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02 更新時間：11-11-23 18:03
再後來，她開始有輕微的貧血。漸漸地，這貧血越發嚴重，她已暈倒過好幾次。
4。
夏天終於到了。
女孩子們穿起裙子來。
“阿健。”
早自習前，阿健趴在桌子上補眠。忽聽人叫，抬頭，眼中掠過細微的驚訝。
即便是木訥的阿健，亦發覺今天的司棋看起來是不一樣的。
在憔悴了整整一個月之後，她有了突然的變化。
司棋的頭發沒有束起，隻拿一枚藍色發卡別住斜劉海。臉色幹淨而白，眼睛因瘦而顯得大而無辜。她身上著了一領格子的藍白連身裙，腳下踏著細帶子白涼鞋。
看起來與那些好看的女孩子一樣纖細——或者說，不知不覺間，略胖的司棋也成為一個好看的女孩子。
“哇，司棋，打扮起來好漂亮！”檀柘見了不吝惜誇獎。
司棋嘴角牽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意，卻不回答他，隻是死死盯住阿健。
“……”阿健眼中的驚訝消失，他的神情開始有點困惑一般：“有什麼事情嗎？”
司棋身體晃了晃。
“我困，先睡了。”
司棋高高仰起頭，用一種趾高氣揚又神經質的眼神看著他：“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吧？”這是她第一次給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哦。”他埋頭補眠。
司棋咬住嘴唇，在自己位子上坐下來。菩提雖也想讚兩句，卻也覺出方才對話的不對勁——阿健不傻，為什麼總是這個態度呢？比拒絕更加殘酷。
“菩提，我現在好不好看？”司棋僵硬著臉轉過來問道。
“好……好看。”一月以來，菩提終於清清楚楚見到司棋的整張臉。她是無比蒼白的——大眼睛下是濃濃的烏青，甚至能看到血管的紋路。她的臉上卻沒有少女的活力，滿滿都是頹敗。
看起來……似乎不對勁——不僅僅是身體的虛弱。還有別的……菩提曾經曆過的……
難道是“它們”？
年齡漸長，她的感觸似乎敏感起來。看著司棋的臉色，她覺得“它們”似乎來了。
在她清楚地看到司棋的臉色之後，便感覺到了危機。
這是她第一次產生這樣強烈的預感。
“司棋……你，你最近有沒有什麼……類似，奇怪的人或者事？”她費勁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十四歲……
司棋略帶神經質的眼神中有一絲詫異閃過，旋即又消失了。“沒有。”
“可是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
“可是我好看了很多呢。”
菩提無法否認。原本平凡的司棋，現在看起來已經十分出挑了。
“我會讓阿健在意我的。”
“司棋，我們都才十四歲，還可以算得上是小孩子……”菩提的聲音越來越低。
5。
司棋自信起來。大家都驚訝於這個女孩子忽然的改變——司棋帶著阿健一起吃飯，散步。與許多人懷念的，青澀時的第一次戀愛的經過並無太大差別。
菩提卻覺得越發的不對勁，然而司棋對她的話總是不以為然。不過還好的是，司棋的生活已漸漸趨於正常——雖然阿健對她還是不鹹不淡，但因自信之由，她會對他提出要求，他不會拒絕。
隻是曾經愛笑愛鬧的司棋開始沉默，並且有輕微的神經質。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貧血越發嚴重，但凡集會，必會暈倒。據說也去看過醫生，隻是不見效果，身體還是日漸差下去。
是什麼讓十四歲的女孩子這樣決絕？菩提始終不明白。而阿健的行為，亦不能給予指責。
直至畢業，菩提又有許多際會，甚至在初二結束的暑假，她在永安山的旅行讓她再次與和尚目連見麵，了解到自己身為誌異師，即將得到傳承的宿命。
自此再觀司棋與阿健的事情總算是平靜了。阿健從不拒絕她，她讓他為她帶早餐，一起散步，買飯。但菩提覺她的改變，似乎與“異生”相關。她不說，菩提也無能為力。
“我始終覺得他們還是分開比較好。”菩提曾對檀柘說。
檀柘聳聳肩：“阿健絕不會主動提出來分開的。”
兩人談論時，後座看書的秦履真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6。
初中畢業，菩提順利參加考試。三年來與檀柘關係頗好，她對秦履真感覺亦不瞞他，甚至有時候還讓他告訴她男孩子的癖好，習慣等事。她已把檀柘當做幾乎無話不說好友對待——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與他洞曉了她與異生之間的秘密有關。
畢業考試後，菩提，秦履真，阿健，司棋，成績不錯，繼續在南柯鎮中學高中部上學。想不到的是，分數最高的檀柘竟要去部隊。
菩提不解，向來都是讀書不好的方去當兵？問檀柘，他隻說是自己喜歡。這事情檀柘父母亦是十分不解，玩伴阻撓，最後拗不過他，終於隨他去了。
在檀柘走的前些日子，一行六個關係稍好的人同出去玩。阿健照例和司棋在一起。菩提如尾巴一般跟著檀柘，他要走，她心中到底有些百味陳雜。遊玩地點是距離南柯鎮兩個鍾頭車程的鳳翔山。
鳳翔山風景頗好，左近人家夏日都愛過來納涼。山裏有一條綿延山溝，植物茂盛；中一條水道通過，碧水粼粼，另有許多支流橫斜，雲影魚跡同存，十分愛人。
一行六人坐了竹排，吃了農家飯，其樂融融，又都口徑一致未撩起檀柘將去的惋惜之情，隻是瘋玩，連整日價陰沉沉的司棋亦有了笑容。另拍了好多照片，最後一幀合照，菩提一直保存。
約莫下午四五點鍾，打道回府。返回南柯鎮時，恰是夜飯的點。菩提提議同吃，眾人無異議，隻是商量去哪一家較好。
司棋忽道：“我家左近有一家小店，做的烤串很好，要不要去？”
合計一番，答應了隨她去。
司棋家在南柯鎮南的芍藥路上。芍藥路飯店林立倒罷了，夜間十分熱鬧。一行人跟著司棋走，發現那烤串店卻不在芍藥路，原來在一旁的一條巷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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