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86 更新時間：12-12-03 16:26
“如果你真的是大祭司，那麼能不能請你回答我，你不是生病了嗎？你先前為什麼會忽然失蹤？又為什麼要綁架我和聽兒？又為了什麼要將我帶到這裏來？”鎮定下來的清秀女子冷冷的問。
莫迅被問得眉頭一蹙，“本祭司根本就沒有生病，那隻不過是城主大人為了將我從祭司那個位子上扯下來，好光明正大的圈禁折磨找的理由而已。”
“圈禁？折磨？”蘭英怎麼也沒有預料到有答案，不由的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莫迅卻笑了一聲：“夫人不知道城主大人這樣對我的理由是吧？恐怕連城主大人會這樣的恨我也是不知道的吧？嗬嗬，如果不是這忽然的圈禁，本祭司自己也不知道了。”
隻以為自己神聖高潔，受族人尊敬愛戴。
蘭英的眸子卻忽然黯淡下來，“是因為……你當初預言聽兒是白虎星降世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看來夫人也察覺到了，沒錯，就是因為小小姐的緣故，本祭司同城主大人才會變成這樣勢同水火的局勢。”莫迅平靜的說到。
靜默在皆是沉默不語的兩人之間流轉。
許久，蘭英才抬頭看向莫迅，“那祭司大人當初，為何斷言聽兒就是白虎星了？”
聞言，莫迅先是一愣，隨即露出笑容，“按照書上所言以及當日的天象，小小姐的確是白虎星命格，這一生注定是要克盡身邊親近之人的，我同小小姐無冤無仇的，又何必去胡謅些話來害她那麼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頭。”
說完又笑了一下，那笑容在這慘白的雪光的照耀下，竟然有種莫名的慘烈感。
“所以，你說的是實話，隻是城主大人不願意相信，執意認為是你有意要傷害聽兒，所以才處心積慮的設了這麼一個局，就為替聽兒報仇？”反應極快的將自己所知道的與剛剛莫迅所說的話結合起來，蘭英說出了自己所推斷出的事實的真相。
“夫人可知為什麼會有傳言說城主大人弑父殺兄的？”問著這些話的莫迅的臉上，始終是一副神秘的表情。
“不可能。”蘭英直覺的反駁。
“的確不可能，城主大人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那夫人可知老城主還有大少爺是怎樣死的？”莫迅微微一笑，又問。
蘭英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沒有回答莫迅的問題。
“看來夫人方才就醒了，自然也聽到了莫簡說的那些話了。”莫迅歎息一聲，嘴角卻彎出淡淡的弧度。
“他說的，全是事實？”蘭英頓了一下，終於是問出了在自己心中繚繞了許久的疑問。
“據我所知，莫簡說的雖然不全對，但是離事實也不遠。”莫迅眯了眯眼，回答。
聽到答案的蘭英渾身一顫，臉色刷的白了下來。
“老城主那夜心情極好，才會想要帶著小小姐外出逛街，卻不料除夕夜街上人群擁擠，小小姐又執意要吃糖葫蘆，城主大人不忍心拒絕小小姐的要求，抱著小小姐又不好擠到那賣糖葫蘆的小販麵前，便將小小姐放在了街邊靠牆角的地方，想著自己一個人去買糖葫蘆回來會快些，臨去前特意囑咐小小姐在原地等他，莫要亂跑。”回憶起從前的事情來，莫迅的眼神有些悠遠起來。
“不料當老城主好不容易從擁擠的人群中將那糖葫蘆買回來時，小小姐卻已經不在那個牆角了，以為小小姐貪玩的跑到別處的老城主忙在四處找了起來，可是街上那麼多人，要找小小姐那麼一丁點大的小孩子真的如大海撈針一般的難。當夜便下起了雪，小小姐是第二日黎明時分才被找回來的，當日便發起了高熱，小小姐便是從那時開始失聰的。”
蘭英在中年男子這悠遠的語氣中陷入了那片回憶之中。
寒冷徹骨的雪夜裏。
身材肥胖的臃腫男子坐在椅子上，在書房裏如黃豆一般的燭光裏看著已經在自己桌上積累了好些日子的信冊。
“嘎吱。”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
肥胖男子抬起頭看去，秀美的婦人冷著臉拎著裙擺跨進了書房，然後在男子的注視下緩緩將書房的門給關上。
“夫人，你怎麼來了？”似乎對於婦人的到來覺得很是驚訝一般，男子瞠大了自己被臉上的肥肉擠得眯成了一條線的眼睛，訝異的問。
“我有事和你說。”婦人卻像是沒有看到他的驚訝一般，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從驚訝中緩過神來的男子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夫人想說什麼？”殷切的問。
