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24 更新時間：11-10-27 18:44
我不清楚我與娘親，莫名其妙的，怎會走到這步田地。是她在惱怒我，因受了我的牽連進入了這陰森牢獄？可即便如此，她亦是我嫡親的娘，我們之間，血濃於水，她便那樣演繹一場戲碼，那樣舍得？
我想，事情不會若我想得那樣簡單。
我嘴唇蠕動，想去問。
可我問不出口，亦不敢去問。
我怕知曉那事情的答案，讓我更是心傷。
我們相對，靜默而下，我理過心緒，仿若一切不曾發生一樣。
我依舊昂起頭，保持著微笑，對娘親而道：“娘，為了你的病，無論要薔兒做什麼，薔兒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話落，我看著娘親，靜靜等待，我等待著她告訴我，剛才一切都是假的，她本沒有病。
可是沒有，她隻是躲閃過我的目光，對著我搖頭：“不用，娘親不要薔兒這樣為我！”
她口口聲聲說的是不需要我去為她做任何事，可她的舉動呢？
我轉身，往裏麵而去，蜷縮過自己身軀，撫摸過麵龐上的傷痕，死死盯著娘親的一舉一動。
她依舊不住地哭，淚眼婆娑，時間流水……火焰躍躍，夜已闌珊……而嫣然，沒有再來過；而太醫，亦沒有來過。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我嘴唇一勾，一個輕蔑之笑，笑的人，卻是娘親。
可這樣想著，“哐當”聲響之後我立即起身——莫非，太醫來了？
隻是暗中一點人影，我心頭明了，來人是誰！
側過身，散了發，遮過左邊臉頰，靜待他的靠近。
“紅薔，你沒事吧？”司馬長空急急甩手遣散了獄卒，便趴著欄杆焦急而問。
“我？自是沒事！”我回答著，瞧了眼娘親冷冷道，“但娘親的身子不好，怕是熬不了多久，若二皇子可以的話，請個太醫來幫我娘親來瞧瞧，紅薔感恩不盡！”
“好，我一定盡我所能，紅薔你便是放心吧！”長空點著頭應下，可隨即，話語卻是吞吐了下來，“薔兒……你為何呆那麼遠……你過來……讓我……能不能讓我看看你？”
他的話讓我不由自主又去撫摸被發絲遮去的左邊麵頰，手顫了幾分，往裏更側了些，搖頭間道：“不必了……吧！”
我聽到了一聲遺憾歎息，可長空並沒有強求什麼，隻是道：“知道你沒事就好了，你放心，我盡力會去求父皇的，你肯定會沒事的！還有太醫，我也會盡快請來！”
“不……”娘親在這個時候猛然道，可隻一字，便湮沒了聲響，我循音而去，看她目光怯怯，又憐惜又心疼。
她想說不用，可最後，她還是未將事實說出，隻是歉疚！
但歉疚有什麼用？歉疚能讓我臉頰的傷痕痊愈？歉疚能彌補我心中所傷？
她還是未將一切說出口，那麼我便再繼續陪著她演繹這樣的戲碼。
“謝謝！”我對著長空說出那樣二字，而非說心底之語——太醫，並不需要。
長空對著我的目光戀戀不舍，可我不敢回應，除卻匆匆一瞥，更多時間，我隻是遮了大半容顏，仿佛等待著他離去。
他心中定然以為我那樣姿態是嫌棄，是催促他走，所以他折身……可也就在他轉身的刹那，我終於敢正視，凝望他背影，他一步步地離開，便將我的心一點點的抽空……原來，他的背影，與長天，那樣想象。
可匆忙間，他慌忙轉身，他的舉動讓我立即閃開目光，這個時候，我聽到那太監陰陽怪調的聲響：“皇後娘娘駕到！”
這個天牢，果真算是熱鬧！
而後我便是見到長空與皇後相逢畫麵，我的心高高提起，我不知道皇後在這裏見到長空會有怎樣的冷嘲熱諷，我捂住胸口，隻願他不被責罰。
可皇後又豈會放棄如何一個大好機會，也不急著走來，隻是斜著目光於長空道：“我說二皇子這兩天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忙什麼呢？原來是瞧死囚來著！恩，也該多來瞧瞧，再不瞧，再過兩天，便沒得瞧了！”
那話音不大，但皇後說話，誰敢出聲響，所以一字字皆傳了過來，娘親一聞，全當是真，朝著我走過，抓著我的衣袖，也許是要詢問真假吧，可麵色漲成了潮紅，話似到了唇邊，卻久久不曾出口，也不知她到底葫蘆賣的什麼藥，隻猛然間鬆開了抓著我的手，捂著嘴，又一次，血湧出了掌心，落地。
我呆呆看著這一切，沒有了第一次時的擔心，可眼瞼一垂，眼淚依舊滴落。
這一次，娘親這樣戲，是否要我再次卑躬屈膝，去求那個曾經出言侮辱於她的皇後？
占了幾句口風，皇後終是放過了長空，朝我們款款而來，那錦衣繁華，便將這獄中的陰暗映襯得熠熠生輝。
我跪下間垂頭，不再去望她一眼，也不希望她看到我此時的容顏。
“是不是很好奇本宮今日為何要來？”皇後清了清嗓子，問我。
我便是那樣垂著頭看了看身側與我一樣跪倒於地的娘親，她的手依舊捂著唇，血依舊滴落。我的拳略緊，言：“皇後，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或許我並未按著她的問而答，她有些吃驚，訝異而問。
“我說，皇後娘娘，咱們做個交易，如何？”這一次，我幾乎是咬著牙，一言一頓地說出口。
“哈哈哈，果若是上官馳的女兒，有膽有識！”皇後似乎在讚賞於我，可轉瞬間，凶狠了語氣道，“不過換句話來說，那便是不自量力！你一個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與我堂堂大昌國的皇後談交易？可笑之極！”
她的話也全然不錯，但我也信，我的交易定然能讓她心動，所以我不慌不忙地回應道：“若紅薔沒有猜錯的話，皇後娘娘定然已去過我爹爹的牢獄了，是不是？”
遲疑了很久，她方答：“你又如何知道！”
我怎麼不會知道，我便是知道，才會那樣篤定，皇後斷然會答應我們之間的交易：“與其鏟除，不如收為己用，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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