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66 更新時間：12-12-03 15:49
“哥哥，你今天怎麼穿起紅色來了？你不是一向隻喜歡穿白色的嗎？”小小的女孩子剛剛睡醒，迷茫的看著一身紅衣的兄長。
紅衣的少年揚起疲倦的笑容剛要回答，卻被屋外忽然傳來的喧囂聲給打斷。
“二少爺，二少爺，不好了，不好了。”仆侍大呼小叫著撞開了房門，撲倒在冰涼的地上，臉上全是驚慌失措。
皺眉，少年蒼白著臉問道：“怎麼了？”
“城主大人被人刺死在書房裏了，還有……還有夫人，夫人也投井自盡了。”勉強說完這些，仆侍便就著趴在地上的姿勢大聲痛哭起來。
少年臉色一開始神色尚還正常，在聽到後麵的時候卻明顯的一怔，神情出現一小會的茫然。
“你說什麼？我娘怎麼了？”瞪大了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眸，少年忽的向著那趴在地上的仆侍大跨了兩步，隨即停住不敢置信的問。
“今晨廚娘打水的時候便發現夫人溺在後院的井裏了，叫了侍從打撈上來時發現身體都已經泡得有些浮腫了，想是昨夜便溺了的。”仆侍邊哭邊回答著。
原本就蒼白的臉龐瞬間白的透明，少年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哥哥，娘娘怎麼了嗎？”稚嫩的聲音拉回少年混亂不堪的思緒，少年回頭看向小小的身子幾乎被淹沒在被子中的小女孩，神情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即在對上女孩子那疑惑的目光時才記起女孩子因為高燒而導致下降的聽力或許根本就沒有在這一片混亂中聽清楚他和仆侍的對話。
鎮定下了心神，少年勉強擠出笑容靠近女孩子的耳邊：“沒事，娘娘隻是生病了，暫時不能來看聽兒了，所以叫聽兒好好休息養傷，等娘娘病好了就來看聽兒。”
“哦，那他在哭什麼？”聽了兄長的解釋，小女孩疑惑的問了下一個問題。
“是父王？出事了麼？我昨晚有看到父王……”小女孩子想起昨夜兄長那被紅色覆蓋了的白衣，有些惶恐的止住了聲音。
“小小姐有昨晚有看到什麼嗎”仆侍耳尖的聽到小女孩未盡的話語，激動的抬頭問道，聲音之大即使是聽力受損嚴重的小女孩也聽到了。
小小的身子明顯瑟縮了下，小女孩搖了搖自己小小的腦袋：“沒有，我什麼也沒看到。”
不能說，也許，說不定，會給哥哥帶來麻煩。
盡管還不是很明白事情的原委，小女孩卻不敢輕易的將自己看到的東西告訴其他人。
“小小姐，城主大人昨夜被人刺死在書房之中了，現在正在查找凶手刺客，你昨夜若是看見什麼的話就不應該隱瞞。”仆侍見小女孩明顯有所隱瞞的表情，也忘記了自己前麵還趴在地上大哭，站起來憤怒的指責道。
害怕的閉上自己的眼睛，小女孩將臉埋在被子裏大喊：“聽兒什麼也沒有看到，聽兒什麼也不知道。”
沒有及時阻止的少年瞪了那仆侍一眼：“你沒有聽到小姐說的話嗎？這樣跟小姐說話，是不是不想活了？”
終於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語氣有多不敬的仆侍嚇得立馬跪趴在地上，“小的該死，請二少爺，小小姐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的無心之失。小的隻是以為小小姐有看到刺殺城主大人的刺客或者知道些什麼，才會那樣激動的，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一麵用力的磕著頭請罪，一麵慌張的解釋著。
“滾出去，聽兒乖，哥哥有點事先出去一下，等會就回來陪你，好不好？”怒極的將仆侍喉了出去，少年壓抑住自己滿心的焦慮與恐慌柔聲哄著小女孩。
大約聽到一些片段話語的小女孩就著腦袋埋在被子裏的姿勢點了點頭。
少年便飛快的奔了出去。
急急離去的少年沒有看到小女孩緩緩抬起了臉來，然後晃晃悠悠的下了床，赤著小腳丫子跟在他的身後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水井邊上用白布蓋著的已經冰冷的屍體，幾名侍女跪在屍體邊上低聲的抽泣著。
小女孩藏在花園的假山後麵，偷偷的看著不遠處的情景，她認得，那是幾個哭泣的侍女是經常跟在自己娘娘身邊的幾個姐姐。
紅衣的少年蹲在那被白布覆蓋的屍體邊上，神情空洞麻木。
