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之上

上部 廟堂篇  第九十九章

章節字數：2453  更新時間：11-12-09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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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雲日暮快步疾行，四周退散的宮人紛紛跪在路旁，向他行禮。他迫切的想要見到司封絕，他並不否認，是因為看到疏勒的國師和國王那般親密的在一起，心中深受打擊。若是別人都能如此，那麼他們之間的距離又算得了什麼？

    在發現愛上司封絕之前，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貪心的人，他並不奢求太多的東西，權力、地位，這些都並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想要的東西，就偏偏隻有一個人能給他。他想要司封絕注視著他，但之後有想要司封絕想著他，但之後有想要司封絕也能愛上他，這大概是他最希望得到的東西，雖然他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他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見到過司封絕了，自從那日他主動讓他離開，雖然他知道司封絕話中的含義，但還是不甘心，他不會甘心於永遠隱藏在司封絕的背後，他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站在司封絕的身邊。

    他疾走著，緊緊握住手中的藥丸。他知道疏勒國師沒有任何理由欺騙他，但是若他真的中毒，那麼就會有三個人一起中了毒，司焱、司封絕，還有他。解藥卻隻有兩份。

    碧雲宮內，遠遠看去，竟沒有一個宮人，雲日暮記得司封絕房間，他快步越過涼亭，卻被迫停下了腳步，他幾乎難以置信，莫離竟在司封絕的麵前，兩人坐在一處，交盞言歡。他雖然不知道兩人正在說什麼，但是他卻覺得時光仿佛在倒退，回到了他剛進宮時的情景。

    那幾乎是另一種意味上的再現。隻是主角這次換成了別人。

    他站在原地，害怕的想著：莫離也和他一樣，被司封絕吸引，然後下意識的選擇了他當自己的守護者，最後逃不過宿命的安排，淪陷在這個男人的強勢之中。他按住自己幾乎要跳出胸膛中的心髒，紫眸中的驚訝最終化成了深深的敵視和恨意。

    他不允許，已經有了一個顏緋己，他怎麼還允許再出現一個莫離，來奪走司封絕對他的關注。隻是他從未想過，司封絕到底愛不愛他。

    他嘴角帶著笑意，就像是無意識的一次出遊一般，恰好走到了這裏。然後他走進涼亭，看他們停止了交談，看著他走進來。

    “見過貴君。”“見過父君。”莫離和司封絕一同請安道。畢竟這是在外麵，有沒有司焱，或者是其他人的眼線很難說。所以兩人都小心翼翼的。

    雲日暮依舊帶著笑意，看著莫離，然後走上前去，扶起莫離，道：“難怪焱經常說起你，果然與眾不同。”兩個人就像是初見一般，似乎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在長信宮中的鬧劇，雲日暮帶著惺惺作態的笑容，孰不知卻在這兩人眼中成了最虛偽的表情。

    他不知道莫離和司封絕的關係，所以才這般無理取鬧。司封絕輕輕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在他沒有注意到的什麼時候，雲日暮竟變成了完全偏離了他心中模樣的姿態。他雖心中隱約知道雲日暮對他的感情，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在利用雲日暮，但是亦不是無感與他對自己的感情，隻是他不能回應，也不能接受，所以隻能給他這種鏡花水月般的幻影，孰不知，這種假象最傷人。

    “封絕，身上好些了嗎？”不管怎麼掩飾，不管怎麼生他的氣，但是對他的迷戀似乎超過了一切，他真的難以擺脫，縱然他會吃醋，會傷心，會難過，會想要爭奪，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基於一個前提，他愛司封絕，愛他勝過於愛自己，他的愛，幾乎將自己逼進角落裏。

    “多謝父君關心。”司封絕依舊有禮的回答道。他並不想告訴雲日暮他與莫離之間的關係，一是因為若雲日暮知道的話，那麼這場戲就演的不逼真了；二是若雲日暮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那麼他倒真的有些失望。

    雲日暮順勢坐了下來，與司封絕靠的極近，似乎在故意表示給莫離看，果然莫離皺了皺眉，難掩心中的失望和厭惡。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司焱的情意，縱然他，或者說應該是他們隻是個替身，但是他依舊想要給司焱，他能擁有的一切，但是他會告訴他，他是莫離，不是白莫顏亦或是雲日暮。

    他看得出來，雲日暮在司焱心中可能真的有些與眾不同，但是不同在哪裏，他說不上來，隻是他不想當別人的替身，和雲日暮一樣，將這個男人的感情白白的浪費掉。他想要回應他，想要得到他的回應，一個人孤獨了十幾年，這麼漫長的時間，真的足夠了。

    看到莫離眼中的黯然，雲日暮以為他成功了，隻可惜那份黯然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罷了。不是雲日暮沒有注意到，他第一次聽到白莫顏的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司焱心中還深愛著一個人，那份感情，幾乎讓他不敢碰觸，那份感情濃烈到幾乎將他灼傷，所以他選擇了逃避。既然無法替代，那麼就這有逃避。

    司封絕靜坐在一旁看他們二人的反應。莫離是出身隱月樓的，他自然不擔心他的身手和心思，但是他卻未料到情之一字，他沒有想到莫離竟會愛上司焱。他需要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而莫離卻來告訴他，他愛上了司焱，乞求他改變任務。

    他不是讓他來向司焱施舍愛情，在他心中這樣的懲罰對司焱根本就不夠。根本就不夠贖他曾經對白莫顏的傷害和威脅，那一切的一切。

    “這是大月王送與的調養身體的藥。”雲日暮不著痕跡的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伸手放在司封絕麵前。他雖然恨司封絕和莫離來往，但是他並不想要他的性命，更何況，他要的是一個長遠的未來，怎麼可能就僅僅因為眼前的這點事情，而放棄司封絕。

    他不知道雲日暮的意思，當然這有可能是諶琉璘給雲日暮的，但是他並不認為雲日暮就這樣毫無因由的給他一粒藥丸，但是現在當著莫離的麵又不能問，他隻有拿起這顆藥丸，“謝父君垂愛。”他放進口中，和著茶水，咽了下去。

    看著司封絕將藥丸吞了下去，雲日暮才在心裏鬆了口氣，不管結果如何，他隻希望司封絕能平安無事，至於司焱……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對司焱，那種感情，說不上是愛情，他是他的所有物，亦是他的附屬品，他是他的天，是他的地，是他的占有者，隻是他並不是他心中愛著的那個人。

    他轉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莫離，拉過他的手，“不知道離君能否賞光到未央宮一敘，一個人在那裏也無聊。”他要讓莫離明白，他雲日暮的東西，誰也不能從他手中奪走，甚至是看一眼、碰一下也不行。

    “多謝貴君抬愛。”莫離低頭輕聲說，在外人看來他隻不過是一個低眉順眼的男妃，向後宮中最得寵愛的人示弱，隻有司封絕知道，這個計劃恐怕是要因為莫離的主觀感情而不得不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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