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之上

上部 廟堂篇  第七十五章(求收藏）

章節字數：2191  更新時間：11-11-16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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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漸漸的沉了下來，即使在江上，這深冬之時，依舊讓人覺得沉悶，就像此時阮如墨的心情一樣。他避開司韻然，一個人站在司寂言的房門前，他平靜不下來，他不能說服自己，告訴自己，雲日暮的事和司寂言沒有半分關係，他甚至想不明白，他以前到底是憑什麼認為司寂言竟會是個無心政治、皇權、甚至是那些爾虞我詐的人。

    果然是他太蠢，看不透人心，亦不明白什麼是真愛。

    抬手剛準備敲門，司寂言卻從裏麵拉開了門，兩人四目相對，隻覺得恍若隔世。自那時雲日暮在觀星樓上裝癡賣傻之後，他們兩人就並未相見。並不是司寂言不敢再見他，而是阮如墨在逃避，這樣驚世駭俗的感情，他承受不起。

    司寂言倒是並沒想到阮如墨會來找他，但瞬間狂喜占據了心頭，竟未想明白如墨他又為什麼回來找他。這就是他與司封絕的差距，那個魔鬼在意沒了感情，憑著他一個擁有七情六欲的肉體凡胎，又怎麼可能掙得過他。

    他伸手去，想要抓住阮如墨，卻見他慘白著臉，慌張躲開，心中一痛，眼神暗了暗，平複了一下心情，道：“有什麼事，不妨進來說。”側身讓開位置，讓阮如墨先進來，不管怎樣站在門口確實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

    阮如墨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司寂言，那雙黑幽幽的眸子注視著他，片刻都不願離開，天知道他又多長時間沒有再見過阮如墨，此時的感情幾乎要將他燃燒殆盡。

    他站在門邊，又是一怔，還是低著頭，走了進去。轉角處，這一幕落入洛涵的眼中，暗自計較著阮如墨，或者說是司韻然和司寂言的關係，然後，複又消失在轉角。這次救雲日暮的動作鬧得極大，司封絕當場就毀掉一座妓樓，更何況那勢力甚至不是司焱的人，相信所有人都會收到消息，他必須關注與各方麵的消息，在這種關鍵時刻，他輸不起，更不能輸。

    阮如墨走進內廳，雖然司寂言所選的船艙不能和司焱的相比，但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仍然比司韻然和司封絕的要好上一些。他站定，細細的環視一周，他雖不能接受司寂言的感情，但是兩人交好這麼多年，他又怎麼能看著司寂言落敗。

    看到鍾離卿坐在桌邊，安靜的抱著司戀暮，他走上前，向鍾離卿問好。鍾離亦還一禮，卻是沒有離開。阮如墨見她坐在這裏，一方麵當然礙著鍾離的麵子，司寂言也不好對他做什麼，但是雲日暮的事，隻恐怕也不能讓鍾離知道。

    正在為難之際，司寂言卻道：“卿兒，不妨出去走走，我與駙馬有事商議。”雖然鍾離卿早已知道司寂言心中對阮如墨的想法，但是她亦可憐這樣一個純淨的男子，想起雲日暮，心中對阮如墨也有幾分憐惜之情。

    “殿下，鍾離一個婦道人家，哪裏知道什麼天下大事，再說戀暮還不能吹著江風。”她這話沒有點破司寂言心中的種種想法，也拿了司戀暮當擋箭牌，司寂言自然是不好在說什麼。

    阮如墨一聽，目光凝視在司戀暮身上，他那麼小，那麼可愛，正睡在繈褓之中，還不知這世間的煩惱。瞬間心中起了幾分憐愛之情，想要伸手去碰碰那張小臉，可轉瞬又想到，司寂言既已有了妻兒，又何苦纏著他不放，不禁又將手停在半空中，進退不得，隻得怏怏的收了回來。

    兩人坐定，阮如墨便開口道：“雲霄貴君的事，你可知曉？”他問的是司寂言，更何況他在廣場上尚未沉浮幾年，又是在翰林之中，沒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所以他也就這樣直接問了出來。

    司寂言一聽，隻覺得五雷轟頂，他本為今日阮如墨主動找他而感到高興，隻沒想到竟會是為了這件事，更何況是來質疑他，他在如墨心中，竟會是這般模樣？！

    “不知道。”他說的本就是實話，雖然他起初是想讓雲日暮進宮成為他的棋子，隻可惜雲日暮卻招惹了司封絕和司焱，如今早已在他的控製之外，雖然他想過將他除掉，但絕不是這時候，以這樣的手段，那太蠢，連他都瞧不起。

    阮如墨聽了隻是點點頭，不再多言，他本能的認為司寂言不會騙他，就像他說喜歡他這句話一樣，隻是如今他正在利用司寂言對他的感情，這讓他覺得自己很可恥。既然知道了答案，他亦不想多留，更何況鍾離卿的存在似乎在提醒他，司寂言背叛了自己的妻子，而愛上了他的妹夫。

    見阮如墨站起來，司寂言不禁出聲道：“你來隻是為了問我，雲日暮的事，是不是我做的。”他幾乎是吼出來這句話，他滿心以為阮如墨能主動來找他，這讓他看到了些許的希望，但隻可惜，這連希望的泡沫也不是。

    阮如墨不發一言，垂著頭，站在那裏，他知道自己很卑鄙，但是他卻沒有辦法不關心那個被他送進宮中的孩子，雖然雲日暮並不能說是因為他的緣故，但是阮如墨是在是太善良了，而善良的人卻最難以在這裏生存。

    司寂言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頭，“你竟然懷疑我，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兩人挨的是在太近，司寂言的氣息撲麵而來，這讓阮如墨覺得害怕。

    下巴被司寂言捏的很疼，他隻能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懷疑司寂言，他隻是擔心，雖然他並沒有和司封絕有過多的往來，但是僅僅是見過一麵，就難以忘記這個男人，他太強勢，隻要他想，他幾乎可以毀滅一切，更何況他有一顆比所有人都寒冷的心。

    “嗬。”司寂言放開手，慘笑道，“你們都是這樣，竟然都會被他迷倒，我會毀了他的，一定會。”他指了指阮如墨，然後又指著鍾離卿。他實在難以忍受自己放在心中珍惜的人，竟然會懷疑他。

    阮如墨睜大了眼，看著鍾離卿，她卻是依舊低著頭，輕聲哄著懷裏的司戀暮，然後抬起頭來，對他一笑，“司寂言他喜歡你，我也知道。”

    阮如墨不敢置信的後退幾步，然後看著司寂言，搖搖頭，原來，他在這裏隻不過像小醜一樣，擔心被鍾離卿發現司寂言對他的感情，卻原來，她早已知道，所以她才能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這場鬧劇。

    隻可惜，她亦是鬧劇的一角，愛上一個根本永遠都不可能屬於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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