現在不在家，不能跟柳蕊沁履行婚約呢。
“菱兒，你是正妻，這件事你不答應，娘就不能硬是把柳大小姐塞給我。所以，你千萬不能答應啊！”
不能答應？搞不好婚事還要我去操辦呢，哪兒是他想得那麼簡單的。
“好好，我不答應，不答應行了吧？你快去櫃上吧，別讓人家都等著你。”
不把文澈攆走，接下來的事兒就沒法辦。
“那我真的走了，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啊…………”
文澈被我推出門去，一邊往外走，還一邊不放心地回頭囑咐我。
“知道啦…………”
我從現在開始，就應該好好想想晚上回去要怎麼對付他，真是麻煩得很。
“文澈媳婦，我知道你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這件事，事出突然，咱們在家也隻能照著老爺的吩咐去辦。
好在柳家的兩位小姐現在還都不滿十五歲，即便是成親，也不能圓房。你們先把這婚事辦了，然後圓房的事情，以後再議就可以了。
咱們家老爺一向是重情重義的人，他和柳家老爺年輕的時候就是摯友，現在朋友有難，他不可能不幫。
我現在隻擔心他隨便參與這件事，會連累自身，成親什麼的，我反倒不在乎了。要是我的清兒在，說不定還能攔著點兒他爹，可是現在…………唉…………
紅菱，你是個懂事的孩子，這些日子管家也管得不錯，籌辦婚事，就交給你了，現在也不敢說委屈不委屈那兩位小姐了，一切從簡辦理就行了。
除夕之前，一定要把這件事辦好，知道了嗎？”
除夕之前？那也就剩下不到五天的時間了，真是緊張啊。這個邵夫人，用著我時就使勁誇我，也不想想前些天說讓我不要妄想染指邵家的人是誰。
“娘，紅菱有一事，不知該怎麼辦。”
我們家文澈是比較容易搞定的，可是卻也有不好搞定的人存在啊。
“有什麼事，你盡管說好了。”
邵夫人滿臉憔悴地閉上了眼睛。
“娘，這文澄兄弟剛剛迎娶了姑母的大女兒琳雪為妻，現在老爺信上又說要讓他娶柳二小姐為妻，這……文澄兄弟也不能一個人娶兩個正妻啊，這事兒嗎，姑母大人能答應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邵夫人是怎麼答應邵文澄娶宋琳雪這件事的，宋夫人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看家本事，把邵夫人鬧的不行，這才不得已答應下來。
若是讓柳二小姐為正妻，宋琳雪為妾，那宋夫人不鬧翻天才怪呢，那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我之所以把這件事提了出來，就是為了讓宋夫人鬧的時候，不找我的麻煩，讓我清清靜靜地袖手旁觀。
“你不說，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真是，我一見了老爺這封信，心裏亂得很，把什麼都給忘了，還多虧你提醒我。
嗯，還是讓柳二小姐為妾吧。她們的父親著急讓她們成親，也顧不得許多了，這信要是早兩天到，也就沒有這麼多是非了。
我會寫信告訴老爺文澄已經率先娶了琳雪為妻，讓柳二小姐為妾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就準備兩場納妾的儀式就可以了。”
邵文澄這個植物人，也不知道走得什麼桃花運，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就娶了一妻一妾進門，身邊還有一個一往情深的公狐狸守著他。
唯獨可憐了我們家公狐狸，將來若是邵文澄醒了，麵對這種局麵，要讓我們家狐狸何去何從呢？
“是，媳婦知道了，那麼，媳婦就暫先告退了。”
邵夫人朝我擺擺手，允許我退下。
我走出了邵夫人的居所，可是心裏卻並不平靜。
不管文澈對柳蕊沁動不動心，納妾進門本來就是在我們之間橫插進一個人來，將來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處理上，我必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而且…………
我的頭好疼，自從剛才出了邵夫人的房間，我的身後就一直跟著一個散發這無比怨氣的家夥——端午。
想來她是不會放過柳蕊沁了，何況現在她也在我們的院子裏住著，隻要文澈把柳蕊沁娶進門，她勢必要大鬧一場了。
而且端午現在完全不避諱我，在我的麵前直接擺出了‘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架勢來，你這是在向我挑釁嗎？
老天爺啊，我想要過個安靜日子怎麼就這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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