“你為什麼要將聽兒獨自丟在大街上？她還那麼小，你怎麼忍心？”婦人才開口，眼角便已經忍不住落下淚來。
男子眉頭一皺，先前還有些愉悅的表情霎時全都消失不見，“什麼聽兒，她叫莫鳶，說了這麼多遍了你還是記不住，還有，我又不是故意將她弄丟的，是她自己不聽話，不聽我的囑咐到處亂跑，而且，後來不是已經找回來了嗎？為了她的事，我已經耽誤了好幾日的公事了，現在正是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你不能幫忙也就算了，還盡在這裏添亂。”
“我添亂，你知不知道聽兒她聽不見了啊？她才六歲啊，現在就聽不見了，你要她以後可怎麼辦才好？”婦人哭著大吼。
“聽不見就聽不見了，還能怎麼樣？反正她已經同寒舉定了親，也不怕變成聾子了嫁不出去。”被婦人的哭聲給弄的極度煩躁的男子也忍不住跟著大吼。
“莫渭你……你好狠的心啊。”訝異的看了男子一眼，婦人才指著他罵道。
“我怎麼狠心了？我對那災星還不夠好嗎？這麼多年來好吃好喝的供著，在袁兄麵前為她說盡了好話，才為她求來了這麼好的一門親事，我哪裏對不住她了？”莫渭拍了一下自己的桌麵，厲聲反問。
“你……你還好意思說你對聽兒好？她一出生你便聽信大祭司的話，相信她是會給人帶來厄運的災星所以對她不聞不問，薔兒明明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掉下池塘淹死的，你們就非要將這個罪名強加到她頭上，妄斐生性驕縱你我也不是不知道，切玉救妹心切砍下了他的一條手臂，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我這個做娘親的都不說什麼了，你們為什麼就是要緊緊的揪著不放，害怕被她身上所謂的災禍之力連累所以將她軟禁在月光塔下那個常年不見天日的石室之中，我可憐的聽兒啊，當時才四歲，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有做就被強安上了如此多的罪名，你是她的父王啊，你不但不幫她，竟然還想要將她扔在冰天雪地裏任她自生自滅。”婦人同樣不甘示弱的哭著數落起男子的不是。
“你胡說什麼？大祭司說她是災星，為了我族人的安危。我自然是要將她隔離起來才好。況且，我哪有想要將她扔在雪地裏自生自滅的？”不想自己一向正直的形象就這樣被汙蔑的男子連忙臉紅脖子粗的為自己辯解。
“沒有，你敢說你不是因為袁城主那日白日裏說了一句若是寒舉有什麼不測不會放過你你才會對聽兒起了殺心，不想叫他人覺得你殘忍才故意上演了這一出走丟的戲的？就是怕聽兒的災禍之力會傷害到寒舉，袁城主會對你不利？”婦人卻忽然止了眼淚，直直的盯著男子問。
哭得通紅的眼睛裏帶著幾絲悲戚。
男子臉色一沉，“你偷聽我們說話？”
“敢這樣做還不敢叫人知道嗎？”婦人昂起了下巴，冷聲問。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的確是故意的，我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叫我們全族人跟著她陷入險境之中。你知道天光城是四城之中實力最強的，又與王室是姻親，寒舉深得聖上還有聖後娘娘的喜愛，若真是因為聽兒有什麼不測，隻怕袁城主會叫我全族上下跟著一起陪葬。”男子肅了容顏，道出自己之所以那樣做的原委。
婦人見男子終於承認，臉上卻沒有絲毫高興的顏色，“所以，在你看來，聽兒也不過就是一顆災星而已是吧？為了那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災禍之力，你決定要犧牲她，為你在袁城主麵前爭取最後一點利益是吧？”
抿了抿唇，男子才一臉沉重的開口：“慶輝，你應該知道，南蠻如今蠢蠢欲動，我們需要袁家的財力支持才能叫戰士們能夠吃飽穿暖的上戰場，要不然，一旦開戰，我有鬲一族必敗無疑。”
婦人卻隻是搖著頭往後退了幾步，“我不知道這些，我隻知道，我的聽兒因為你這些莫名奇妙的理由，再也聽不見了，你可以犧牲她這一次，自然可以再犧牲她一次，可是我的聽兒何其無辜，我實在是不忍心，叫她再受這樣的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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