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之上

番外 情深不壽  第六章

章節字數：2509  更新時間：12-01-01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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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兒，我是不會成親的，不可能！”他重複的強調著，他心中當然明白，隻有和一個有著強大身份的女子成親，才能讓他的地位更加的鞏固，但這同樣意味著，他將會和白莫顏分離。

    白莫顏剛走進長樂宮中，在他還沒有開口前，就聽到司焱這樣的回答，他知道隻要他開口，不管是什麼，司焱總是會為他辦到，他隱約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被司焱可以引導的有些危險。

    那雙如柳葉般的細眉皺了皺，看到司焱負氣的走在矮榻上，惱怒的不知在想些什麼，祥喜將茶端到他麵前，結果被他一手打掉。踹了祥喜一腳，周圍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這個皇太子。

    白莫顏揮了揮手，祥喜立即退了下去，誰不知道這位白公子是司焱的克星。

    白莫顏倒了杯茶，端到司焱麵前。司焱連眼也沒有抬，就揮手打掉了白莫顏手上的茶碗，吼道：“都沒有眼色嗎？難道這宮中就隻有莫顏一個人是你們的主子了！”

    白莫顏退不及，一下子跌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潑在身上，那嬌嫩白皙的手背，燙出了一圈水泡，一雙桃花眼帶著水光的看著司焱。

    一襲白衣散開在地上，僅僅是那一瞬，司焱的心中疼痛的不像樣子。他大吃一驚，才發現是白莫顏在他麵前，一身狼狽。

    他連忙將他扶起來，邊道：“莫兒，有沒有受傷，”看到手背上的紅痕，司焱隻覺得這滾燙的茶水不是潑在了白莫顏身上，而是潑在了他心上，疼痛到幾乎全身都要痙攣起來。

    他的手冰冷，身體比白莫顏還有顫抖，“快來人，人都到哪去了？”大殿中沒有一個宮人，看得出來是白莫顏將他們都支走了。

    他隻能呆呆的握著白莫顏的手，臉上的慌亂掩也掩不住，不知如何是好。這個已經成為皇太子的少年，卻在比他還有小的孩子麵前驚慌失措，他如今還不知道，這樣的心痛代表的是什麼。隻是等他知道時，已經太晚了。

    “焱哥哥，切不可這樣失態。”白莫顏搖了搖頭，讓他平靜下來，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首先要學會的，並不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而是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

    就像是每日的膳食，寬大的桌子上擺著上百道的食物，但是也隻是每樣夾上那麼兩三筷，既不會多吃，也不會少吃，不能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一絲一毫對哪道菜有所偏愛，不然僅僅是那麼一丁點的些微表現，也會成為致命的打擊。

    司焱握住白莫顏的手，深吸幾口氣，他強壓住心中的疼痛，那雙總是帶著寒意的眸子再次平靜下來之後，他才開口道：“來人，宣太醫。”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就像是對待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人。

    白莫顏展開笑顏，這才是他的焱哥哥，一個終會繼承淵羨天下的男子。那雙水潤的眸子看著司焱，然後坐在司焱身邊，讓太醫為他抹藥、包紮。一邊靜靜道：“焱哥哥，自從我五歲入宮，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莫兒很想出去看看行不行？”

    他滿懷期待的看著司焱，他沒有提為司焱娶親的事，而是說自己想要出去看看，這招欲進則退，白莫顏用的極好。

    出乎意料之外，本以為莫顏還會極力勸說自己娶親之事，卻聽得想要兩個人一起出去看看，他當然是求之不得。若說白莫顏隻是五歲之後才進的宮，那麼司焱就是從出生到如今就沒有離開過這個陰森冰冷的地方。

