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之上

上部 廟堂篇  第七十八章（求收藏）

章節字數：2156  更新時間：11-11-19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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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以為應當早日處死妖妃，以儆效尤。”一個胡子花白的大臣站出來講話，又是一個司寂言派係的人，他在心中暗暗記下。

    司封絕早就在帝都當中布下了這招，雖然他沒料到雲日暮會在南行的路上遇上這樣的事，導致南行提前結束，但是即使是這樣，時間依舊足夠了，在他們回到帝都的當天，真是謠言最盛的時候。

    他用這招既可以換得司焱對雲日暮的憐惜，又可以知道司寂言黨派的人馬，何樂而不為。雖然他無意於王位，但是若是他真的想要實現他的目的，僅僅是擁有如今手上能夠利用的棋子還不夠，他要成為著淵羨的王，才能真正的為白莫顏複仇。

    司焱揮揮手，這兩日，隻是看桌子上堆積的奏折已經夠多了，更何況朝堂上一直在不斷重提這個話題。他疲憊的揉了揉眉角，雖然他依舊每晚陪著雲日暮，但都是等他睡著後才歇下，那樣一個人，若是知道這是司封絕所做的一切，不知又該如何作想，隻恐怕如今司封絕讓他死掉，他也沒有任何怨言吧。

    “陛下，兒臣想要滴血認親。”司寂言站出來請求道。他等了兩日仍不見司焱表態，這就意味著他並不想插手這件事，雖然帝都裏的流言漸漸平息，但是如今五國會談迫在眉睫，更何況大月王諶琉璘就下榻在淵羨，即使現在別國仍不知道流言，但是有一人知道，難免以後還能保守這流言，倒不如快刀斬亂麻，當斷即斷。

    司封絕聽到這個要求之後，心中暗笑：果然這般愚蠢。雖然他本就不是一個自大的人，但是如今司寂言竟自己提出來要求滴血認親，這難免就有些顯得愚蠢了。若是他一直堅持說司戀暮就是他的孩子，或者直接麵對謠言，那麼即使司戀暮長大後並不像他，他也能說司戀暮像鍾離卿，再或者一直等，等到司焱奈何不得的時候，讓他再滴血認親。這樣不管以後如何，至少他如今贏得了所有百姓的心，自然會有人希望他能繼位成王。隻可惜，他太心胸狹隘，亦太心急，這樣不管天下百姓如何作想，司焱麵子上就過不去。

    古人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無道理。

    果然見司焱臉色比方才更難看，司寂言卻直直的跪在朝堂之上，“請陛下恩準，請雲霄貴君前來滴血認親。”他堅持的又說了一遍。

    司焱看著司寂言，仿佛在看什麼不可理喻的蠢物一般，就連鍾離武陽都在向司寂言頻頻示意，讓他切不可再堅持下去了。他轉眼看了看司封絕，他嘴角噙著一抹微笑，但那笑意卻讓人生寒，仿佛在他眼裏司寂言連一個對手也算不上。

    也的確如此，司焱不禁惱怒的想：若是這時候讓雲日暮當眾滴血認親，那麼即使這孩子不是雲日暮的，但是這孩子卻依舊受到了質疑，同時這也會讓天下人認為司寂言連自己的孩子都要懷疑，怎麼可能不每天擔心別人的威脅，更何況，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愛的人，又怎麼可能將萬民視如己出。

    諶琉璘沒有任何拜帖，僅憑著一張臉，就獨自進入未央宮，這時候未央宮內隻有一人，謠言的主角雲日暮還懶懶的靠在床邊，看著窗子外的天地。

    直到諶琉璘遮住了他的視線，他才反應過來，對著諶琉璘微微一笑，然後對小綾子說：“還不給琉璘倒茶，真真怠慢了貴客。”

    兩人在船上相處一陣之後，諶琉璘越發惜他用錯了情，平白毀了一身的天真爛漫，所以經常來找他說話解悶，雲日暮雖然不知道諶琉璘的真意，但是見他並沒有什麼企圖，也就開始和他交好，他想，不管怎樣，他也應該先為司封絕拉住些外力。

    他早已沒了剛入宮時的天真爛漫，還幻想著什麼時候能夠在回去，即使是回到曾經一直住著的深山之中也好，但是在他認定目標，愛上一個人之後，這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真正占據他所有心神的隻有一件事：怎樣才能成為司封絕不可或缺的人。

    他知道自己沒有白莫顏那麼獨特的魅力，能讓眾生為之傾倒，甚至於不惜割地讓城，不惜終生不娶，不惜傾盡天下。他隻是他自己，隻想待在司封絕的身邊，讓他看見他，愛上他。僅此而已，卻比登天還難。

    “日暮倒還真真客氣了”，諶琉璘示意讓小綾子退下，現在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雲日暮開口。他怕他會一蹶不振，甚至傷心欲絕。“快些起來吧，一會兒焱帝該要回來了。”說著將雲日暮拉到鏡子前，依舊是那不變的絕美容顏，雖然他不會老去，但每日對著同樣一張臉，也是會厭煩的。

    諶琉璘拿起桌上的桃花木梳為雲日暮輕輕的梳著一頭的紫發，那如同紫色的瀑布一樣，流淌在兩人之間。雲日暮抓住諶琉璘的手：“琉璘，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你也說司焱要回來了。”他才不信諶琉璘讓小綾子退下，就是為了給他梳頭發。

    諶琉璘停下手中的動作，依舊站在雲日暮的身後，他怕自己不能接受雲日暮的悲傷，“如今朝堂上的爭論恐怕是司封絕的計劃。”諶琉璘擔心的說道。

    一雙總是帶著悲傷的眸子看著雲日暮，卻見雲日暮笑道：“即使他讓我認下那孩子，我也會做，不管他想要什麼我都會替他拿到。”可是怕隻怕他連看也不願看一眼，那樣，簡直比殺了他還要更疼。

    他以為他對白莫顏的愛，在這世間再無人能及，卻無想到麵前這人卻也是愛到癡狂，他聽見雲日暮靜靜的說：“司焱說，他想要的是毀滅。雖然我不知道該怎樣做到，但是隻要他還需要我，那麼我就永遠在他身邊。不離不棄。”除了司封絕不再要他，那麼即使要他放棄一切，他都甘願。

    仿佛悲傷也是會傳染的一樣，雲日暮低垂下紫眸，諶琉璘不禁伸手捂上雲日暮的眼瞼，隻覺得指縫之間，那冰冷的水珠漸漸充溢起來。

    那是怎樣的姿態戀上一個人，又是把自己放在多麼低的一個位置上。諶琉璘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在他麵前出現的，麵容極像白莫顏的少年，竟是這樣深愛著一個人，更甚於飛蛾撲火，直至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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