邊上隨行的大管家不停的在說著要徹查真凶的話語，紅衣少年卻恍若未聞般隻是伸手掀開那白色的布的一角然後迅速蓋上，隨即站起了身。
“來人，準備靈柩，明日便運送城主大人和夫人回未明城。”少年冷冷的吩咐著。
大管家臉色一變：“二少爺怎能如此草率決定，竟然連真凶都不曾找出便要回去？”
少年卻隻是淡淡的看了大管家一眼，“沒有真凶。”
“什麼？”大管家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原本還有些喧嘩的花園因為少年的這句話也安靜下來。
“沒有真凶，娘親同父王吵架，一時想不開才投井自盡的。”少年重又說了一次。
“是哦，前些天夫人因為小小姐的事同城主大人嘔了好幾天的氣。好像昨晚還同城主大人大吵了一架……”
“昨晚夫人我好像看到夫人和城主大人在書房發生爭執來著，後來夫人還哭著跑了出來。”
“都是小小姐這個災星害的，夫人同城主原本一直感情和睦，要不是因為小小姐兩人怎麼會吵架……”
“那城主大人了？城主大人可是有人用利劍刺穿了心髒死的，這總有真凶了吧？”大管家見所有人都已經認同了少年關於夫人之死沒有真凶的理由。又不依不饒的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莫簡！”喊著大管家的名字，紅衣少年的臉上卻依舊是平靜的的過分。
莫簡隻覺隻覺頭皮一麻，一口氣便卡在了喉嚨口。
沒一會便臉紅脖子粗起來：“二少爺不肯追查，是因為心虛嗎？你別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昨晚我可是什麼都看見了。”
鳳目一眯掩住幾縷驚惶：“昨晚？你看見什麼了？”
“三更的時候，我看到二少爺從城主大人的書房出來，手裏還拿了二少爺的那把貪狼劍。”得意的說出自己半夜小解時無意中看到的情形，莫簡期待著自己會因此立下大功而平步青雲。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紅衣的少年，莫簡忽然又想起什麼，再次開口道：“二少爺不是一向愛穿白衣的嗎？今天怎麼忽然穿起了紅衣，難道……是想掩飾自己滿身的血跡不成？”
惡意的猜測著，莫簡滿意的看著紅衣少年如玉的麵龐因為自己的話語更加慘白。
“這樣說來？莫城主竟是死於切玉的貪狼劍下？”威嚴的嗓音質問，聞訊趕來的天光城城主袁沙攜著自己的長子疾步走近，銳利的眼神盯住麵無血色的莫切玉。
“怎麼可能？二少爺向來對城主大人敬重有加，怎麼會幹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跪在一邊侍女驚訝的反駁。
“是啊是啊。雖然二少爺脾性是有些古怪，但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其他的仆侍以及侍女也紛紛附和道。
“切玉別怪伯父多管閑事，事關你父王的死因，又牽扯到你，我隻能站出來做這個主事人了。”袁沙嚴肅的開口。
紅衣少年抬頭看了袁沙一眼，沒有說話，一邊的莫簡卻迫不及待的應道：“以袁城主同老爺交情，此時當然是應該由袁城主出來主事最為合適。”
點了點頭，袁沙問：“那切玉可以告訴袁伯父，你作夜三更時分在哪裏，在做什麼嗎？”
紅衣少年抿緊了自己的薄唇，一語不發。
靜默在花園之中蔓延開來。
“哥哥……昨晚陪著聽兒講了一夜的故事。”怯怯的聲音在花園中響起，打破了滿園的寂靜。
被白雪覆蓋的假山邊上，小小的白色身影站在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更顯的單薄。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她的時候，小小的身子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害怕，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昨晚，聽兒害怕睡不著，叫哥哥給聽兒講了一晚的故事。”小女孩努力的重申道。
一點一點的將自己昨夜看到的東西從記憶中全部抹去，昨夜，哥哥真的隻是給自己講了一夜的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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