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之上

上部 廟堂篇  第五十九章(求收藏）

章節字數：1925  更新時間：11-10-29 20:25

    夜，在這邊關是極冷的，雖然它已是淵羨的範圍，但是卻靠近北邊，是淵羨最冷的地方，雲日暮縮在大帳內的床榻上，多日來的疲累和不安讓他在夢中也睡的不安穩，他緊緊地皺著眉。鍾離看到雲日暮的不適，想要伸手將它撫平，卻有一個人比她更快，身後撫上了雲日暮的眉梢。

    “殿下”鍾離看到司封絕的噤聲手勢，順勢收了自己的聲音，隻是坐在位子上依舊看著雲日暮。“你去歇著吧，明日就啟程了，我可沒精力照顧你。”司封絕無情的說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想看鍾離卿一直陪在雲日暮身邊的樣子，隻覺得那躺在床上的人，是他的東西，他怎麼能允許別人覬覦他的東西。更何況還是這個對他最有威脅力的女人。

    鍾離卿看著司封絕投在雲日暮身上的視線，又站了片刻，那雙眸中，不知打定了什麼主意，咬了咬下唇，向司封絕行了個禮，轉身出了大帳。她不能肯定將雲日暮交到司封絕的手上是對是錯，但是即使她在這裏又能怎樣，日暮他的整個心都已經係在司封絕身上了。

    雖然他自己可能還沒有意識到，但是作為旁觀者的她，幾乎看的是一清二楚，不管是那夜色下湖中兩人的纏綿，還是方才營帳中司封絕抱著雲日暮，他心中都是歡喜的，他竟不惜讓他來傷害自己，隻為了加深自己在司封絕心中的地位。也許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已是一種極危險的感情了。

    可惜，正因為她是一個旁觀者，所以她沒有任何能力來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等鍾離卿消失在大帳內，司封絕才坐在雲日暮的身邊，伸手，畫著雲日暮臉上精致的五官，那像極了白莫顏的五官，此時他雙眸緊閉，所以更像白莫顏幾分。

    司封絕低下頭，俊挺的鼻尖輕觸雲日暮臉上的指痕，這是他知道雲日暮想要私逃出這裏而留下的，他嗅著不同與白莫顏的氣息，心中迷惘著，他不知此時在他身邊的到底是莫顏，還是日暮，或者說既是莫顏又是日暮，他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隻是這感覺在白莫顏離開之後就不複存在了。

    如今，又再次燃燒了起來，他雖然察覺出這兩種感覺中有些細微的不同，但是他並沒有在意。

    伸手掀開那床極輕的狐裘，那是特意為雲日暮準備的，但沒想到他還是睡不好。司封絕解下外衣，想了想，倚進榻中，伸手環住雲日暮。那榻本來就隻夠一人的寬度，雖然雲日暮身材嬌小，但此刻還是有些擁擠的。雲日暮感覺到擁擠，一翻身，大半個身子都睡在司封絕懷中，眉角也延伸開了。

    不知道他到底是醒著，還是睡著了，司封絕沒有出聲，雲日暮也沒有張開眼，隻是這麼躺在一起，雲日暮雙手緊緊擁住司封絕，夢囈一般的話語輕吐在司封絕的耳邊，“我們永遠也不能離開這裏了嗎？”

    司封絕半晌沒有回答，在雲日暮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司封絕才幽幽的低聲說：“不是不能離開，是我無法離開。”那聲音中帶著少有的嘶啞和疲倦，聽得雲日暮心痛，他雖然恨他，但是他更依賴他。就好像是依附著大樹的藤蔓，沒有了大樹，藤蔓就連活下去的空間都沒有。所以早在雲日暮選中司封絕這棵大樹的時候，他亦選中了他的一生。

    雲日暮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亦不敢問，他害怕司封絕吐出什麼更加傷人的話，他的心很疼，很痛，此刻是在禁不住司封絕說出任何傷害他的話了的。

    “隻是我不知道將來會怎樣，也許我根本就沒有將來，隻是若你願意在我身邊，那我就隻對你一人好，永遠保護你一人，若是不願，我亦不強求，離開也未嚐不是一種解脫。”就在雲日暮快要睡著之事，司封絕那低沉的聲音回響在他的耳邊，那語氣中帶著的些微期望。他看著司焱，就太明白的那隻身一人在高處不勝寒的王座上的孤獨和寂寞，所以他想要一個人來陪伴，而雲日暮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他想司焱在這一點上大概和他一樣吧，所以他們才都會這麼的拘泥於雲日暮。

    雲日暮沉默了片刻，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眼瞼，大概隔著那層薄薄的眼瞼，看不到對方的內心，那麼也就無所謂發現欺騙和看穿欺騙了，他不知道司封絕想到得到的是什麼，若說是這王位，雖然司焱的確很厲害，但是司封絕也並不是毫無勝算，更何況在他看來司寂言對司封絕根本沒有絲毫的威脅力，他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讓司封絕執著的。

    是他，那個男子，雲日暮猛然睜開他的紫眸，他想起他在司封絕麵前提到白莫顏時，他的神情，那般驚訝，那般震驚，又那般的悲傷，在他不知道的過去，這個男子和司家的男人到底有著這怎樣的關係，這讓雲日暮感到好奇。

    嗬，又是這張臉，雲日暮很很的想，若是他沒了這張極像是雲日暮的臉，他們有還會對他這般留戀，看他一眼嗎？

    這麼想著，看了看手上被修的整齊的指甲，雲日暮伸手準備劃向自己的臉，司封絕卻像是看得見一般，像是無意之間伸手握住了雲日暮的手，將它放進懷中，安撫似的拍了拍雲日暮的背，又將雲日暮摟在懷中，“睡吧。”

    “司封絕，隻要你不負我，我就永遠留在你身邊。”雲日暮半晌又對司封絕說道，隻是這次司封絕仿佛睡熟了一般，沒有回應。在一片黑暗之中，一雙妖冶的紫眸看著司封絕俊美的臉，散發著決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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