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緣生  第043章 日久見人心,下棋

章節字數:2104  更新時間:12-04-18 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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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每次記憶觸發都要忍受一陣苦楚,阿辛寧當白癡,況且這回的畫麵不與緋莫辛沾邊。翠笛上的靈力分明來自夜落,即是說,笛原為夜落之物,何以到了孟天流手中?不排除相贈的可能,若風鈴和蕭雨關係密切。

    阿辛想起寒筱貞曾告訴她“風鈴就是夜落”,但未提及蕭雨,隻說夜落變成風鈴的由來:被打落神界的邪神,靈魂碎片在二十一世紀重生為風鈴,十八歲回到原世界恢複真身,又破時空禁界重返現代……

    夜落的蹤跡……或許在這裏能找到,邪神與否,非由天定。即使對世人,他塗炭生靈,罪惡滔天,但對她,他是恩義並重的…………

    很難想象,那麼溫柔的人會一夜屠城,對百萬無辜民眾痛下殺手,和麒麟相似的叫人猜不透,看不懂。

    阿辛緩過來,安慰下焦急的兩人,右手扶著前額,問:“小天,那笛子你爹是怎麼得來的?”

    “笛?”小天方醒,立刻返去拾起掉在樹下的長笛,回道,“爹說,是師公所給。”

    “師公?誰?”

    “好像叫什麼……什麼仙人……”

    “白羽仙人。”緋瑔答出。

    “對,是白羽仙人。”小天猛點頭。

    “白羽仙人?”阿辛沉思,那位鶴發童顏者?又疑,“小瑔一直在深宮,也知道外界的事?”

    “……我無意中聽皇叔和崔尚書提過,因其號“仙人”之名,便留意了下。”

    “哦,”緋老爸?孟天流的師父?朝廷命官?真夠牽扯,她凝了小刻,“小天啊,你知道你爹是什麼人嗎?”

    “我爹?普通人啊!”小天規規矩矩道。

    “我意思是,他娶你娘之前什麼身份,幹哪一行的。”

    “不知道。”

    “…………”答得夠麻利,阿辛不再白費力,大概他真不知情,孟天流,有點神秘,換一個問題,“你倆,誰了解白羽仙人的事?”

    兩位小弟一致搖頭。

    “…………”阿辛放棄,拉過小弟們的手,一隻疊在另一隻上麵,言辭懇切,“小天,小瑔,你們兩個都是我弟弟,從今晚的琴韻和笛音中,我聽得出來,你們能像一家人那樣相親相愛。從今往後,小天不再是孤兒,小瑔也不再孤單,有姐姐管你們,你們也要相互扶持,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兄弟兩相視一笑,世間最簡單的幸福,莫過於此。

    “你們三個幹什麼呀?大半夜的吵吵,讓不讓人睡了?”半睡半醒的紫韻披著長發,隨意套件外裳,扶著門邊,打著嗬欠,不滿地發表意見。

    “噗——哈哈哈……”姐弟仨笑歡。

    連著幾日,俱樂部的門檻麵臨踏破的危機,一個個審查忙不過來,阿辛知是暫時的跟風,美食美酒尚不談,有錢人不缺,主要對免費的精神享受和娛樂消遣圖個新奇。她便發話,交得起會費的,照單全收。

    有人不冷靜了,建亭君和小滿君闖進工作室,正碰紫韻向桌對麵跪坐椅中上身半趴桌沿的阿辛請教著什麼。

    “公主!”狹路相逢。

    阿辛叫紫韻出去會兒,以避尷尬。不料小公主下巴一揚,瞟了眼小滿君,趾高氣昂,道:“哼,男人,算個什麼東西。”一扭腰,蝴蝶展翅般飛去。

    “——!!!”兩人狠遭驚天雷。

    “嫂子,你給她灌了什麼毒?”小滿君求教。

    “這麼狠!性情大變,比三少的毒功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建亭君讚歎。

    “關麒麟什麼事?”

    “……我隻知三少是用毒高手,沒想到嫂子更勝一籌。”

    阿辛聯想上次竹淚透露的信息:麒麟用的武器之特殊,隨便什麼拿手裏,統統變成飛刀飛鏢飛針,一顆小棉球都能斷了你經脈啊——全是妥妥的暗器呀嘛又陰又毒,果然“陰毒”!

    他小時候肯定脾氣一等一的差,很喜歡扔東西——鑒定完畢。

    “別管誰毒,進正題。”

    “嫂子,為防萬一我查過了,東方玉的身份果如你推測,有其人。”建亭彙報。

    “還有呢?”

    “俱樂部這幾日勢頭正盛,人多不免雜亂,請嫂子慎行,寧缺毋濫。”小滿進言。

    阿辛靜視桌上沿螺旋曲線排好的玉製骨牌,抬一根食指輕輕碰倒最外圍一張,唇邊一抹彎:“日久見人心。”骨牌挨個兒倒下迅速壓至最裏。

    俱樂部接下來的日子很清閑,會員來去自由,誌同者高談闊論,話投機誌趣合,自然願來此聚會。反之庸碌閑者無事忙,許久未聞新鮮事,也不常走動了,漸生怠倦,想每月交那麼多會費,除了吃吃喝喝,便無其他享樂,不如去醉仙樓與紅綃水閣消遣,要求退出的心聲悄然滋長。

    阿辛對此不聞不問,偷得數日閑,拋下俱樂部去找陸淺下棋,一堆事扔給緋瑔和紫韻兄妹倆,小公主叫屈,辛曰:不幹就回宮去。一張怨聲載道的嘴堵上。

    陸淺暫在一家普通客棧落腳,病好得七七八八了,與阿辛下完一局指導棋,詫然發現她驚人的天賦,教其觀棋譜,竟倒背如流,擺幾局死活棋,不到一盞茶功夫,被她逐一解了。

    遂問她是否學過,曰否。陸淺不信,陪她無讓子再下一局,阿辛中途敗北,鬱鬱然。陸淺歎了又歎:她的棋力實已達六段級別。

    業餘六段?阿辛自行理解。

    陸淺怎麼也不相信她剛接觸圍棋,辛答:隻是記憶力好,計算能力強……以前看別人(楚瀟然)下過,潛移默化。

    陸淺喟然讚譽:奇才中之奇才,照此下去,她完全可參加國手賽——黑馬選手。

    阿辛無這心思,倒冒出一個念頭:既然自己如此之天才,那和昔三少來上一盤……??一局定勝負,早贏早解脫——不能怪她狡詐,隻能怪某隻獸太毒,遙遙甩了罌粟幾條街,毒死個人。

    於是兩人找到練棋的好棋友,日日對弈,探討棋道。在一方黑白天地排兵布陣縱橫捭闔兼修身養性,阿辛著迷了:不比國際象棋無趣。博大精深奧義無窮,她似能感悟楚瀟然追求的哪種心境了,廣博、浩然之氣,容納百川,最解人心、最服人心,他下的不僅是棋,棋局囊括宇宙,宇宙無垠,較量亦為平衡,因透析一切,才作那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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