    但是轉念一想，如今各黨派之間的鬥爭激烈，若是出宮，碰上什麼，又如何是好。他心中一心所想的，從頭至尾都隻有白莫顏一人。

    白莫顏收回包紮好的手，看出司焱的猶豫，他淡淡一笑，道：“有焱哥哥保護我，我什麼也不怕。”僅僅是一句話，就讓司焱立即答應他的請求。

    若說這將近十年的宮中生活讓司焱學會如何成為下一任帝王，打敗他所有的兄弟。那麼白莫顏學會的卻是如何成為一個聰明的謀劃者。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身都留在這個地方，這裏沒有他想要的任何東西，這裏陰森，晦暗，甚至處處充滿著陷阱，所以他從始至終，想要的就是離開。而這一點，即使是司焱也不知道。

    “既然莫兒這麼說，那麼我們就南下吧。”司焱看著白莫顏露出開心的笑意，隻覺得這淵羨的天下也不過如此了。

    佳人如斯，又有何求。隻可惜這佳人，並不是他的。

    初夏的時日裏，在淵羨的南方卻和帝都之中大為不同，帝都的天氣中總是帶著令人壓抑的幹燥和晦暗，但是南方卻總是帶著溫潤的濕意，處處充滿著的是女子的依儂暖語，就連這南方的男子都生得要比帝都裏的人精致。

    但這些人卻永遠也比不得白莫顏，甚至連他一根手指的美，也比不上。

    兩人騎在高頭大馬上，並排而行，街上的行人紛紛讓路，卻都在看到白莫顏的容貌時，震驚到不知該如何是好。微風細細的吹，帶著空氣中特有的氤氳，就連這驕陽也為他閃耀著，靜靜的將陽光灑在他身上。

    司焱自從八歲起，就一直看著白莫顏的這張臉，雖然讓他驚心動魄，卻隻覺得這是屬於他的，別人都不能覬覦，隻是今日一出來，所有人震驚於白莫顏的容貌，這樣他氣憤到，想要將這些人的眼睛都挖出來。

    這個人的一切，就連他的頭發絲，都是他的，沒有一個人能夠和他分享。他坐在馬上狠狠地想到，卻忽略了，白莫顏是否願意成為他的。

    “焱哥哥，我們比試比試吧。”白莫顏突然轉過身對司焱說道，他的臉上總是帶著溫柔的笑意，這就是最致命的毒藥，讓所有人沉溺於其中，不能自拔。

    司焱心中似乎被這樣的笑意燙傷了一般，他微微一呆，卻見白莫顏帶著笑意早已衝了出去。留下他一人，他甩了甩手上的馬鞭，亦飛快的駕馬而行。

    祥喜留在原地高聲呼喊道：“主子，大街上，不能疾行呀。”隻可惜，他的聲音沉浸在這帶著暖意的風中，輕飄飄的滑過兩人的耳際，沒有一人聽到。

    “小姐，小心呀。”一個尖銳的聲音傳入白莫顏的耳中，疾奔的馬蹄下，是一個嬌小的女子瘦弱的身形，白莫顏猛的拉住馬匹，那匹白色的馬兒淩空嘶叫一聲，前蹄提在空中，後腿提高，周圍的人一身驚呼，白莫顏從馬上滾落了下來。

    “莫顏，你怎麼樣？”司焱目睹了全過程，他恨自己沒有及時上前去，接住莫顏，更討厭這個女子突然衝出來衝撞了莫顏的馬匹，讓他掉了下來。但是此時他心中的緊張和不安達到了極限，隻怕下一刻就會斷裂。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會不會很疼？”他緊張的到處察看白莫顏的傷勢，看到左手手臂上被蹭破了一大片，細細的紅血絲冒了出來，不知為什麼竟然他心中產生一種嗜虐的欲望，想要將這個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淩虐他，占有他，讓他隻能屬於自己一個人，讓別人無論是誰都不能再看到他分毫。

    他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嚇了一跳，下一刻，卻是臉色不變的撕開自己的外袍，緊緊裹住白莫顏的手臂。

    就仿佛這世間，隻有他眼前的這個人兒，是他的唯一，其他的一切，對他來說，都隻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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